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冤种暗卫后》覃屏故

22、一语惊人

　　回南宅的路上有一间书铺。

　　掌柜困到半阖着眼睛，捶着后背正打算关门，听到来人要买什么书后，笑着打趣道：“小伙子大晚上的兴致挺高啊。”
　　他挤眉弄眼地看过去，对上一双沉冷深邃的眼睛，不由得骇了一跳，神智迷离得还以为遇上了罗刹，怪吓人的。

　　秦缚板着脸，接过店家递来的书，刚把银子放过去，就见门嗖的一下关上了，烛火瞬间熄了，掌柜好似在躲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揉了揉耳朵，不解地离开。

　　深夜不似白日那般闷热，但秦缚还是出了一身汗，尤其是手中的这几本书，拿着它们像是握着烫手山芋，热意滚滚。

　　街道无人，万籁俱寂。他解开了颈间的几颗纽扣，视线落到话本的封皮上，借着月色翻看两眼，确认里面是有图的。

　　将话本收好，秦缚缓缓吐出口气。第一次买这种书，还是有点尴尬的。早知道今日这般，穿越之前他就应该恶补一下，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青涩莽撞的第一次，难免食髓知味。他抱着话本学习研究了一晚，最终在梦里实践了个七七八八。

　　这边睡得舒坦，皇宫里却被闹了个天翻地覆。

　　玄迦一想到自己被暗算，心中便对希明深恶痛绝，刚与云蔷缓和一点的关系再次跌入了冰窟。

　　知晓玄迦和窦景茯已然生米煮成了熟饭，圣上气得病倒，“糊涂啊，朕怎么会有你这么糊涂的儿子！”
　　云蔷悲痛不已，第二日便与圣上去了别宫养病。

　　至此，看似闹剧暂歇，朝堂之上却才开始真正的风起云涌，各方蠢蠢欲动。
　　皇帝早年大病，过早地将权力交到玄迦手上，再加上他恃才傲物的性子，玄迦丝毫不慌，自认为稳操胜券，出手蚕食其他皇子的力量。

　　窦景茯靠着从窦其安那里窥探而来的重要消息，再次夺得玄迦的信任。

　　床榻之上，耳语厮磨，玄迦道：“景茯，你真的帮了孤一个大忙。”
　　窦景茯错开脸，羞涩道：“殿下能得偿所愿，我亦欢喜。”

　　朝堂的风声自然吹到了南宅，任务一下子变多了，众人开始早出晚归。

　　因为秦缚要在东宫监视希明，所以分配给他的任务都在皇宫中。不想让希明担心，秦缚做任务时基本上都是速战速决，几次下来极为幸运，都没有被希明发现异常。

　　四皇子自缢的那日，秦缚真切地感受到了玄迦雷厉风行的手段，而这只是他杀鸡儆猴的第一步。

　　距离玄迦登基的日子好像越来越近了，一开始以为望不到的目标，没想到不到半年便能实现了。

　　秦缚却不得安宁，他一剑刺穿来人的咽喉，冷宫中又一颗人头落地。
　　心脏跳得厉害，秦缚擦掉剑刃上的鲜血，从御花园转了一圈才回到东宫。

　　殿中放着冰块降温，秦缚拿着扇子走到希明身边，一边扇风，一边看她作画。

　　希明画到一半，抬头看他，疑惑地问道：“身上哪来的香气？”
　　秦缚动作没停，面色如常道：“刚才路过了御花园，应当是不小心染上的。”

　　仅仅是路过，不可能会有这么重的香气，除非他在御花园打滚了。希明虽是不信，但也没有质问。
　　这段时间秦缚总是悄悄出去，她其实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皇后与圣上突然启程去别宫，希明不是傻子，猜测此举定会在宫中引起极大的波动。
　　若她只是简单的侧妃，想来应当会被波及，甚至有可能成为用来威胁玄迦的手段。
　　好在她与玄迦不和的事一直流传在众人耳中，加上她是余褚的公主，宁朝人不会轻易让她死在宁朝的疆土上。

　　她蹙眉落下一笔，浅淡的墨水在画纸上勾勒出一片绵延的远山。
　　只是这段时间秦缚要辛苦了。

　　秦缚扇着扇子，看希明的睫毛看得入神，突然感觉手指被勾了下。

　　认真作画的侧娘娘竟然空出左手来拉他的手，小暗卫当然受宠若惊，壮着胆子顺着杆子向上爬。
　　两人十指紧握。

　　玄迦没有留任何情面，人挡杀人，吓退了不少有异心的人，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开始动摇。
　　直到丞相请了几日病假，朝中局势暂缓。

　　一连多日的炎热天气过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凉爽的阴天。
　　秦缚感受着外面的温度，给希明换了件稍厚一点的长裙。

　　依旧是春禾给她梳发，待一切都收拾好了，秦缚提议道：“娘娘想不想出去走走？”
　　希明向窗外看了眼，阴云层层叠叠，不见太阳，但依旧明亮。清风徐徐，出去走走应该会很舒服。
　　“好。”希明答应了。

　　路过小花园，偏巧碰见了窦景茯。

　　自那日后，窦景茯与玄迦和好如初，而后她没少进宫，与玄迦时时腻在一起。只是窦景茯从不来她这边，希明也从未凑上去，两人便一直没有遇见过。
　　今日窦景茯要去看望太后，这才走了这条近路，谁能想到会如此凑巧。

　　窦景茯已经知道玄迦与希明发生过了什么，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先一步怀上龙子，就还有机会。因为这样的想法，她头一次面对希明沉默。

　　许久不见，窦景茯比以往沉郁了许多，希明因为她的巨大转变惊讶了一秒。两人对视一眼，没人说话，互相错开。

　　不过窦景茯变了，可她的丫鬟没有变。

　　丫鬟仍旧为自家小姐忿忿不平，没办法对侧娘娘下手，但是可以对她身边的婢女下手。
　　她学过一些武艺，指尖捏着一小粒银子，只要打中那个婢女的膝窝，就可以让她摔个跟头，丢尽脸面。

　　丫鬟设想的很美好，银子刚扔出去，就见寒光一闪，咔嚓一声。
　　秦缚握着剑鞘，将剑震出，剑柄一下子将银粒顶开，弹到丫鬟的脑门上。

　　丫鬟吃痛，捂着额头痛呼，一番操作把自己和窦景茯落在了尴尬的境地。
　　窦景茯看着她额头的红痕，脸色一变，拉着人赶忙离开。

　　希明可抽不出心思嘲笑她们，而是看着秦缚的剑。他刚才出剑奇快，动作熟练潇洒，一闪而过。

　　见希明一脸专注，隐隐崇拜，秦缚冒出个念头，神秘兮兮地说：“属下带您去个地方。”

　　支走了春禾，只有他们二人，希明心中期待，是去何处？

　　本以为是如往常那般逛花园或是喂鱼，却不想他带她去了宫中的练武场。

　　两人刚到练武场的大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句脆生生的“嫂嫂”。

　　希明疑惑地看去：“她是在叫我？”

　　秦缚：我可听不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