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天》左右之手

5、第 5 章

　　可是紧接着的小学更痛苦，学校现在中午和下午都管，中午有小饭桌，下午有兴趣班。可那是从早上八点关到晚上六点，纪律严明，秩序井然。昊昊觉得比幼儿园更痛苦，反抗，不待学校里。李辉也痛苦，凶娃，别的孩子不是好好的在学校嘛，怎么就你不行！
　　昊昊倔强，扭不过娃，只好花钱去校外的小饭桌。两口子仔细地挑选了一家，接待老师一顿狂侃，两口子觉得这小饭桌高大上啊，伙食课后辅导杠杠滴，立马敲定。两个月后的一次小测验现原形，昊昊六十人中排名五十。两口子傻眼了，换，立马换！李辉举着试卷咆哮。
　　昊昊先在书店待几天，春天帮着照看。人家一个小姑娘刚到店里打工，不好意思麻烦，两口子赶紧又联系了一家。结果差不多，成绩就还那样，伙食还差，什么找肉丝、汤就是刷锅水！
　　昊昊又回到书店，一年级的第一个学期快折腾完了。昊昊在书店凑合着待到期末考试结束，火速被送至爷爷奶奶家。刚开始可兴奋了，可是没几天在爷爷奶奶家的昊昊已经感觉无聊了，爷爷奶奶对他可好了，有吃有穿，生活无忧。可是爷爷奶奶他们什么都不懂，知识好奇心都不能满足他，他已经不是四五岁的时候了。离开学还有十几天，他就开始催促爸爸接他回家。
　　李辉刚刚松了一阵的弦被昊昊的一通通电话催得又绷紧了，耐不住娃缠磨，接了回来。可又没开学两口子又要上班，老人们也不愿意过来，没折，只能天天厚脸皮放书店里。
　　于是每天早上昊昊拎着牛奶水果来店里，和春天缠磨上一天。没两天，还拎上寒假作业簿了，不写不行啦要开学啦，反正李辉的皮是越来越厚，他把儿子甩给春天了。昊昊根本不想写，因为偶然间一个同学来买东西发现昊昊在这里常驻，就经常来玩。昊昊开心了，有人陪了。到店里除了吃喝就是在等待小伙伴，写啥作业，写不了两三下，字还龙飞凤舞，谁都不认识，自己也不认识。
　　春天一看这可不行，眼看没几天就开学了，几本作业是新的没动过，只有一本的前几页纸上有几个仿佛是字迹。那些字像被炸弹炸过似的，到处都是横竖撇捺，四分五裂的。不修理是不行了，春天拉过昊昊按在椅子上，认认真真地和昊昊进行了一次对话。
　　“昊昊，在书店玩的开心吗？”春天的表情严肃。
　　昊昊一看春天的脸色就知道，春天不想再让他待在书店玩了，他可能又要被送进辅导班了，这他可不愿意。辅导班没完没了的试卷刷题，要命，老师凶也要命。
　　他低头不说话，脚不停地踢边上的椅子腿，发泄着。
　　春天依然没有笑脸，“下周开学，作业没写，怎么报名？”
　　昊昊不说话，依然低着头。
　　春天看他不说话，但是好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他不想写作业，爸爸肯定又要揍他了。
　　春天接着说，“你觉得你爸爸会怎么做？会不会把你送到作业辅导班？”
　　昊昊看了春天一眼，表示同意，情绪低落。
　　春天看出他此刻是走投无路迫切需要帮助，趁机会进忠言。
　　“几本作业如果都要在辅导班里完成，那你花费的时间是至少一个月，因为即使你一周写完了也出不来，因为辅导班交钱是一个月一收。如果你还想要待在书店里，那么现在你开始认真写作业，花费的时间你可以自己定，两条路你自己选。”
　　昊昊松了一口气，以为要被赶走，马上抢答，待在店里。他一股脑从书包里倒出作业本，扒拉起来了，准备先从容易的开始写。
　　春天按住他，“先做个规划表，有多少作业？每天需要完成多少？什么时间可以玩？还有你需要阅读的时间，每天半小时，这都要写到规划里，作业必须按时按量有质量的完成。”
　　昊昊咧着嘴要哭了，这比辅导班还厉害啊！
　　“我为什么要学习啊？大人就可以玩！”眼泪吧嗒吧嗒地。
　　春天依然严肃认真，“因为可以说不！”一字一句。
　　昊昊泪眼模糊地看着她，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