《鬼话I尸身》AnTico

4、第 4 章

　　纪宇按着额头，他感觉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他不明白，也不懂，为什么明明看见了，却又在一瞬间消失，为什么明明是已经消失在这世界上的人，又会在他眼前出现！如果前几次他都只能说是幻觉，那么刚才他看见的又是什么？！

　　“怎么突然跑出来？”
　　纪宇抬头看着张明矾，眼神复杂，有些欲言又止，从刚才的谈话来看，张明矾是绝对不会相信他刚才看见了那个东西，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我没事，”

　　两个人又回到了位置上，菜已经上来了一些，张明矾把菜都往纪宇那边推了推，又夹了块肉放进他的碗里，“多吃点，你不是饿了么。”

　　纪宇点头，整个人都失去了开始时的神采，变的蔫了许多，夹着菜看了半天，硬是没有吃下去，他开始想为什么他可以看见那些东西，难道真像那个少年说过的，他的体质很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么？

　　“想什么呢？再不吃就冷掉了。”张明矾敲了敲桌子，让纪宇又重新回到了现实，张嘴把筷子上的菜吞了下去，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吃东西的心思，一连串奇怪的事让他的神经变的纤细了太多，没有办法承受。

　　“头儿，案子你准备下一步怎么办？”纪宇放下筷子，双手捂起水杯。
　　张明矾喝了口水，“赵新和张广富在社会上的知名度旗鼓相当，两个名人同一个死法，记者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虽然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是不代表一定可以保证消息不向外流，昨天我特意查了一下两个人的资料，发现两个人并不认识，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际。”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这并不是一种巧合。”
　　“你的意思是他们认识？”纪宇疑惑。
　　“我没有证据，现在也只是猜测，如果我猜错了，那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精神病人，受到了某种刺激而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张明矾没法想象，两个人被挖去心脏，切下生殖器只是一种巧合，凶手一定有什么目的，依他多年的经验，他认为是报复，原本他把目标已经定在了张广富平时交往过的女人里，但是赵新的死，就打破了这种假象。

　　“恩……”纪宇低喃着，他相信他看见的东西，虽然张明矾的经验要比他的多，“那接下来呢？找什么人吗？”

　　“还是要查，现在的案子已经陷入了死路，只能突破试试，找他们生前的好友问问，也许能查到一点线索。”张明矾回答，拿着碗继续吃饭，纪宇也没有再问他，这个案子的棘手程度可想而知，但是……他是应该相信眼睛，还是继续和张明矾一直找线索呢……

　　晚上纪宇不敢再回家单独睡觉，死囚白列的跟着张明矾，去他家住了一晚上，张明矾也只当他是小孩子，又害怕了，两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

　　纪宇闻着张明矾身上香皂的味道，就觉得非常的安心，知道现在不是他一个人，量那些东西也不敢再来打扰他，接着在床上蹭了蹭，离张明矾又近了一些，就安心的睡了，那一晚上倒是平安无事，甚至连梦都没有做，是一个难得的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纪宇就醒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窗外的阳光照进屋内，一片灿烂。
　　“早！”纪宇对着旁边的张明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张明矾靠在床头，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困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穿上衣服，看见张明矾还在看着他，多少让他有些不自在。
　　“没事。”垂目，伸手拿起旁边的衬衫穿了起来，纪宇不清楚张明矾怎么了，可即使对方说没事，他也感觉到一定有问题，张明矾的脸上藏不住太多的东西，这也是他一直喜欢跟他一起做案子的原因。

　　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的洗漱好，从张明矾家里出来，先去的警察局，把一些今天要询问过的人的资料拿好，张明矾开着车在市区里转着。

　　纪宇拿着资料袋翻找着，“头儿，你看这个。”张明矾把车靠边停下，向纪宇那边看去。
　　“这个人平时和张广富接触的最多，而且经常会去实际□□，我们先去找他问问？”
　　张明矾接过那人的资料，中天娱乐传媒老总，杜刚，56岁，看着他的资料张明矾不由的按了按太阳穴，又是一个上流社会的人，这几天他已经找那些人找的快疯了，一个个的都需要预约，都忙的不行，想见一面都能排到明年去，在那些人眼前，张明矾这小小的队长连个屁都算不上，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有人说，在张广富死前的一个晚上，他们两个还见过面，而且地点就是在赵新的实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也许吧，咱们去试试。”加大油门，直奔杜刚的公司。
　　到了大厦后，说明来意，果然被阻止在了外面，说是没有预约不能进去，张明矾出示了警员证又说了一大堆的话才通融着秘书去问了一下，结果他们进去了，杜刚见他们进来，直接把电话放下。

　　“请坐吧。”
　　两个人坐下后，秘书端着咖啡进来，接着出去时把门关的很严。
　　“两个警官来我这小地方有什么要事吗？秘书可是说你们很急哟。”果然是上流社会的人，明明已经50多岁，却丝毫不显得老。

　　“是这样的，请问您认识张广富和赵新吗？”张明矾直接切入主题。
　　“当然，都是交际圈的朋友，没有谁是不认识的。”杜刚爽快的答应。
　　张明矾点头，“那您肯定已经看过报道，就在这几天，张广富和赵新两人相继死亡。”
　　“是知道的。”杜刚叹了口气，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精干，显得有些疲惫。“没想到他们两个去的那么快，明明还说好一起旅行去的。”

　　张明矾仔细的观察着杜刚，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点什么，接着开口，“我想做为两名死者的朋友，您一定希望凶手被绳之以法吧。”

　　“这是肯定的！”杜刚坚定的回答，“到底是什么人会这么凶残，你们警方难道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凶手，可是现在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什么？”杜刚小心翼翼的问。
　　“我们想知道，张广富和赵新有没有共同的敌人，比如生意场上的，再或者是感情方面的？”张明矾严肃的问道，在看见杜刚犹豫的神情之后又说，“我们保证您现在和我们所说的话都不会被泄露出半句。”

　　“这个场面上的事情，谁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呢，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到底和谁结了仇，我也不可能知道，就算他们偶尔有提起过，我也记不住了，至于他们的私生活，呵呵，不瞒你们，都是上流社会的人，诱惑总是抵御不了的，偶尔风流也是免不了。”杜刚无奈的笑笑，说的倒是诚恳。

　　张明矾和纪宇对看一眼，接着纪宇问道，“那你记不记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际？关系比较密切，或者在他们被害之前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杜刚摸了摸下巴，思考着，摇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再说他们的事我怎么可能了解的那么清楚，大家也不过是酒肉朋友，太多的东西，谁也不会对谁说。”

　　“杜先生，这次的案子非常的麻烦，社会影响很不好，而且，我们猜测凶手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接下来他要下手的对象是谁，我们谁都不知道，所以，如果你一旦想起什么，请及时联系我们。”张明矾说着，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这个是自然，配合警官工作，是我们公民的义务嘛。”杜刚笑着，可这笑容在另两个人眼里，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张明矾和纪宇从了杜刚的公司，心理都有了一些算计，上了车，张明矾把空调打开，一直靠在路边并没有开走，

　　纪宇看着前面的路，来来往往的人，脚步都很匆忙，章显着城市的快节奏步伐，从旁边拿出一评矿泉水咕嘟咕嘟的使劲喝了几口，细细的水流顺着嘴角滑进衣服里，纪宇胡乱的擦了几把。
　　“杜刚有事瞒着咱们，他没说实话。”喝了水后的嗓子舒服多了。
　　张明矾仰着头，恩了一声。
　　“你说他什么意思？有什么话还不能跟咱们警察说？”纪宇显得很气愤，侧过身看着张明矾，现在的这些企业家，一个个把谱摆的跟什么似的。

　　“应该是有什么秘密吧，他要是不想说，咱们也没有办法，就算抓了他，他该不说还是不说，咱们没办法。”张明矾也显得很无奈，不过总算确认了一点，就是杜刚这里至少是个突破口，可以抓紧一下。

　　“哼，真想给他两巴掌，看见他笑的跟狐狸似的就恶心！他是真不怕死怎么的，我看下一个凶手的对象大概就是他！”纪宇恶狠狠的说着。

　　张明矾拍了拍他的头，“别乱说，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要是再死一个企业家，咱们警察就真成吃干饭的了，你最好保佑他们都平安吧。”说着发动车子。

　　纪宇也没办法辩解什么，他当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死，但是那些人都不配合，完全是把他们这些警察给孤立了，想找到线索更是难上加难。
　　“头儿！”纪宇急着叫了声。
　　“怎么了？”
　　“去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张明矾看着纪宇，仔细的打量着。
　　纪宇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想看看眼睛去。”
　　张明矾用更加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像他们这些前线的警察是绝对不允许在视力上有问题的，不然怎么能参加抓捕行动，纪宇默默的无视掉了张明矾的目光，他只想证明一下他的视力没有任何的问题而已。

　　车到了医院停下，纪宇排队去拿号，张明矾不愿意排队，就坐在一边等着他，纪宇拿到号之后一个人去医生那边，每一项关于眼睛的都查了个遍。最后的结果是完全没问题。
　　“不要太劳累了，要注意保护眼睛。”医生嘱咐。
　　纪宇拿着单子看向医生，“医生，我眼睛没问题吧？”
　　“没事，都很正常。”医生回答，继续整理手里的东西。等他收拾完了一抬头，见纪宇还在那真着，没走。“你怎么还没走？”

　　纪宇犹豫了一下，“医生？我有可能产生幻视吗？”
　　医生疑惑的看着他，“幻视？”
　　“对。”
　　“幻视并不真实存在，那是受到了脑电波的影响，是虚假的东西，你看见的东西只是脑袋里出现的，其实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你懂我的意思吗？”医生解释着，不知道这小孩问这个干什么。

　　“那医生，如果我真真切切的看见了呢？”纪宇靠近医生。
　　“什么真的看见了？都说那是幻觉了。”医生不解，这孩子受刺激了吧。
　　纪宇看了看周围，小心的说，“就是看见了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东西，比如……鬼……”
　　医生被他的目光惊了一下，“你这孩子，我这可是医生，你要宣传迷信也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没事就赶紧回家吧。”

　　纪宇不肯罢休，“医生，难道你在医院这种地方，就一次也没有见过吗？”
　　医生终于被纪宇搞到无奈，猛的站起身，接着推推搡搡的把纪宇把他的房间推出去，“没事就出去玩，不要在这边戏弄大人。”

　　张明矾看着被医生推出来的纪宇，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没事，眼睛没问题。”纪宇把单子给张明矾看，两只眼睛都是5.3，这视力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张明矾现在也没这么好的眼睛了。两个人出了医院，再次回到车上，张明矾打转方向盘。

　　“这回去哪儿？”纪宇问。
　　“李珍家。”张明矾回答。
　　纪宇一愣，接着脸色立刻掉了颜色，变的苍白，一双大眼睛直看着张明矾。
　　张明矾感受到他的目光，“怎么了？怕了？不然我一个人去，你在楼下等我。”
　　纪宇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转过头，双手按着额头，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个身影突的在他眼前闪现，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忘记，印象太深刻了，虽然小时候他妈就提醒过他，乐观的去看待事物，没有过不去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是真的有点怕了，他不怕人，他是警察，但是……他没有办法承受身边一直围绕着那些东西。

　　车在李珍家楼下停下，张明矾解下安全带，拍了拍还心有余悸的纪宇，“别想太多，在车里别出去，好好等我。”说完就推开车门出去了。

　　纪宇看着李明矾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不自觉的，手心竟然满是汗水，嘴唇微微颤抖着，他感觉冷，像是有股寒气直逼他的脑门。

　　“哎哟~真是要疯了，再这么下去真的要搬出去先避难几天了~”上次那两个说话的老婆婆从楼里出来，嘴里仍是不满的嘟囔着。

　　“就是，难道还真的要呆够七天啊，那整栋楼都不用住了，臭死人了~”
　　“我都不敢让我孙子回来住，楼里放着具尸体，想想就够吓人了，真是，那种东西太悬乎了，还是小心点好。”

　　“我也是，家里现在就一根苗，都得小心点，对了，你家今天吃什么菜啊？”
　　“豆角，我家老头喜欢这口。”两个人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又恢复了一片安静，静的只有空调发出的声音。

　　纪宇叹了口气，目光触及到车上的后备镜，只是这一眼，他就立刻僵住了身体，全身的寒毛几乎全部炸起来，镜子照在后面的座椅上，一个长发女子惨白的脸正看着他，接着列开嘴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