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穿成反派后[快穿]》袁舟律

5、第 5 章

　　顾琛即将要当自己的助理这件事情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辛玉心里，辛玉再没有心情睡觉，穿上厚外套，恹恹地坐上车回家。

　　坐上车，司机忽然在路口靠边停下。

　　辛玉问：“怎么了？”

　　“刚刚大少爷给我发了消息，让我等他，他要回别墅。”

　　话音刚落，辛玉脸上的神情瞬间变成了慌张，着急说道：“不要等他，快走。”

　　和顾琛一起待在这逼仄的车厢里，绝对是一种酷刑，今天已经够难捱了，辛玉不敢再和顾琛共处一个密闭空间里了。

　　司机显然不愿意，毕竟他是顾名章的人。

　　司机磨磨蹭蹭，辛玉一边往后面看一边催他，那神情仿若即将要上车的是一个恶鬼。

　　就在司机重新发动引擎时，后车窗被敲响了。

　　顾琛英俊的脸放大在辛玉眼前。

　　辛玉看见顾琛嘴巴开合。

　　他说了两个字——开门。

　　辛玉脸色惶惶，只当没有看见，依旧吩咐司机开车。

　　顾琛在家里的威望比辛玉要高，司机正准备忽略辛玉的命令，打开车锁。

　　但辛玉难得硬气一回，颤声威胁道：“你敢打开车门，我、我明天就辞退你。”

　　为了保住饭碗，司机发动车子。

　　确定顾琛上不来车，辛玉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当从后视镜里看到顾琛带着寒意，怒意的脸，辛玉这口气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忐忑。

　　留在原地的顾琛见车逐渐缩小，冷笑一声后，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别墅。

　　到家却没见辛玉的人影，顾琛问女佣。

　　女佣回答：“夫人说他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顾琛朝二楼看了一眼，没在追究辛玉故意不让他乘车回来的事情。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日子还长。

　　＊

　　三天后，周一，辛玉从噩梦中惊醒。

　　这次辛玉梦见顾琛变成了一只狼，把他当作冬天的存粮叼进了洞穴里。

　　可顾琛嫌弃他身上没有几两肉，又把他扔到雪地里，当成诱饵来捕猎大型的食肉动物。

　　今天就是顾琛成为他助理的日子，辛玉从洗漱到吃早饭，再到坐进公司都如惊弓之鸟，稍微一点动静，都能让他心惊肉跳好大一会儿。

　　09系统看不下去了，开始无奈劝慰辛玉。
　　【顾琛成为你的助理，也是好事情，这样你和顾琛的接触机会变多了，恨意值获取也就容易多了。】

　　辛玉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明白与实行是有差距的。

　　八点钟，辛玉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人事部的主管走进来，他身后跟着的就是让辛玉频繁做噩梦的顾琛。

　　“辛总，这是今天入职的顾琛，他今后是你的助理，会帮助你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

　　顾琛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辛总好。”

　　语气不算恭敬，但也没什么锋芒。

　　辛玉低低地嗯了一声。

　　办公室里，辛玉让人弄了一个隔间，专门让顾琛来坐。

　　这样辛玉就不会再时时刻刻看到顾琛那张脸了。

　　多出来的挡板破坏了办公室的整个格局，看起来突兀又怪异，顾琛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发现能看见辛玉的视角全都遮挡住了。

　　顾亦捏了捏木质看起来不那么坚固的挡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顾琛觉得，他这个继母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这方面无人能比。

　　难道多了这一个挡板，他就对他无可奈何了？

　　＊

　　辛玉在公司里没有什么事情做，给他配助理完全是多此一举。

　　顾亦同意这件事，是为压制顾琛，也是为了监视顾琛。

　　万长远同意则是缓兵之计，遗嘱的事情十分蹊跷，他们需要暗地找出证据。

　　顾琛自降身份成为辛玉的助理，是为了放松顾亦的警惕。

　　但顾琛是这个世界集气运为一身的主角，怎么可能甘愿当辛玉的助理。

　　09系统让辛玉从这方面入手来获取顾琛的恨意值，在顾琛任职他助理的第一天给他一个下马威。

　　辛玉想了三天，已经有了主意，这个时候起身，走到顾琛办公桌前，为了营造出趾高气扬的模样，辛玉用指关节敲了敲顾琛的桌子。

　　但他的皮肉细嫩，敲了一下，手就疼了，只好作罢。

　　“我、我早上没吃饭，你去给我买些食物。”

　　大材小用，就是一种精神上的侮辱。

　　辛玉决定不给顾琛施展能力的机会，只让他去帮自己跑腿，做些重复而无用的活，顾琛肯定会生气，恨意值也肯定会增加。

　　来到文明礼貌的公司，穿上规整的西装，顾琛暂时收起了那股子原始的，野蛮的戾气，正在掀看资料的他听见辛玉的声音抬头。

　　“市区有一家甜点，我、我要吃他们家的栗子饼，你去给我买……”
　　那是一家很火的店铺，排队要排大半天，而且每天售卖的数量有限。

　　顾琛定定看着辛玉。
　　辛玉在这种眼神下艰难镇定，为了更加成功地获取顾琛的恨意值，辛玉接着道：“看、看什么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顾琛合上资料，猛地起身。

　　辛玉瘦弱的身体笼罩在男人高大的身躯下。

　　故作嚣张的气焰顿时殆尽。

　　辛玉以为顾琛会反驳，会生气，或者会忍不住动手打他，可顾琛只是点点头，绕过他，说了一句，“等着”，便真的出去给他买甜点去了。

　　辛玉暗中打听过，那家店铺少说要排三个小时才能买到，顾琛一时半会儿回不过来，辛玉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松。

　　办公桌上放着几份项目资料，是顾亦让秘书拿来的，其中一份是关于医疗的，合作方是谢氏集团。

　　谢氏？
　　辛玉想到了谢怀远。
　　顾琛在这个世界的恋人。

　　辛玉翻看了几页，发现这个项目已经停滞了，停滞的原因是资金不足，谢氏认为这个项目会给他们带来巨额的效应，顾名章则比较保守，也就不打算投太多钱。

　　双方在价钱上没有谈拢。

　　把剩下的几份文件也看完后，辛玉疲乏地打了一个哈欠，干涩的眼睛渐渐湿润。

　　这时，顾亦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顾亦把近期需要签字的几份合同拿给辛玉。

　　“这些都是顾名章生前时候推进的项目，我已经看过，没有什么问题，可以进行下一步合作。”

　　辛玉连看都没有看，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的速度让顾亦扶了扶眼睛，忍不住笑了。

　　“看来嫂嫂对我很放心。”

　　辛玉并不是对他放心，而是希望他快点离开。

　　他现在学会了一个词，叫避嫌。

　　但合同签完字，顾亦没有离开的意思，问了句：“顾琛呢？”

　　“我让他出去给我买东西了。”辛玉没有瞒他。

　　“他没有怎么样你？”

　　辛玉摇头，

　　顾亦诧异地看了一眼辛玉。
　　从小看到大的人，顾琛的性格他了解，那就是一头没什么感情的狼崽子，也就对他母亲客气一些。让他来当助理，就是为了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底子，时刻监视，不坏自己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顾琛不听辛玉命令的准备。

　　但现在，事情好像出乎他的预料。

　　也许顾名章的死让顾琛收敛了一些，顾亦不再多想此事。

　　“家里佣人给我炖了雪梨，你身体不好，一起吃吧。”顾亦邀请辛玉。

　　辛玉挤出一个笑容，生硬地拒绝。

　　“嫂嫂上次就因为拒绝我了，这次还要拒绝吗？难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连和我多待都不愿意。”

　　“不，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顾亦态度恳切，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不懂礼貌了。

　　辛玉咬了咬唇，侥幸地想，也许今天那家甜品铺的人特别多，还需要排很久的队。

　　“那、那好吧。”辛玉答应下来。
　　正好他也有事情要问顾亦。

　　深华集团有一栋三层餐厅，二层专供员工使用，三层则是高层使用。

　　顾琛带着辛玉来到三层，找了一处僻静地方坐。

　　除了炖的梨汤之外，顾琛又去买了几样清淡的小菜，规规整整地摆放在桌子上。

　　“多吃一些，太瘦了。”顾琛喝了一口水，边看辛玉边说道。

　　天越来越冷，辛玉体质偏寒，西装里面还加了一件针织衣，即便这样脸还是白得没有血色，唯一的颜色就是在薄薄的眼皮上，那还是上午看多了文件，被辛玉用手揉的了。

　　辛玉吃东西很慢，吃相也漂亮，很适合带回家里，隔绝外界，精心饲养。

　　顾亦漫无目的地想着。

　　“和谢氏集团的合作不能进行了吗？”辛玉吞下一口鲜嫩的肉问。

　　“顾名章死之前和谢氏的掌舵人发生了争执，若不是还要保持商人的体面，恐怕两人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看似是停滞了，其实这个项目已经黄了。”

　　顾亦让秘书拿给辛玉的资料，都没有什么价值。
　　顾亦没想到，辛玉真的看了，并且开始关心。

　　“万长远知道吗？”

　　顾亦摇头，万长远是激进派，他很非常支持和谢氏这次的合作，为了避免和他的冲突，项目黄掉的事情顾名章暂时没有告诉他。

　　吃完，顾琛和辛玉一起回办公室。

　　“梨汤味道怎么样？要是喜欢的话，明天再让家里的保姆做。”

　　辛玉嘴里还有甜味，第一口很鲜甜，但喝到最后就开始发腻了。

　　“好喝。”辛玉拒绝道：“明天我会让顾琛给我买饭，不用你麻烦了。”

　　顾亦无奈道：“好吧。”

　　一顿午饭吃了半个小时，辛玉不知道顾琛回来了没有，急着回办公室。
　　顾亦落在后面，余光里看见辛玉肩膀上落了一根头发，没有多想便替他拍掉。

　　手掌的力度微微压迫肩头，辛玉错愕地回头，先是看见顾亦儒雅的脸，随后越过顾亦看见了靠在电梯旁边的顾琛。

　　顾琛直直盯着辛玉，眉眼冷硬，提着的礼盒被他攥得吱吱作响。

　　顾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

　　他的眼神让辛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向顾亦道了一声谢后，逃似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顾琛带着一身冷意走了进来。

　　他把装栗子饼的盒子“嘭”地扔在辛玉桌子上。

　　顾琛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辛玉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绝对不愉快，辛玉吃了一顿饭，身体已经有了暖意。
　　此刻再次手脚发凉，心逼到嗓子眼，但还是故作镇定道：“怎么、怎么这么久，我都吃过饭了，你是不是偷懒了……”

　　辛玉说的话不自觉带着颤意。
　　和别人说话时，他都很流畅，可唯独面对顾琛，他结结巴巴，磕磕绊绊，气势非常弱。

　　顾琛眉头跳了跳，强忍着怒意。
　　甜品店排着长龙，他耐心等待，到达自己时，正好卖完，他只好加钱让店员再给自己做一份，怕辛玉久等，他已经尽力赶回来，结果见辛玉和顾亦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融洽的聊天。

　　顾琛两手按在桌子上，逼近辛玉。

　　“梨汤好喝吗？”

　　顾琛忽然的靠近，让他身上那种侵略性的气味肆无忌惮地挤入辛玉的鼻尖，辛玉瞪大的双目满是惧意。

　　辛玉没有因为对他的恐惧而昏头，不忘获取顾琛的恨意值。

　　“好、好喝，当然好喝。”
　　说完，辛玉把栗子饼扔进垃圾桶里。

　　“我、我已经吃饱了，不想吃了。”

　　压制的怒意终于崩裂，顾琛脸色巨变，一只手掐住了辛玉的下巴。

　　09系统提醒辛玉，顾琛的恨意值增加了5%。

　　这是个好消息，但辛玉没心情和09庆祝，因为顾琛的手劲非常大，辛玉的脸很痛，他皮肉娇嫩，最受不了痛，不大一会儿辛玉的眼圈就开始红了。

　　“放开我，混蛋！”

　　“饱了？”顾琛冷声发问，将栗子饼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我觉得你没有饱，还能吃。”

　　包装精美盒子被打开，精巧的栗子饼做得酥软，本应该被人细细品尝，却被顾琛粗暴地拿起，粗暴地塞进辛玉的嘴里。

　　像是沉重的铁器夹住了两颊，辛玉的嘴被顾琛强迫着半张，两人的力量悬殊太大，辛玉根本挣脱不了，含着一块栗子饼呜呜咽咽。

　　辛玉是真的饱了，不肯嚼，不肯咽。

　　“嚼。”顾琛克制地命令他，桎梏他下巴的手指开始用力。

　　辛玉很疼，男人的神色更让他害怕，只好顶着一双屈辱的眼睛开始嚼。

　　辛玉嚼得慢，顾琛非常有耐心地看着他把栗子饼嚼碎，再吞咽。

　　等吃完，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
　　“一盒六个，一共两盒，慢慢吃，都是你的。”顾琛的话像是恶魔的低语。

　　吃到六个，辛玉肚子已经鼓起来了，目光也有些呆滞。

　　但顾琛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开第二盒继续喂他。

　　辛玉惨白地脸惊恐摇头，没有志气地开始求饶。
　　“不、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肚子要撑破了……”

　　再美味的东西，吃饱后硬塞也是痛苦的，辛玉强忍着眼泪，很后悔和顾亦一起吃饭时候吃得太多。

　　顾琛捏着辛玉的下巴往上抬，看他的眼睛，眼睛有泪，倒是不肯落了。

　　“叔叔的梨汤吃得那么愉快，怎么到栗子饼，吃了几个就不肯吃了。”顾琛阴沉地问。

　　“吃，我会吃完的……”辛玉抬起眼皮看了顾琛一眼，湿漉漉的眼睛又委屈又乖顺。
　　他已经获取到顾琛的恨意值，现在可以没有出息的求饶了。

　　这一眼让顾琛的怒火消了一些，两指松开，放开了辛玉。

　　辛玉脱离恶魔的桎梏，大口地喘气，下巴和脖颈连成一条性感的弧线，刚才的挣扎让白色的衬衣开了一个扣子，隐隐露出细白的肌肤。

　　辛玉的两颊被顾琛捏出了红印子，像是抹了娇艳的胭脂。

　　顾琛盯着他，眸色晦涩，学着顾亦发问：“栗子饼好吃吗？”

　　辛玉吸吸鼻子，牙关打颤，他根本没有尝出栗子饼是什么味道，可怕顾琛会继续逼迫他，不得不屈辱地说：“很、很好吃。”

　　这个“很”字让顾琛满意，暂时放过了他。

　　顾琛一离开，辛玉就跑到卫生间吐了。

　　吐完，辛玉虚弱地靠在墙上，胃里难受极了，忍不住讨厌顾琛起来。
　　坏人，混蛋，总欺负他。
　　可随即他又难过起来，顾琛会这样对他，明明是因为他挑衅再先。

　　给顾琛的下马威很成功，系统见辛玉精神萎靡的样子，便让辛玉缓一缓再获取顾琛的恨意值。

　　他们两个人的冲突，都是由辛玉引发的，只要辛玉不招惹顾琛，顾琛就不会为难辛玉。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除了工作的需要，辛玉避免多和顾琛接触。

　　顾琛偶尔向辛玉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之外，两人便和正常的上下级一样。

　　辛玉这几天没有虚度，他详细地了解了深华和谢氏合作的项目，顾名章和谢曾铭给这个项目起名叫寻星，不难看出寄予厚望。

　　辛玉打算利用这个项目获取顾琛的恨意值。

　　费尽心力完成的事情，最后却得知失败早在开始之前就注定了，应该没有人会平静的接受。

　　辛玉摆出总裁的架子，把顾琛叫过来。

　　“这是寻星项目的资料，你拿去看看。”

　　天突然冷了，抵抗力低下的辛玉不幸感冒，眼睛耷拉着，说话瓮声瓮气，精气神明显不足。

　　顾琛看了一眼资料没动。

　　“寻星这个项目，我打算让你去做。”辛玉又加了一句，“做好了给你升职。”
　　辛玉知道许多公司的老板都是这样给员工画大饼的。

　　顾琛的视线移到辛玉的身上，辛玉穿得很严实，领子上一圈毛茸茸的领子簇着那张漂亮的脸。

　　见他沉默，辛玉莫名心虚，以为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了。

　　“你愣、愣着干什么。”辛玉吸吸鼻子，“想要这个机会的人多了，你要是不想做，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这话让辛玉说得幼稚极了，顾琛觉得可笑，却还是拿过了资料。

　　“这么难得的机会辛总却给了我。”顾琛问道：“我是不是该感谢辛总你。”

　　辛玉眼皮垂着，不和顾琛对视，以免他看出什么端倪，只用鼻子轻轻嗤了一声。
　　“最好别让我失望。”

　　带着鼻音说话格外的轻软，顾琛看着辛玉乌黑的发顶，喉结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