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比蜜甜》夏天一棵草

61、别了小公子

　　“司劫，别来无恙？”

　　“劳烦赤凤上神挂念，下官安好！”

　　简单寒暄过后，赤凤的注意力回到灵灼的身上来，道：“小公子，你回北境吗？我要先去趟凤梧山，一道同行，可好？”

　　司劫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看明白了，立即起身告辞：“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不叨扰两位上神叙话了。”

　　“星君请留步。”
　　灵灼拦下司劫，道：“我跟星君走一趟紫竹苑，有一些事情想与紫凤神君商量商量。”

　　司劫怔愣片刻，随即反应道：“那……下官在凉亭外等候灵灼上神。”

　　赤凤满心失落：“小公子，你不跟我一道同行吗？”

　　“你是要去找桑柔要一些灵药吧?”
　　灵灼摇了摇头，道：“我得去找紫凤神君问些话，有些问题困扰我好久了。赤凤，大姐和二姐夫拜托你了。”

　　纵然赤凤再怎么粗枝大叶，也听出灵灼语气里的躲闪。
　　自从小公子在三荒幻境飞升上神之后，他就有意无意与她保持距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赤凤甩开脑袋里面的胡思乱想，应道：“是啊！灵玉怀孕体虚，我去找些保胎药和蓍（shī）草。小公子，你别跟我客气。”

　　“谢谢你，赤凤！”
　　灵灼心里有些愧疚，赤凤肯定很委屈，以前的允诺多美好，如今的疏远就多难过。
　　他轻轻抱了抱她，再次重复：“赤凤，对不起！”

　　赤凤不明所以，愣了一下，许久才缓过神来，问：“为甚道歉？”

　　灵灼很快放开了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道：“赤凤，你的凤翎我暂时不能接受，现在物归原主。”

　　赤凤睁大眼睛：“何……何意？”

　　灵灼从怀中掏出一枚簪子，撤了隐藏诀，化作一片红艳艳的羽毛，耀眼夺目。

　　“三荒幻境内我年少，不识此为鸟族圣物。”
　　灵灼将羽毛化作青丝，隐入赤凤的发中，缓缓道：“凤翎太过珍贵，助我渡过上神劫。失了凤翎，你差点身归混沌。前世今生，你我种种，我却迷茫了。我于你的情，是承了菩多若的意，还是我们数万年相伴的意？你于我的爱，是小公子的陪伴温暖了你的心，还是菩多若的记忆唤醒了你的心？我自请去凡尘历劫，希望归位后能够找到答案。”

　　赤凤眸光微敛，恢复镇定，淡然道：“如果你介意，我会给你时间想清楚的！灵灼，你是你，菩多若是菩多若。我曾经心悦他，如今心悦你，这并不矛盾。我过了轰轰烈烈、不顾一切的年纪了，打动我的并不是你所以为的前世缠绵，而是眼前的这个你，数万年不离不弃的陪伴。你问问你的心，如果没有历劫的记忆，你真的对我毫无波澜吗？”

　　灵灼背转身，缓声道：“我……我不知道！”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不是可以勉强的，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想明白。快走吧，司劫久等了。”

　　赤凤的善解人意，叫灵灼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岁月流转，感情真的可以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吗？
　　转念一想，自己答应和秦桑柔同历夫妻劫，不正是一个可以想明白的机会吗？

　　赤凤去往凤梧山，途经北境。

　　北境仍是冬季，雪花飞舞。
　　她降落景山，施法加强梧桐林的结界。

　　赤凤遥望凤梧山，心中有了主意。

　　想当初，自己带领鸟族，收留异兽，种植仙草，清除魔息，潜心修炼，才有凤梧山的灵力充沛。
　　原是凤凰一族栖息地的凤梧山，如今却是异兽的庇护所。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江山却依旧啊！

　　如果没有遇见菩多若，结果会不会改变呢？

　　洪荒战争无休无止，凤梧山无法独善其身，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
　　至少此刻，国泰民安，海清河晏。

　　不枉自己放弃自由，涅槃成为父帝盘古的义女，为其效力，换取凤梧山的一片安宁。
　　虎族优秀，是时候解开凤梧山的异兽不能修成仙躯的诅咒了。

　　赤凤到了凤梧山，说明来意。
　　秦桑柔似乎有心事，身边一个仙侍都没有，亲自动手装了一大袋灵药仙草，递给赤凤。

　　“承蒙赤凤上神相助，凤梧山的仙障数万年完好无损。接任君位，方知赤凤上神是凤梧山的始祖。虎族今日之位，是凤凰一族禅让所得。之前若有冒犯之处，万望上神谅解。”

　　赤凤摆摆手，道：“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你该跟秦旻学学，装作毫不知情。我不是什么凤梧山始祖，只是一介闲散神仙罢了。我无意回来，请你安心守护此方子民。”

　　“异兽总是容易受到魔息侵染，父王希望有更多时间去解决这个问题，便将担子压在我身上了。”

　　“异兽的问题，说来也简单，修成仙躯抵抗力就加强了。”

　　秦桑柔叹了一口气，道：“采薇也对父王如此说过。可是，凤梧山的异兽受到了诅咒，无法修成仙躯。大宝和小宝的灵力最强，尚且逃不过，更不论其他灵力低微的异兽了。”

　　赤凤环视四周，随意道：“怎么不见采薇那个小丫头？”

　　秦桑柔道：“这两日天冷雪大，采薇受不住冬眠了。赤凤上神，我叫小宝送你下山吧！”

　　赤凤推辞不过，一人一兽走下山。
　　下山的时候，碰到了朱诺，猰貐朝他嗷嗷叫唤。

　　“咦，朱诺，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君接任仪式已经结束了，你还不回凡世么？”

　　朱诺一反常态，扭扭捏捏，半晌才吐出一句：“赤凤，我……我闯了大祸了。”

　　猰貐愤怒地咆哮起来，若不是赤凤在，恨不能撕了朱诺。
　　朱诺瞄了一眼猰貐，害怕极了。

　　赤凤挥手打发了猰貐，戏谑道：“甚么大祸？被人破了童子身么？”
　　朱诺羞得满面通红，点了点头。

　　赤凤笑起来，道：“那个人是采薇吗？你有得受的了，采苓不会放过你的。趁现在天冷，她们法力受限，你还是回凡世躲躲吧！”

　　朱诺叹了一口气，生无所恋，道：“不是！”

　　赤凤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言难尽，道：“那个人……那个兽，不会是猰貐吧？”

　　朱诺捶她一拳，道：“你脑袋没毛病吧？想哪里去了！是凤梧山女君。”

　　赤凤回他一拳，道：“哎哎，放尊重点，好歹我现在是上神的身份。”
　　片刻反应过来，大呼道：“你说谁？秦桑柔？！”

　　朱诺捂住她的嘴，无奈道：“你能不能小点声？这里还是凤梧山的地盘。”

　　赤凤喜上眉梢，道：“可以啊朱诺！几万年不回仙界，一回来就找到真爱。女君怎么了？女君也得为我们小诺诺负责呀！”

　　朱诺没好气道：“负什么责？人家心心念念之人是灵灼上神！你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是不是因为你以为我帮你打败了情敌？你想多了，桑柔女君向紫凤神君递了历劫书，选的夫妻劫，陪同之人就是灵灼上神。”

　　赤凤敛了笑，问：“小公子要和秦桑柔去历夫妻劫？”

　　“你不知道吗？”
　　朱诺惊诧：“你和金凤跑去君子国，进了桃花村幻境。我以为你心胸宽广，想要了却前尘往事，体现体现上神的气度呢。难道……不是？你不知情？”

　　赤凤郁闷：“闭嘴！”

　　朱诺乖乖闭嘴。

　　赤凤垂头丧气：“唉，小公子和秦桑柔其实蛮般配的，我的确该有些上神的气度。”

　　朱诺咕哝：“口是心非老凤凰！”

　　赤凤懒得搭理他，召了一朵祥云，道：“我要去西境，你要不要一起？朱雀你们好久没见面了吧？你的烦恼，他的夫人可为你支招。”

　　朱诺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凡世吧！”

　　赤凤道：“你不想把秦桑柔从小公子的手上抢过来就回去吧！灵玉怀孕了，应该暂时不会对你使用媚术。”

　　“嫂子怀孕了？你不早说。兄长也不跟我透露一点消息，回来一趟不去看望，太失礼了。”
　　朱诺眼睛一亮，随即召了一朵祥云跟上，心情瞬间变好了。

　　魔界大乱，传闻起因是魔君青凤的仙躯失踪，激起民愤。
　　魔主九凤走火入魔，砸了魔狱的禁制，异兽纷纷逃窜，骚乱一发不可收拾。
　　三荒幻境坍塌之后，赤凤尚未来得及重铸，废墟重现魔息，殃及西境。

　　朱雀日夜守在边境，三荒幻境虽然已经坍塌沦为废墟，但毕竟曾经是赤凤所建，他不敢擅自做主。
　　加上灵玉怀有身孕，情绪和灵力都受到魔息影响，这才派罗朱去请赤凤。

　　朱诺落地，二话不说灭了魔息，隐了废墟，现了荒原，立刻派兵种树。
　　赤凤呢，优哉游哉陪灵玉聊天去了。

　　“赤凤上神，我们家小叔子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啊！”
　　灵玉感慨道：“可惜我成亲了，不然跟他来一场风花雪月，感觉指定不错。您老人家是自由身，可以考虑一下。”

　　赤凤摇头，笑道：“我心有所属。他嘛，我有安排。”

　　灵玉撇撇嘴：“嘁，三弟给你灌了迷魂药了？他不在的时候，看看美男养养眼，有何不可？”

　　众人忙忙碌碌种树，自家夫人挺着大肚子，无所顾忌地欣赏美男，赤凤上神一旁窃窃私语。
　　朱雀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呀，朱诺这么积极必反常。

　　朱诺不满道：“大哥，你那是甚么表情？过来帮忙加强仙障防御能力，叫你夫人快点融入天水灵精，以免魔息侵扰。”

　　灵玉拍拍手，灵力释放，朱雀默契地配合，很快收工。

　　赤凤望向魔狱方向，问：“灵玉，你费劲叫我亲自走一趟，不仅仅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吧？”

　　灵玉靠着朱雀的肩膀，一本正经道：“三荒幻境的废墟影响到了我西境的美景，洪荒上神的地盘我等不敢随意处置，只好请您老人家亲自出马了。”

　　“如果是这个问题，刚刚朱诺已经帮你们解决了。”
　　赤凤为新栽的树苗设了结界，道：“灵玉，朱雀，你们到底有甚么事情？灵珠还等着我去救杜若呢。”

　　朱雀道：“此处不甚方便，回府再细说。”

　　一行人腾云驾雾回了西境府邸。
　　曼朱和罗朱早已备好点心茶点，恭候众人到来。
　　朱雀拽着朱诺守在房门外，灵玉拉着赤凤进了屋。

　　灵玉褪尽衣衫，整个人瞬间变了一个模样，周身魔气缠绕。
　　魔气之源，就是那个圆滚滚的肚子。
　　肚子里的胎儿，似乎正在玩耍，肚皮上时不时出现一个小脚印、小掌印。

　　赤凤大惊，忙问：“何时出现此种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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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朱诺：我很烦恼，女君不要我负责，也不想对我负责。
赤凤：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行啊！怎么能这样呢？
草草：差不多得了。不就是小公子还你凤翎了吗？再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