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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魏延思考了很久,贾萧瑳醒来之后,他要以什么态度对待贾萧瑳呢?朋友吗?自从贾萧瑳不告而别之后,他们应该就不再是朋友了吧。应该恨他么?对他冷眼相待?这些年,魏延确实对他有怨气,但,现在他就在眼前了,魏延心中那些怨气怎么也聚不起来了,尤其他不久前还刚刚为贾萧瑳正骨,让贾萧瑳那么痛。魏延觉得,贾萧瑳肯定是有隐情的,毕竟当年他们都是孩子,没有太多的自主权。魏延决定,对贾萧瑳好一点,慢慢询问他当年的事,然后误会解开,两个人又能做好朋友,没准还可以再进一步。
      贾萧瑳是被痛醒的,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碾压过一般,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魏延觉察到贾萧瑳的动作,知道他醒了,忙问道:“你醒了,要喝水吗?”
      贾萧瑳缓缓睁开眼,面前的人脸由模糊到渐渐清晰。他像是求证似的撇了一眼胸牌,上面很明确地写了两个字:魏延。然后贾萧瑳做了一个非常幼稚的决定——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看着贾萧瑳面对自己紧闭的双眼,魏延心被狠狠扯了一下,他许多话现在问不出口,只能拼命压制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贾萧瑳的一举一动还是能够左右他的情绪。
      魏延自弃般地笑了笑,道:“呦,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也是,你本来就很讨厌我,对吧?”
      这时候贾萧瑳再装死也不能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重新睁开眼睛道:“我……我从没说过讨厌你。”
      “也是,当年你走之后,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再肯给我,怎么会同我说话呢?”
      “我很抱歉。”事到如今,对于自己做过的事,贾萧瑳没什么好辩解的。
      听到这句话后,魏延心中一滞,积攒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他拼命眨了眨眼,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在贾萧瑳面前失态。
      “你……咳,你也知道你对不起我啊。”
      贾萧瑳抬起头,缓缓道:“我当年,我……”
      魏延摆摆手道:“行了,你别说了,你脑震荡,不能用脑过度。”
      魏延还想问贾萧瑳这次为什么会回来,回来多久了,难道他是回来找自己的吗?也许有这种可能性,不过魏延没有这个自信问出口。如果贾萧瑳不是为了自己,那就是为了其他人,如果是这种情况,魏延并不太想知道。
      “我的手机……”
      “你的东西应该都在车管所,等你伤好了再去拿吧。”末了,魏延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或者你让别人去拿?”
      哪里有别人呢,贾萧瑳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这诺大的濮城,他真正认识的,不过是他年迈的爷爷,可他总不能让他老人家去吧,并且,出车祸这件事,也绝不能让老人知道。另一位就是他的亲妈了。父母离婚之后,他跟了父亲贾兴臣,这些年也没怎么跟母亲联系。
      贾萧瑳看了一眼魏延,目前自己认识的人也就只有他了,但是要帮忙的话确实很难说出口。尤其是,他跟贾兴离开濮城之后,没过多久魏延的父母带着魏延来找过他一次,他也没见。之后魏延加他微信,给他打电话,他都是一律拒绝。
      现在这个情况,贾萧瑳只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太绝,至少留条后路,以后好相见啊。
      他想了想,不知道能不能借个手机打给贾兴臣,让他买个手机寄过来。不过这至少也得两三天以后了,手术费没准还可以拖一拖,不过他这几天该怎么生活呢,吃饭都是个问题。
      魏延看他为难的样子,心中猜出个大概。他虽然非常想帮贾萧瑳,但是他并不打算主动开口。
      这时候小张护士推着医疗车过来了,见到魏延,眼睛弯了弯,道:“啊,魏医生,你在这里。”
      魏延看了看医疗手推车,“换药吗?”
      小张护士点了点头道:“对。”
      魏延侧过身,给小李护士让出空间。
      “21床,贾萧瑳是吗?”
      “嗯。”
      小张护士偷偷看了一眼贾萧瑳,那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巴掌大的脸,真是不当演员都可惜了。不过相比之下,小张护士还是觉得穿白大褂的魏医生更有魅力。她快速地给贾萧瑳的腿换好了药,收拾好纱布补充道:“你通知一下家人,该缴费了。”
      “请问……肇事者呢?”
      “他啊,就在隔壁病房,不过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待会儿还要做手术。”
      这个情况真的让贾萧瑳十分无语,他认命道:“好吧,谢谢。”
      在小张护士要走的时候,贾萧瑳叫住了她,“哎护士小姐,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我们上班不让带手机,你的腿没怎么伤着,要不你去护士台,那里可以打电话。”
      贾萧瑳下意识地想点头,又想到自己还带着颈托,礼貌地回了句:“好的,谢谢你。”随即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他想到护士台去给自己的老爸贾兴臣打个电话。
      魏延以为贾萧瑳在濮城还真有什么朋友,立刻不淡定了,贾萧瑳他凭什么。这九年,他倒是活得很滋润啊,所以他们从小到大十几年的友谊,对他来说就是个屁吗?
      魏延冷冷地看着贾萧瑳这扭扭那扭扭,费力地起身的样子,他控制住自己想要帮忙的手,转身走掉了。
      他不能再让贾萧瑳这么践踏了。
      贾萧瑳将近花了五分钟时间才好不容易从床上下来,看到病房里没了魏延的影子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到,他也没怎么在意,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出了病房。
      腿虽然没骨折,但不少地方有淤青,还有擦伤,所以还是很疼的。
      贾萧瑳问了好几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护士站,急切地拨通了老父亲的电话。
      “喂,爸,是我,我现在在医院……”
      然后对方就立即挂断了。
      贾萧瑳检查了一下号码,确实没拨错啊。他又打了一遍。
      “爸,我是贾萧瑳,我……”
      然后又挂断。
      再打。
      “爸,我不是骗子……”
      又挂断。
      再打就是通话中,他老爹估计把他当成骗子了。
      七八个电话之后,贾萧瑳真是欲哭无泪。平时他不太主动跟贾兴臣联系,所以他老爹可能想不到打电话真的会是他吧。
      贾萧瑳现在穿着病号服,脖子上带着又大又丑的颈托,右胳膊用绳子挂在脖子上,当真是落魄到家了。
      他只能告诉护士小姐,如果有人打过来是找他的话,务必要告诉他一声。
      护士都在忙,听到他的话,也只是敷衍地摆了摆手。
      贾萧瑳想,也许本来他跟濮城之间就犯逆,从踏上这片土地那一刻,自己就没顺心过。这还不算完。等他回到病房,一股饭香扑面而来。
      原来是隔壁床司机师傅的老婆孩子来给他送饭了。
      贾萧瑳默默咽了咽口水,然后又花了五分钟让自己躺在病床上,准备闭目养神。
      司机师傅对着他老婆指了指贾萧瑳。
      那女人放下饭盒,走到贾萧瑳旁边,道:“你好,我是陈建丰的老婆,我叫王燕,你就是那个坐他车的小伙子吧?”
      贾萧瑳很想点头,但他又想到自己带着颈托,于是颓败地回道:“是我。”
      王燕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道:“你知道吗,那个肇事司机,酒后驾驶,现在说是性命垂危,家里人到现在还没露面。他自己酒后驾驶,还害别人,他死了,我们这些受害者可怎么办。我们家里就指着老陈开出租度日呢,他这一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我们怎么办啊。在医院一天仅药费就好几百。今天孩子又说学校要缴费了,我只能去借钱……”说着王燕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连忙用袖子去擦拭。
      贾萧瑳对于赔偿倒是不急,关键是现在他连手机都没有。
      贾萧瑳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安慰道:“别急,到时候走法律途径,法院会判给我们损失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啊,法院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小伙子,你懂得多,到时候咱们商量着来啊,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们到时候多联系。”
      贾萧瑳很诚实地报了联系方式,虽然他知道他并不能帮到他们。
      王燕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魏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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