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时方好》怪怪

25、第二十五章

　　虞晴不作声，某些地方他们父女两个人还是很相似。对其他人都没有100%的信任感。此时她的手机正好响起，虞丞年原本冷漠的神色变得玩味：“187打来的吧?”

　　虞晴没理睬他，转着轮椅去阳台接电话。

　　“晴晴，新年快乐。”手机那端的人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

　　“嗯，新年快乐。”

　　“你那边有再放烟火吗？”

　　“有，很漂亮。”

　　“昨天我跟你打电话你一直没接通。”

　　“工作有些忙，就忘了。”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你睡吧。”

　　“晚安。”

　　虞晴随手挂了电话，另一边晏时看到手机界面被挂断才将屏幕锁住，从昨天开始他就莫名感到焦虑。在一直联系不上她时，就一条消息。

　　【虞总昨晚出车祸，正在XXX住院。】

　　虞晴只待在医院几日，小脸就圆润不少。天天喝了不少的补汤，体重蹭蹭往上涨。但面对爸爸和李叔的严肃目光，只能拿着比她脸还大的碗一口闷下去。

　　“怎么这个时候才告诉我。”

　　宋闻墨穿着墨色风衣，神色焦虑从车上下来，温润的双目神色匆匆。要不是回家听张奶奶说漏嘴，还不知道晴晴出车祸的消息。

　　一黑一灰的二人擦肩而过，晏时神色漠然，将自己面上的黑口罩往上提了提。他已经快要无法忍受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就连去探病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身份。

　　何时自己才能见光，总不能像这冬日始终在阴沉的天空下待着。

　　“晴晴没事吧？”

　　宋闻墨一进屋就看到满屋子的花篮和补品。不知道谁走漏消息，从下午开始就络绎不绝的人前来看望。虞晴只能面带微笑一一接受。

　　“我没事，就是脚踝的地方有点轻微骨折，明天做手术。”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头上有没有好好检查过。说不定会有后遗症。”

　　“放心，已经检查的很仔细了，”虞晴看他风尘仆仆过来，应该是没吃饭，转头说，“知砚，给你哥拿点水果。”

　　“哦。”

　　宋闻墨这才发现后面成堆的花篮中他弟弟正坐在里面。宋知砚正蹲在地上一边装水果，一边往嘴里塞。他这些天被发配到美食荒漠，早上才刚刚回国，饿了一个月。现在看到吃的就想往嘴里塞。宋知砚才知道原来有地方，竟然还能把两根脆皮肠当成一道菜。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来没多久，姐让我装点水果带回宿舍。”

　　“这么多放在这里恐怕会坏，让他带回点儿回去吃。”

　　“那我先走了。”

　　宋知砚吃力地提着一麻袋的水果离开，等过了一会，虞晴才开口：“我对知砚说车祸是意外,那个女人的事就别让他知道了。”

　　宋闻墨眸色微暗：“好，你说的也对，省得他想到以前的事，他现在比以前开朗不少，要是从前恐怕先哭起来。”

　　虞晴：他其实过来时就是哭过来的，因为自己听得太闹心了，被她用苹果堵住了嘴。

　　“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会处理，要不要直接起诉？”

　　虞晴摇了摇头：“我们恐怕没有办法起诉。”

　　宋闻墨一愣：“怎么了？”

　　“她的律师昨天来了，向我们提供出具她有精神分裂症。”

　　“她还真是会啊。”

　　“不过没关系，从法律上来看你还是她的监护人。”

　　“你的意思是？”

　　虞晴眼尾微弯，露出一抹浅笑：“病人当然要好好去治疗，不然就是去坐牢，谋杀未遂，怎么也要十年起步。交给她自己选择吧，我想她会选出我们想要的结果。”

　　宋闻墨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好，我这就去办。”

　　“哎呦，难得一见你们二人在一起啊。”周音一身张扬艳丽的红色大衣，波浪长卷发随意耷拉着。手上拿着礼盒，倚在门口，眉眼间满是戏谑。

　　“那我先去处理了，你们聊。”宋闻墨向周音微微颔首便离开。

　　“这是我们家老头特意交代我带过来的补品，我专程为你送来。”

　　“你这身装扮倒像是刚约会过来。”

　　周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我让他在楼下等着，刚二十，体育学院的学生。我真的好奇你为什么会和晏时在一起？”

　　虞晴手机码字的动作一顿：“他怎么了？”

　　“虽然长的是真的好，但是年纪太大了，比起还大一岁。男人一过二十五各方面就不行了。”

　　“看来我要让知砚离你远一些。”

　　“我的品位没那么差吧，他也就一张脸能看，当然他哥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性格太无趣了。不过晏时的性格应该更无趣，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感到无聊吗？你大学时谈得那个挺粘人的。”

　　虞晴刚要开口，就看到门口的男人。

　　周音口中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僵硬了，下巴像是被人卸掉一般，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晏导，我刚才说的是别人，您千万不要误会？”

　　“我的名字很大众吗？”

　　那当然不是，周音只好面色尴尬把空间留给他们。

　　晏时一进门先查看她没有什么大碍后，就紧紧搂住她。

　　虞晴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轻声安慰道：“好了，我没事。”

　　“下次你出事能不能第一时间告诉我，周音都比我知道的早。”

　　“好，下回一定告诉你。”

　　宋闻墨刚要进病房就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二人，他神色微微闪烁，便把来门的手身回去，悄声离开。

　　刚一出门就听到一声戏谑：“宋总真是通情达理的未婚夫啊。”

　　宋闻墨面对讥讽只是淡淡一笑：“身为未婚夫，这些都是应该的。”

　　周音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不免有些嫉妒：她怎么这么好命。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都为她装聋作哑，不过这天平什么时候会倾斜，真是拭目以待。

　　虞晴在医院休息几天后就出院，晏时带她去上香。这日是十五。香客众多，但大多是年轻偏大的老人，他们这一对小情侣穿插在里面有些格格不入。这间寺庙最出名的是院中的一棵祈福树，据说很是灵验。虽然现在冬日树木萧瑟，但上面却密密麻麻挂着红布。

　　晏时看了半天，选择了一条“身体健康，一生平安。”

　　这是为她求的，虽然更想要“心心相印，百年好合”，但他知道人不能太贪心。

　　晏时虔诚的挂上了自己的祈福带，虞晴不信神佛，但是拜一拜总归是好的。随风飘扬的红丝带是不知多少人的美好期冀。但是她更喜欢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二人刚要离开，虞晴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姐”。

　　晏时低声道：“我先离开。”

　　“嗯，我一会去车上等你。”

　　宋知砚今日难得跟他哥有空出来，便来到寺庙请愿，没想到竟然遇见他姐和旁边的男人在一起亲亲我我。他刚要冲过去，却被他哥一把拽住了衣领。

　　“哥，你拦我做什么？”

　　身姿如玉的男人反问：“你过去干什么。”

　　“你没看见我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那又如何呢，这是两回事。”

　　“这怎么会是两回事，你早就知道了。”

　　“这件事不要管。”

　　“那你们好不如趁早说开，解开婚约。”

　　宋闻墨失笑说：“你还小，不懂。我们这种人的婚姻更看重双方的价值。”

　　“我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你们真奇怪了，难道不喜欢还非要结婚吗。”宋知砚不理解他们的想法，难道他们想形婚吗？太离谱了，结婚不该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眼看弟弟要闹起来，宋知砚被助理给匆匆送走，虞晴也松了一口气，在这地方闹开了，怕是不好收场。

　　宋闻墨站到她旁边，温言：“抱歉，打扰到了你们两个人的约会。”

　　“没事，反正我们也要走了，你和知砚怎么也来这里。”

　　宋闻墨仰头看着那棵高大的祈福树，轻笑道：“听说这里的寺庙很灵验，便想着来试一试。毕竟我身上的罪孽太多，死后怕是要下地狱的。

　　虞晴目光闪烁：“过去的事情该忘了。”

　　“我也想忘啊，可惜忘不了。”

　　男人语气惆怅，虞晴知道他身上负担着太多，终其一生也不会解脱。只是陪着他静静待了一会，便回到车上。

　　晏时的神色很平静，虞晴还以为他会因为宋闻墨吃醋，可他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淡定。恋爱过程中，双方都沉稳理智是有利于感情的稳定，但是适当的无理取闹能增加一些情趣。

　　“我跟闻墨只是打了一个招呼。”

　　“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晏时面不改色继续开着车，虞晴以为他真的不在意。但是二人刚回家，男人就猝不及防将她按在了门上，低头深深吻住她，活像是要把她给吞进腹中。

　　看着素来淡定的男人这副失控的模样，虞晴莫名想笑，随后就是淡淡的心。晏时总喜欢什么事都放在心中，憋在心里不说出。她不喜欢他这幅隐忍克制的模样。

　　晏时的确生气，他十分在意宋闻墨的存在。即使两个人没有一丝暧昧，但是他的出现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若是对方跟他针锋相对的，他或许心里还好受些。

　　但是宋闻墨那种豁达的态度，让晏时不免代入自己就是那古代富庶人家受宠的小妾，而宋闻墨就是那大度无比的正妻，永远压自己一头。

　　大壮发现许久没见面的爸爸回来了，围在脚边兴冲冲地叫唤，但是晏时没有搭理它。

　　虞晴被亲的腿软，淡色的唇被蹂｜躏成殷红的颜色。晏时抱起她进了卧室。大壮屁颠屁颠紧随其后，本想和爸爸亲近亲近，但是刚进去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拎着脑袋给提溜了出来。

　　因为它没有脖子。

　　微弱的猫叫声不断响起，夹杂着些许暧昧的气息。比起昨晚的克制，这一次有些太过肆意。虞晴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她是被旁边的人吵醒，晏时似乎在梦魇，口中喃喃喊着。

　　“别丢下我，晴晴。”

　　虞晴看着紧皱眉头的男人，困意消除不少。她是该好好考虑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