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南国南音

32、他对于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晚上，夏瑾工作完后，伸了个懒腰，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她的警觉性一向很高，隐隐察觉到门口有人呼吸声。她的脸上现出欣喜之色，自从那晚叶旸突然出现在她的楼下，她就期盼着他以后也能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夏瑾笑着突然拉开门，拉门的瞬间，她的喜悦就被惊讶取代了。她看到了正靠着墙发着呆的方天磊。

　　方天磊歪过头也看到了她，笑着说道：“工作完了？”

　　夏瑾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又回局里来了？”

　　“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我就不能来了吗？夏警官，这不太公平吧？”方天磊淡淡地答道。

　　夏瑾没说话，低头锁着门。看到她锁完门，方天磊轻轻说道：“走吧，我送你。一个女孩回去不太安全。”

　　夏瑾本能地想拒绝，但看到方天磊垂头丧气的样子，就保持缄默。

　　两人穿过警察局的大操场时，方天磊突然跑到篮球架下，跳起来去触碰篮球框。夏瑾简直无语了，这个方天磊时时刻刻都有一些奇怪的举动。明明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眨眼就变得活蹦乱跳，看来以后绝对不能被他的假象迷惑了。

　　方天磊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夏瑾看了看手表，朝方天磊喊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还在那里发神经！”

　　可方天磊仍旧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他竟然朝夏瑾喊道：“地主婆，别喊了！当心你爸喊你回去吃饭！”喊完后，在那里没心没肺地大笑。

　　夏瑾咬咬牙，最后还是走过去了。她冲方天磊喊道：“发完神经没？”

　　没想到，方天磊不管不顾，还在那蹦跶着尽力地去触碰篮框，还叫她一起跳。夏瑾恨恨地想到，我疯了吧，才会和他一起跳。

　　方天磊故意激她：“装什么淑女啊，上次你那副样子打拳击我都见过，反正现在也没人，没人会取笑你的。”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夏瑾，像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身高不够啊？也对，你是女孩，当然够不着！”

　　夏瑾一听这话果然不乐意了：“女孩怎么了？我就跳给你看！你等着！”她立马捋起袖子，像模像样地站在篮球架下，盯准篮球框，然后奋力一跳，可惜还是没够着框。她不死心，试了好几次，仍旧以失败而告终。

　　方天磊笑着说道：“够了，我就是看你最近工作挺紧张的，叫你放松放松，回去好洗个澡睡觉的。没真让你和我比的。”

　　夏瑾不依不饶，依旧在那儿蹦跶着，最后当够着了那个篮球框时，她满意地笑了。

　　他们俩坐在篮球架下休息了一会，方天磊笑着说道：“就是没有篮球，有篮球的话就能和你一块打了。赶明儿我就带来。”

　　夏瑾忙摆摆手说道：“别…别找我，我可没那个气力了。你就是鬼主意多，心思十弯□□绕的。”

　　方天磊看着她傻笑着，最后那笑容渐渐淡下来了，他凝视着天边的月亮，有点像呓语：“叶旸对于你来说，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夏瑾清晰地听到了那句话，她不知道好好的方天磊为什么又提到叶旸，也害怕他再一次向她表明心迹，她已经无心而且无力承担了。

　　她默不作声。方天磊转向她，真诚地说道：“你能把答案告诉我吗？我想听。”

　　夏瑾抬起头，迎上男孩热切的目光，坦然地说道：“他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信仰，我比相信自己还相信他。”

　　方天磊撑在地上的手颤抖了，他极力掩饰内心的悲哀，笑着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的答案。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那天以后，方天磊就再也没提叶旸的事，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叶旸那么自信地反问一句。原来他早已经深深地攻陷了夏瑾的城池，长驱直入地住进了那个女孩的心底。如果告诉她她的信仰是假的，方天磊不敢相信她会有多伤心。把真相揭开，受伤的也只有夏瑾。

　　然而那天，方天磊火了。当他在马路对面看到叶旸送完夏瑾到警察局，目送她离开后，迎面又拉着不知从哪儿冒出的陆止璇一起钻进车时，方天磊的内心被一种极端的愤怒充溢着。他想也没想，就搭上一辆出租车，尾随他们。

　　叶旸和陆止璇在金源半岛饭店下了车。方天磊跟踪他们，他想看看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会做出什么苟且之事。进电梯前，他看到叶旸亲昵地拂了拂陆止璇的刘海，陆止璇如小鸟依人般依偎着他。

　　他们进了电梯，方天磊看到电梯稳稳地指在13楼，就搭了旁边的电梯追随而上。在电梯里，他握紧了拳头，铁青着脸。旁边的人看到他都望而生畏。

　　他出了电梯，看见叶旸和陆止璇进了1325套房。开门的那一瞬间，陆止璇自然地吻上叶旸，而叶旸也抱着她进去了，随手带上了房间门。

　　方天磊此时就像一只怒红了眼的豹子，他快步走上前，准备用手砸门。就在拳头挥起来的那一刻，他停住了。

　　方天磊扭过头，强忍住愤怒，快步出了金源半岛饭店。他快速地搭上一辆出租车，冲着司机说道：“市警察局。快点！”司机看他那副样子，没敢多问什么，就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方天磊几乎是跑着进入刑事3组的，他看见夏瑾正弯着腰和李萌萌仔细地对着电脑里的档案，他的眼睛几乎湿润了。

　　夏瑾她们也看到了他，李萌萌叫道：“你跑哪去了？这里一大堆工作，大半都是我帮你做的。组长，他这算不算旷工？”

　　夏瑾直起腰，严肃地说道：“方天磊，你怎么这么没有组织纪律？你….”本想再教训他几句，突然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晶莹，她停住了。

　　方天磊快速走过去，一把拉住夏瑾，说道：“你现在立刻跟我去一个地方。”

　　夏瑾以为他又要无理取闹，奋力甩开他的手：“别闹了，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快坐下来工作吧，今天事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