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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活活活活尸15（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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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砚看了眼地图，还有三公里，她还要再快一点。
脚下的油门轰的一声，飞驰的更快，那群迁移的活尸被远远甩在身后，寇砚视线从后视镜移回来后长出一口气。
“怎么突然这么赶？”旁边意识到不对劲，不由得抓紧胸前安全带问她。
寇砚坐正道：“没事，只是想尽快出去。”
完颜凝点点头，把怀里的背包放在副驾驶室前边的台子上，两手扒着门框望向窗外。
两侧小树林枯枝遍地，离车窗最近的树枝，枝尖上挂有最后一片黄叶，微风拂过，摇曳不定，将落未落。
完颜凝莫名心情很复杂，一种哀伤从胸口出发蔓延全身。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对这座城市最新的记忆就是这次活尸危机的爆发，在这里她遇到了这个对她及其重要的人，虽然这人嘴硬，但身体反应是最骗不得人的。
如果真得顺利，那么从离开这里开始，以后都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之前那么多生死危机的时刻，不出意外以后永远不会再遇到。
“真像是一场梦......”待车子靠近时，完颜凝降下车窗摘下那片树叶，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擦净表面的浮灰。
寇砚听到隔壁的呢喃，问了句：“怎么了？”
完颜凝单手捏着黄叶尾端，放在她耳边转几圈道：“你听。”
沙沙的，有一丝潮凉，听得寇砚耳朵发痒。
“挺好的，要带回去做标本吗？”
“嗯......本来没想好要做什么，你这句话算是给了一个方向。”完颜凝重新抽几张纸，郑重而又小心地将叶子包好，放进口袋，“以后放家里。”
寇砚轻笑：“我觉得可以，留作纪念挺好的。”如果我也能跟你一起回去的话......
完颜凝侧身看着她，寇砚很温暖，她开始畅想以后两人的生活，或许会开一家小门店，养养小动物什么的，晚上出门散散步，偶尔出门旅旅游。
如果......如果政策允许，可能还会有一个同样温暖可爱的女儿......
完颜凝想着，从兜里掏出已经关机很久的手机，再次开机时，只剩下百分之三的电量，她微皱眉头，毫不犹豫打开摄像机，并关闭音量。
调节焦距对准寇砚，镜头里的人神色认真，从这个角度拍去，完全看不出来她身上的蓝色花纹。
“别乱来，坐正，前边的路不太好。”寇砚操控着方向盘，绕过一具又一具活尸尸体。
它们大概率是原本就在这附近变异的，由于自身的特性，逐步向南迁移，被前方驻扎军队消灭，越往前走，地上的尸体就越多。
她不得不认真起来，前边不远处路边有条看起来像是人为碾压出来的土路，寇砚分析有极大的可能，前几天有车辆从这条小道穿出来过。
尤其是路口急速刹车时磨出来的黑印子，她松开少许油门，寻求稳妥。
完颜凝偷偷拍下两张，一张很糊，糊到分辨不出里边人是谁，另一张还算清晰，仅仅这两张，手机电量枯竭，就此关机。
她妥协着耸肩，把手机揣进衣兜，随后趴在前边的背包上，歪头脉脉盯着寇砚。
寇砚不扭头就知道隔壁在做什么，焦灼的目光不夸张的说，跟黏在自己身上一样，这让她很不自在，于是开口道：“再看小心我咬你。”
完颜凝这次不再被她唬：“来啊，看是谁咬谁，你要是现在咬我，那刚好我们就都不用出去了。”
这句话让寇砚想起今早自己被咬出血的事，心里一阵窝火，可偏偏又拿她没办法，最后她只能对上一句：“真拿你没办法。”
完颜凝趴着唇角带笑，得逞至极。
“窸窸窣窣”轮番擦着草皮呲过的声音，就在寇砚开车驰过那小路口时，倏而一辆面包车蹿出来。
车前大灯径直撞向Q|Q的车屁股，小车以急速脱离轨迹的方向斜向路边，瞄准一颗粗壮树，侧身滑去，一声铁壳撞稀碎的声音回荡在这侧林子里，栖息在那里的乌鸦们纷纷振翅飞起，离开树林。
车前盖凹陷冒烟，小车熄火。
“咳咳——”寇砚从方向盘上爬起来，吸气短又艰难，她抖动着右手敷向胸口下方，很软，很塌。
垂眼向下看，胸前衣物湿溻溻贴在肉上，用手拂过，大小不等的坚硬碎块，全部堆在那里。
寇砚疯狂吸气，从衣物破损处捏出来一小块放在眼前，那是......
骨头碎片......
她胸骨被方向盘撞碎了，她感觉不到疼痛，除了呼吸不顺以外。
寇砚单手捏住自己外套两边，另一只手过去拍完颜凝。
被撞前她正趴在背包上，她身上有自己扣的安全带，加上汽车左侧受到的撞击最严重的，至少从外表上看，完颜凝身上没有大出血的地方。
“还好......”
寇砚忽觉出自己胸前血液一直在不停地下流，下衣摆已经沾染上一片，她知道自己本身凝血能力很差，万一被完颜凝看到，她一定又会拿着这点说的。
寇砚着急忙慌撤手从后座拿出来一整卷卫生纸，团几团从衣服下侧放进去，能吸多少是多少，做完这些，她才安下心。
“完颜凝，完颜凝——”寇砚侧手去探她的鼻息，她的判断是对的，完颜凝除了额头擦上大片红肿以外，并没有受其他更严重的伤。
完颜凝迷迷糊糊间，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这次她用意识战胜了身体，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最先看见寇砚额角的血窟窿，潺潺淌血。
“你......你受伤了，快......不行......”
完颜凝弹起来解掉安全带推门而出，绕过半圈想要救寇砚出来，可车门严重变形，且把手处被树干卡的死死的，她拉不开，锤不开。
寇砚脸色白到几乎与雾天平齐，左眼内的蓝纹开始加深，完颜凝从没这样慌过，明明离出去只差不到一公里......
“你等我，坚持一下，我把门撬开，背你出去！”完颜凝绕回去找消防斧，斧尖卡着门缝，她咬着上下牙顶起太阳穴，奋力一撬，门被别弯不少。
她一次又一次撬门，手指被磨到裂口，出血，指甲盖被震裂，铁锈与同样是铁锈味儿的液体掺杂着，味道很难闻。
她仍旧不死心继续撬。
而此时更绝望的是身后逐渐响起的活尸嘶吼声，它们已经到了，甚至已经将她们包围。
完颜凝最后一斧下去，口子裂开很大，她撒手丢掉斧子，哭着拽着寇砚往外拉：“你用力，我带你出去，帮你包扎伤口，给你系好看的蝴蝶结......”
寇砚额头上留下来的血已至眼皮，她忽然冲着眼前的女人咧嘴一笑，抬手抹掉这血：“蝴蝶结一直都很好看。”
完颜凝哭到失声，频频摇头：“不行，你说了要跟我一起出去，你不能再骗我.....”
她背后忽然跳起一只活尸，寇砚眸光一寒，抄起掉落在地上的斧子脱手甩去，活尸脑门劈裂，直挺挺倒地。
寇砚跟着完颜凝的劲儿，就地一滚，从别弯的车门出去，胸口处的纸团洒落一地，连带着一起掉出来的，还有那红白色骨渣。
完颜凝不是瞎子，一眼瞥见那东西，听寇砚低头弯腰咳得厉害，她侧头朝对方身前看。
黑色外套里边完全暗红，尤其是胸口处，更加明显，她登时手指一紧，饶是再聪明冷静的头脑，这个时候也完全派不上用场。
完颜凝只听得到自己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怎么办，该怎么办......”
随着活尸们频频在两人周围冒头，满林子都是它们身上独有的死鱼腥臭味儿，完颜凝瞳孔紧缩，只闪一个念头：带她出去！！
“你等着，我先背你出去。”完颜凝死咬着下嘴唇，转个身子背对寇砚，臂弯用力上提，身后人却纹丝不动。
不是她不用劲儿，而是......寇砚在抵抗......
“你上来，为什么不上来！！”完颜凝瞪眼看着眼前呈扇形散射状，逐渐向两人逼近的活尸，哭喊着身后人，“我求你了，让我带你走......”
身后人依旧不动。
紧接着完颜凝两肩猛一受力，被一双力腕强制转过身子，不等她开口，那双自己期盼好久的软唇强力包裹自己的唇角，舔舐掉滑到那里的泪珠，接着对方继续加深了这个吻，双手向下移至她的腰肢，紧紧扣住，将她整个身子提起，两人紧紧贴合。
与低头不断吮吸着她的气味，绵软悠长，好像这只是完颜凝的错觉。
许久之后，寇砚最后舔下完颜凝的嘴角，松开了手。
“你......”
完颜凝抖动着睫毛，抬手空放在寇砚的右眼眼角，哭腔重回：“你的眼睛......”
寇砚抓住她的手，大胆摸上自己的脸，温柔说：“我不骗你，我喜欢你，喜欢的要死。但是......我要你活下来，带着我那份一起活，我希望那片黄叶能被挂在家里......我甚至，能想象到那个场景。”
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寇砚双眸均攀染上蓝色花纹，魅惑又迷离，但对于完颜凝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
完颜凝失腔，发丝杂乱粘上额头，目光恨到一眼不眨，眼泪泛上来她再压下去，因为朦胧感会让她看不清寇砚的样子。
寇砚弯起嘴角，帮她整理碎发别至耳后：“上次你帮我整理，这次轮到我了。”
完颜凝死拽着她摇头，寇砚红着眼睑，强行笑道：“听话。”
“不要，不要，寇砚......你咬我吧，我求你了，求你......”
“想让我咬你。”寇砚拽着她往前走，“想得美。”
“还有三百多米，你不能被他们看到跟我在一起，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我希望你能做到，完颜凝。”寇砚说，“看着我的眼睛。”
完颜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完全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大脑反应迟钝到转了好久都没找到寇砚的眼睛，最后还是被对方掰头对上焦。
“完颜凝，一定要出去，不要让我所做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完颜凝最后是怎么跑出去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记得寇砚最后用手指勾住自己的衣角说了一些话，只记得她最后在自己额头落下一吻，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