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你像忘掉我》玉青

10、第 10 章

　　谷川的助手在半小时后赶到。
　　汗涔涔的助手，脸色铁青的老板，看起来颇具漫画色彩。
　　谷川喝口红茶，转身面向默森，方才还刻板的脸一下子温和许多。
　　“下次记得少放点糖。”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碍于外人在场，默森也不好说什么，报以一笑。
　　谷川和他的助手打开门，一群记者蜂拥而上。助手一面替BOSS挡镜头，一面呵斥那些拦路的无良记者，好容易杀出一条血路。

　　默森歪在沙发上看今日的娱乐新闻。屏幕上的谷川在人群里依旧保持着满脸的笑容，他愉快地向记者们比中指，一边骂粗话，一边笑得明媚。
　　“……这里是我卦我卦我卦卦卦……华卡娱乐一向是娱乐界的大亨，华卡公司总裁谷川先生更是引领娱乐时尚新潮流，今日，有记者拍到他从年轻画家默森家中出来，据有关情报，两人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哦！各位观众朋友，下面是有奖竞猜时间，请问：谷川和默森到底是什么关系呢？A、一般朋友B 、情人 C、亲戚。发送短信YYYY和答案到12345678，快快行动，丰厚的奖品等着你拿！……”
　　默森看着无聊的八卦，拿起画笔往画布上涂鸦。
　　屏幕上出现谷川被一群记者包围的场面。
　　“哦，这个问题，刚才有人问过了，”谷川在记者的追堵围截中依然笑得坦荡自若，他应付记者左右逢源、游刃有余，“至于我和默森先生的关系，我想没必要多说了吧，我欣赏他的画作，前来向他请教。他是个优秀的画家，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欣赏他的作品，提高艺术修养。”
　　……
　　能说会道的家伙。默森把笔一扔，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嘟，嘟……对不起，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
　　默森失望地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

　　杀出重围的谷川在心里骂了不知几千几万遍FUCK，他立即找人调查，到底是谁把记者招来的。首先想到的，就是他那神出鬼没的大哥。
　　回到家，一家子人都到齐了。父亲、母亲、姑姑、大哥、大嫂、三妹等人坐在饭桌前等着他回家。他们的表情很奇怪，善于察言观色的谷川自然看出来了。
　　“现场直播呢，老弟！”谷峰指指电视，脸上一副嘲笑的表情。
　　谷川看着电视里的自己，不屑一顾地耸耸肩，却说出了一句让人心悸的话：“玩笑开大了哦，造成的后果，请自负。”
　　以为他是在耍威风，气得谷老先生直砸桌子，骂道：“你这不长进的混账，在外面惹是生非，你趁早给我滚出去！”
　　家人们一边劝老人别动怒，一边帮谷川说几句好话。
　　这个时候，谷川的手机响了，他看也没看，就把电话掐断。
　　“怎么不接呢，弟弟？”谷峰笑得诡异，“说不定是某人打来的呢。”
　　谷川冷哼一声，在饭桌前坐下，对着还在上学的三妹谷溪说：“作业做完了吗？”
　　谷溪笑眯眯地点点头，却不说话。
　　谷夫人埋怨道：“阿川，你大哥在问你话呢，怎么没大没小？”谷夫人是古老先生的续弦，是谷川和谷溪的亲生母亲。所谓后妈难当，尽管她对谷峰仁至义尽，但还是免不了被人说闲话。
　　“阿姨，您也别怪阿川，他只是少年心性，谁小时候没玩疯过啊，这次他和男人搞在一起，其实也是一时好奇，过两天，心性转了，自然就厌倦了。”谷峰得寸进尺、咄咄逼人。
　　谷川没有理他，转而又向姑姑笑道：“姑姑，这小鸡蘑菇汤不错哦，一定是你做的吧，恩，yummy！”
　　姑姑笑着点点他的脑袋，又恨又爱。
　　“爸，我和大哥商量了一下他回公司的事，他说最近忙着栽花，没时间来帮忙。”谷川向父亲汇报。
　　“恩？栽花？栽的什么花？”谷先生听得莫名其妙，把炮头转想谷峰，“阿峰，你成天在外面游手好闲，也不回来帮你弟弟，也快三十的人了，像什么话！”
　　“像什么话，也像不了画家。”谷峰冲谷川嘀咕一句。
　　“什么！”谷先生越来越懵，被这两个儿子气得半死。
　　谷峰的妻子连忙起身替老爷子捶背，一面给谷峰使眼色，叫他少说几句。
　　“下星期二吉利集团的李总开庆功宴，我约了老胡钓鱼，就不去了，你们兄弟俩去，”谷老先生想了想，转身对正为他捶背的儿媳妇陈霜说，“小霜啊，你也和阿峰一起去。”
　　“哦。”一干人答应着，表面上应和，内心里都老大不情愿。
　　这顿饭，谷川吃得百无聊赖，才吃完，就找了个理由，闪人。
　　出门，掏出手机，回拨。
　　“哟，这么着急见你的小白脸啊，哦，不对，是大画家。”谷峰突然飞过来一句冷言冷语。
　　谷川把手机往脚下一砸，把手搭上谷峰的肩膀，两人推推搡搡出了别墅大院。
　　才出大院门，谷川一个拳头朝他大哥面门打去。谷峰摸着酸疼的鼻梁，手里沾上了斑斑血迹，他唾了一口，冷笑道：“了不起啊谷川，为一个小白脸连亲哥你也打。”
　　“叫记者来堵我，你这也算亲哥？”谷川也冷笑不止，异常愤怒。
　　两个人对峙着，在家门口站了大概半个小时。
　　最后，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开着谷峰的车，兄弟俩跑到一家叫ACE&ICE的酒吧。
　　两人喝着酒，聊着天，说着小时候的事。谷峰说，弟弟你小时候和现在差太多了，那时候你乖巧忠厚，是家长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怎么现在变得油腔滑调。谷川说，哥哥你小时候总爱欺负我，老爸给的零花钱你都要抢走一半，可是老妈总帮你。谷峰说，你还记得当时有个叫胖孔雀的女生吗？她笑起来像极了大力水手。谷川说，你似乎追过我们班一个叫小历的同学，嘿嘿，现在人家已经嫁人了。
　　谷峰说，阿川，你会不会认真地爱一个人？
　　谷川说，有多爱？
　　谷峰说，很爱很爱。
　　谷川说，很爱很爱，是什么概念？
　　谷峰说，比爱你的父母兄弟还要深切的爱。
　　谷川摇摇头，说，不会。
　　谷峰点点头，喝口酒，笑，那我就放心了。
　　后来，两人喝得烂醉如泥，结结巴巴地念叨起小时候两个人都很喜欢的诗歌：

　　Four ducks on a pond
　　A grass bark beyond
　　A blue sky of spring
　　White clouds on the wing
　　What a little thing
　　To remember for years
　　To remember with te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