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竹马死对头的猫》枳厘

43、第 43 章

　　不过猫还在暂时寄养在他家，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实际以目前他儿子对尹默庭这个后爹的讨好程度来看，明显是他们这对亲父子的感情更加岌岌可危。

　　没办法，他现在回娄氏太忙，自己太懒，顾不上猫。
　　既然他都把自己爹的称号分给他一半了，照顾一下不过分吧。

　　许久未见的公寓，现在娄榆看来，突然变的哪哪都不能让人满意了。
　　怎么这么小？而且这地方吵死了。他当时是这么想的。

　　丝毫记不起来，自己当时看中这里，就是喜欢这里市中心的位置，上班近，买什么都方便。
　　回到娄氏之后，他跟辛婉，两个人都很快发现了对方的项目。

　　这也没什么，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在一个公司。
　　只是就苦了底下的人。内部的分裂搞得如火如荼，很多人就不得不开始站队了。

　　在这方面，他比起辛婉来，算是棋差一招。
　　跟对方笑脸迎人的性格不同，他在娄氏横惯了。碰上工作上的事，分毫没有退步的余地。

　　加上丁昱这个知名狗腿子
　　一个细致谨慎，不容出差错，一个脾气火爆，说一不二。

　　这些年来，很是得罪了不少人。
　　这不是，麻烦很快就找上门来了。

　　“财务部门真的有人在干活儿吗！为什么批不下来？”娄榆把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摔，质问道。
　　底下的员工额头只冒冷汗，心里已经把让他来回话的部门经理骂了千百遍。

　　嘴上却苦哈哈地说道：“娄总，经理......经理说，是银行这季度的贷款额度有缩减......。所以......暂时......”
　　“呵，”他冷笑一声，“我要钱就批不下来？如果是辛总来，是不是就又换一个说法？”

　　“这，这当然没有，”他只能陪着笑。
　　“经理说，说是辛总的项目先申报的。所以......当时把经费都批过去了。”

　　“他说，现在正在跟银行协商......，具体......具体要等等......”
　　他按下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抑制住骂人的冲动，让已经开始发抖的员工出去了。

　　这事为难他也没有意义。
　　财务部门的经理，也算是个老油条了。没说不批，只是让你等着。

　　至于要等多久，能批多少，没个准话。
　　他刚来娄氏的时候，一团乱帐，年报纯粹糊弄鬼的，为此，娄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下了狠手整治，还开掉了不少人。

　　不过这个经理，当时是有股东的力保，他根基又薄，才没有动他。
　　现在这是记恨上他了呢。

　　“叫你平时少得罪点人。”丁昱开始马后炮了。
　　娄榆烦躁地回怼他，“你是那边的？就他那样，还想我去求他不成。”

　　猛地一拍桌子，“艹，不给我申，我就自己想办法。我要是搞到钱了，我让他当场滚蛋！”
　　“还敢在我面前拿乔儿，真当自己也姓娄呢。”

　　真是走后门走得理直气壮。
　　丁昱翻看着财务交上来的东西，略微沉思，“他也没有完全撒谎。”

　　“虽然没有失信行为，但综合考虑娄氏今年出的一些事情......。银行缩减贷款，完全是有可能的。”
　　就娄氏那比心电图跳动还猛烈的股价走向，加之不太好的舆论，绝对会列入银行的考虑范围内。

　　娄榆心里也有数，皱了皱眉，示意他继续说。
　　“你跟辛总的项目，时间刚好撞到一起去了。肯定是只能批一个的。”

　　“已经批过去的钱，是再没有要回来的道理的。还是要另想办法。”
　　沉默了片刻，娄榆的手指点着桌子，认真道：“这件事情耽误不得。”

　　开玩笑，亨利医生愿意跟娄氏合作，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这边要是真出了什么状况，人家的备选能从费城排到西雅图去。

　　况且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一笔生意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亨利医生的名声。

　　以他在医学界的地位，就是行走的代言人。
　　如果娄氏真想借此开拓国外的市场的话，这第一步必须要走好。

　　只是话虽如此，钱拿不出来，一切都是白谈。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他盘算着自己的积蓄能有多少，实在不行，还有房子，如果暂时抵押出去......好像也不够。
　　“你跟尹总关系怎么样？”丁昱冷不丁出声。

　　“还可以......”他疑惑地抬起头，“不是正在说项目的事吗？问这个干什么？”
　　丁昱合起手里的文件，看着他说：“还有一个办法，如果有高信誉的公司愿意给你做担保，银行会愿意借钱。”

　　“换句话说，如果尹总愿意出面给你做担保，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这个事情......，实在不行，就再去催催吧。”

　　丁昱也有些迟疑，毕竟涉及到钱的事，总是有风险，这得是什么关系才愿意呀。
　　娄榆手里转着笔，犹豫了片刻，最后拍板决定了，“行，我去找他。”

　　他没那么乐观，没钱就是没钱。
　　说到底，那也只是个部门经理，你去催他，他也变不出钱来。

　　比起看别人的脸色，明显还是尹默庭的更好看一点。
　　而且在刚才短短的时间里，他是认真思考过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的。

　　亨利医生的合作不仅涉及到娄氏，尹默庭也在其中有投资。而且，占比应该比他还大。
　　其中只要有一环出了问题，整个工程都要往后拖，这绝对是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在这一点上，他跟尹默庭的立场是一样的。
　　从公从私的方面，两方合作，这都是有利无弊。

　　为此，他很快给尹默庭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起来，传来的声音很嘈杂。

　　娄榆没在意，把自己的目的说他听，对方没怎么犹豫，两方很快达成了一致。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尹默庭又出差去了。

　　涉及到大笔贷款的担保，银行的公证很麻烦。
　　“要不，等过两天，你回来再说？”娄榆试探着问道。

　　其实今天已经周五了，周末银行不上班，这件事情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对方只略微斟酌，说道：“不用了，你去湖光公馆，书房保险柜里有需要的材料。密码发到你手机上。”

　　“我稍后会跟银行打电话，带上那些东西，我的秘书到时候会带着你去。”
　　三言两语，把一切都处理的妥善了。

　　娄榆心满意足地答应了，随后看着手机上的一串数字，轻挑了下眉。
　　150810？这是什么？

　　算了，改天问问。
　　他转手拨通了周秘书的电话。

　　两人这段时间联系的频繁，基本每周都会见面，连带这身边的人都熟了起来。
　　把尹默庭的话跟他转述了一遍，两人商量好时间，

　　他现在去湖光公馆，周秘书来找他，两人拿上东西，就直接去银行。
　　这边商量的好好的，电话一挂，周秘书就苦笑不已。

　　他就知道只要摊上娄总，他家老板就没有底线。
　　对于这两人的关系，他又改观了，这那是亲哥呀，这简直就是冤大头。

　　*

　　娄榆先到了地方，熟门熟路地进去。
　　猫咪听见门口又动静，小跑着过来。

　　发现不是平时常见的人，扭头就要走，被娄榆抓着吸了好几口。
　　书房算是他少来的地方，平时都是尹默庭居家办公的时候会用。

　　里面放着不少文件，收拾地井井有条。他摸了一下摆在桌面的照片，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
　　这是一张尹家的全家福。

　　不过多了他这个乱入的人员。
　　应该是照于好多年前了，张菲菲女士搂着他们两个。

　　看着真像一家人，他想。
　　尹父和张菲菲女士都是很好的家长，这么多年来，对他就像对自己的亲儿子，也只有在尹家，他才能体会到一点家庭的温暖。

　　换句话说，是他分走了这个家庭一半的爱。
　　这些原本应该是属于尹默庭的。

　　嘴角的弧度缓缓放下，这样想，他可真讨厌啊。
　　自己为什么会跟他闹这么多年矛盾？

　　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很疑惑。
　　怀旧的情绪就此而止，娄榆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始找资料。

　　保险柜不大，他要的东西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刚好不用费心思，只是抽出来的时候，带掉了一个东西。

　　他捡起来一看，是个U盘。
　　怕是涉及到什么机密，他赶紧放回去了。

　　刚好此时，周秘书的电话打来。娄榆关好柜门，连忙出去了。
　　两人立刻赶去银行，打算在下班前办完这件事情。

　　只是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看上去有些为难。
　　这......这好像有些不合流程啊......

　　不过高回报率的客户不能得罪，在周秘书的再三保证下，几人签完最后的合同。
　　他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娄榆很高兴，当即要请周秘书吃饭。
　　现在正好是饭点，他也没有推辞。

　　两人边吃边聊。
　　“还是麻烦周秘书了，要不是你，还得等你们老板回来呢。”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地下垂，两个酒窝很明显，看上去很好亲近。
　　“那里的话，尹总说了，你的事跟他的事是一样的，本来就是份内的工作。”

　　现在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周秘书紧绷的弦也微微放松下来，一时八卦之心顿起。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娄总跟我们老板是怎么认识的呢，感觉你俩跟亲兄弟似的。不对，我对我亲弟都没这么上心......”

　　娄榆停下筷子，略微沉思，\"嗯......这个么，也差不多吧。\"
　　原来都以为他是尹默庭的弟弟。

　　虽然，好像也确实如此。
　　从小时候张姨“要照顾好榆榆”到现在，尹默庭好像真的一直在执行这句话。

　　就似他对自己太好了！
　　娄榆顿悟。

　　就是尹默庭这个哥哥当的太称职了，有求必应，他才会生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
　　爱是有限的，亲人朋友之间也会存在占有欲，跟你好了就不跟我好了。

　　他就是跟尹默庭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习惯了享受他带来的好处。
　　所以才会对他现在要对别人好，他要喜欢别人有些难受，嗯，就是这样。

　　困扰了他多时的问题，好像在此刻有了解释。
　　这没有什么的，对吧，在很多家庭里都会出现。

　　不过他迟早是要结婚的呀，就算不是那个人，也会有别人。
　　娄榆觉得自己得尽早接受。

　　不管这么样，起码这个理由是可以理解的。
　　他刚刚想通，电话就响起来了。

　　拿起来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吃晚饭了吗？”对方的声音有些低沉。

　　“昂，正吃着了，跟周秘书一起，事情已经办完了。”娄榆嘴里的菜还没咽下去，含糊地说道。
　　他灵机一动，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突然又说：“谢谢你啦，默庭哥。”

　　一时间，对面静默了几秒。
　　隔着屏幕，娄榆都能感受到他那边的凝滞的气氛，他突然有点儿想笑。

　　“你叫我什么？”尹默庭的声音低低地，听不出什么情绪，似是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默庭哥？”娄榆也有些不自在了，小声嘀咕道：“怎么啦，又不是没叫过......”

　　“嗯。”
　　短短的应声，却像是带了钩子。

　　娄榆只觉得从脊骨升起了一股酥麻，并且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艹，他怎么觉得这人在撩他。
　　*
　　资金的问题暂时得到解决，项目就正式推进了。
　　娄榆在事后也请了尹默庭吃饭。

　　破天荒了，对方居然没有拒绝。
　　“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请我吃饭不是应该的？”对方说的理所当然。

　　这态度当时把娄榆搞得心头一梗。
　　虽然话虽如此，但放在往常，尹默庭从来没让他请过吃饭。

　　就还......还挺奇怪的。
　　“是是是，十分感谢，走吧，随便挑。”

　　“怎么不叫哥了？”
　　尹默庭比他要高，垂着眼看他，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弧度。

　　看的娄榆一噎，后悔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坑。
　　隔着手机还好，现在面对面看着，他是真叫不出来。

　　只能故作恼火地含糊其辞，“一个称呼而已......赶紧走！”
　　尹默庭轻笑了下。

　　娄榆有些看直了。
　　那点不明不白的情绪又有冒头的趋势。

　　这都叫什么事啊，他在心里苦笑了下。
　　*
　　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他表现出来的好意太过明显。
　　这段时间，尹默庭对他更是照顾有佳。

　　项目推进的期间很忙，有好几回，娄榆加班到深夜，尹默庭的电话刚好打过来，最后两个人一起去吃宵夜。
　　“你们公司最近是怎么了吗？怎么也这么忙？”他像条死鱼一般躺在靠椅上，眼睛都快闭上了。

　　尹默庭开车的眼神都没转，“嗯，一直这么忙。”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本来以为完成了这个项目，就能休息一段时间的。

　　把合同签订完的那天，娄榆紧绷的神经总算得到了放松。
　　他在家倒头闷睡了三天，发誓自己这回要休息半个月。

　　但是工作嘛，如果不出意外，那就不能叫工作了。
　　他是被丁昱的电话叫回去的。

　　近期百康集团对外公开了要来宿黎这边建生产线，过段时间要公开招标。
　　娄榆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了三秒没有说出话来。

　　“你......你认真的？”他表示质疑。
　　丁昱看向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百康集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娄榆心里一紧。
　　百康集团也是做医疗器械的，跟他们算是同行。

　　实际懂得都懂，同行之间亦有差距。
　　不过，院士跟研究生理论上也是同行呢，问就都是搞科研的。

　　娄氏在宿黎本地算是大企业了，但跟人家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百康集团是海外的公司，有底蕴有资本，业务遍布全球，是真正全球化的企业，一直也以最严苛的标准称为业界标杆。

　　虽然只是代工厂的生产线，那也能够证明企业的标准能被百康认可，这无疑是给自己脸上贴了一层金。
　　况且百康这样的大集团，每年的订单如雪花片儿，光是代加工费，每年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宿黎能跟娄氏抗衡的同行没几家。
　　娄榆很快意识到，他跟辛婉，谁能把这个订单拿下来，另一个人必走。

　　丁昱显然也很明白这一点，直接给了他个地址。
　　“今天是他们的负责人第一次过来，你去陪同吃饭。”

　　“我去？”娄榆抿了下嘴。
　　虽然说是公开招标，但商场如战场，哪有什么完全的公开透明，谁知道呢。

　　他明白这是常用的办法，况且只是吃个饭，并不过分。
　　只是......

　　“我这什么都没准备，会不会不太好啊。”
　　“不会。”丁昱顿了一下，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人家刚来，也不算是冲着公务来的。你就陪他吃个饭，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人哄高兴了就行！”
　　“啊？”娄榆更疑惑了，“这你去不是更好吗？”

　　只是吃个饭，那谁去不都一样吗？
　　他这种三句话得罪在场所有人的性格，可能很难去做“哄人开心”这种活儿。

　　“因为他点名让你去！不然你以为我想吗？！”
　　丁昱显然也十分不放心。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总之，讨好他，懂了吗？”严肃的语气仿佛娄榆才是员工。
　　他苦笑了下。
　　“好吧，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