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桂树成精了》齐不齐

17、第 17 章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早期季佩泽跟周烨然不仅撞型，还撞戏路，两人所在的公司更是竞争对手。

　　季佩泽演技好，喜欢尝试不同的角色，从不在舒适区多待，戏路逐渐广起来。

　　周烨然除了那张还算不错的脸，简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他爱耍大牌，演技忽高忽低，情商更是感人。可就是能力差到如此地步，依旧资源不断，尤其这两年，综艺电影电视剧都有他的身影。拿着顶配的资源，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前段时间新上映了部偶像剧，没播多久被骂的屁都不是。

　　周烨然火起不来，便看不得季佩泽比他好，到处买黑通告。只不过季佩泽既没恋情，也没有不良癖好，想黑也找不到突破口。

　　跳梁小丑季佩泽自然没放在眼里过，但不给眼神不代表季佩泽没有脾气。

　　“周烨然是抱上多粗的大腿，敢这么嚣张！”沈青深吸了口气，拿起电话，拨通了试镜导演的电话，语气冷然，“陈连导演，今天试镜的事我需要您给我一个解释。”

　　电话那头顿了顿，回答的很官方：“试镜结果后天出来。”
　　沈青轻笑一声：“结果不是早就定了？业内说您心气高，选角从不含糊，没想到也会让人走后门。看来口碑在您这里也就是包装自己的幌子。”

　　沈青说话难听，陈连听了脾气也上来：“你把嘴巴放尊重点，我都不知道主角定了谁，你……”

　　“别装了。”陈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沈青一把打断，“让我说话尊重，周烨然当着我们季佩泽面嘲讽的时候，他可没收敛！你对外称公开试镜，背地里又偷偷定了周烨然，当我们时间和精力不要钱是吧。陈连，我沈青受不起这侮辱，咱们以后不会有合作了！周烨然的演技，您这剧本再好，拍出来也烂！”
　　陈连被骂得脑门冒火，正要怼回去，沈青啪一下挂了电话。

　　“你吵架的功力倒是挺强。”季佩泽从沙发上站起。

　　沈青知道季佩泽是在说她工作疏忽，不免自责：“这次是我不谨慎，我是真没想到陈连那么注重口碑，竟然也能同意周烨去演他的电影，白瞎了陆照的剧本。”

　　“陆照？”季佩泽眯了眯眼睛，神色微变。

　　季佩泽当演员很大程度上有玩票的性质，哪天不想演了，就回家继承家业。只不过做一行就有一行的精神，对待工作的时候，季佩泽认真敬业从不含糊，所以圈子里，很多导演编剧对季佩泽很是欣赏，也乐意跟他合作，渐渐地便积攒起一些人脉。

　　陆照这个名字他听过，是个有灵性的编剧，只不过在圈子里并不太受待见，倒不是同行嫉妒，而是有次剧组杀青时，一个导演喝醉说漏嘴：“陆照写剧本的灵感都是靠药物刺激出来的……”说了一半收住了，但在场的也都听懂了。
　　圈子里的都是人精，听懂了也当没听见，季佩泽脸上没怎么表现，却深刻地记住了陆照这个名字，把人列入了他“绝不合作”的黑名单里。

　　沈青没有发觉季佩泽的表情，略微惋惜：“这个剧本题材和内容都很出彩，应该是奔着奖项去的。”

　　“是吗？”季佩泽扯了扯唇角，轻笑，“能不能顺利播出还不一定呢。”

　　咚咚两下敲门声，谢秋推开门喊了一声“青姐”，一抬头发现旁边还有个人。

　　季佩泽下意识问了句：“什么事？”

　　沈青替谢秋回答：“他来找我谈合同。”

　　季佩泽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也平平：“谢秋是我带回来的，要签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沈青把谢秋领到沙发椅上坐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合同。

　　“本来是要问问你的，只是试镜的事闹成那样，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沈青在两人面前坐下，先把其中一份合同放到季佩泽面前，“你跟公司的合约也只剩一年了，有没有续约的想法。”

　　季佩泽没有去拿那份合同，神色不明地看了眼沈青。

　　沈青拿不准季佩泽那一眼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场面完全在她预料之外。

　　沈青一直想让谢秋尽快签约，早在两天前，她给谢秋打过一通电话，问他关于签约的事，谢秋没给回答，而是先问季佩泽签了几年。

　　沈青以为谢秋是想有个参考，于是实话实说：“五年，不过他经济约只剩一年了。”

　　“那我能不能签一年？”

　　谢秋说出这话的时候沈青愣怔了半分钟。

　　“签一年培养你的时间都不够。”

　　“不能吗？”谢秋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沈青后知后觉，试探道：“你是因为季佩泽才想进娱乐圈的？”

　　“不算是……”谢秋回答的扭扭捏捏，“如果能跟他一起的话就更好了。”

　　沈青拿不准谢秋这句话里的具体含义，但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在她的大脑。

　　季佩泽如今事业正处于攀升时期，有了名气又是不差钱的主，大概率会想自立门户，不再续约。可是沈青舍不得这么一个有能力的摇钱树离开。

　　既然谢秋对季佩泽钦慕依赖，而季佩泽从一开始就对谢秋表现出袒护，那谢秋是不是能牵制季佩泽留下。

　　沈青给了谢秋一个暗示：“合约到了是可以续的，这样吧，签约的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明天你来趟公司，我们面谈，你也趁这两天考虑一下。”

　　沈青本以为两天时间，谢秋肯定有机会跟季佩泽提一提这事，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谢秋似乎什么都没跟季佩泽说。

　　季佩泽拿起面前的续约合同，随意翻了两下，说：“不着急。”

　　“早做打算，公司也好规划。”沈青说。

　　季佩泽避开不谈：“先说谢秋，他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

　　沈青只能试探地问谢秋：“你是怎么想的？”

　　谢秋看了看季佩泽，对方面无表情，他抿了抿嘴，低声道：“……我再考虑考虑。”

　　打好的算盘没按照预料的来，沈青憋闷但也不能强行让人签字，她把合同留给谢秋，“要不要签约你考虑清楚，毕竟签了公司，才会有资源。”

　　季佩泽目光在沈青和谢秋之间流转，最后定格在沈青身上。

　　沈青也不怕季佩泽看出什么，对谢秋道：“综艺已经敲定好了，是必须去的，经节目组商议，录播改为直播，提前做好准备。”说完拎起包离开。

　　“我们也走吧。”季佩泽拿起桌子上的合同，塞到谢秋手里，然后给助理小盛打了个电话说他自己开车回家。

　　“今天试镜顺利吗？”谢秋端正地坐在副驾，侧头看着季佩泽。

　　季佩泽握着方向盘，轻描淡写道：“被截胡了。”

　　“……哦。”谢秋顿了顿，慢吞吞开口，“别难过，以后肯定会有更好的来找你。”

　　季佩泽倒没想到会被关心，心中有所触动：“借你吉言。”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合同的事，等回到家，季佩泽把那打纸放在桌子上，这才主动提起：“要签合同怎么不先来问问我？”

　　谢秋跟在季佩泽身后，低声解释：“你这几天那么忙，不好意思打扰你。”

　　这回答有点出乎季佩泽意料，他倒了杯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放下杯子看了一眼身后的谢秋问，“喝水吗？”

　　谢秋点头，季佩泽又另拿了个杯子倒了水给他递过去。

　　“那考虑的怎么样，想签的话，我找人帮你看看合同。”季佩泽靠着吧台，双腿随意交叠。

　　这几天季佩泽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那天他会那么生气沈青急迫让谢秋营销出道。

　　谢秋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两人互不相干，实在没有必要干涉对方那么多，这根本不是他平时的作风。
　　季佩泽暂时没有续约的打算，既然沈青那么想培养新人，谢秋也想进娱乐圈，何不成人之美。

　　头顶的水晶吊灯发着暖色调的光，雾蒙蒙地打在谢秋的发丝上。

　　谢秋抬头，对上季佩泽的眼睛：“你会续约吗？”

　　“为什么要问我续不续约，这跟你签合同不冲突。”

　　谢秋眼眸微动，默了片刻，说：“我想跟你一起工作，如果你续约的话，我就签。”

　　空气突然安静，季佩泽收起懒散交叠的双腿，盯着谢秋低垂的眼睛：“什么叫我签你也签。”

　　谢秋被问得一愣，扣着玻璃杯不知道说什么。

　　季佩泽接着追问，语气听不出来情绪：“是沈青让你来劝我的？”

　　谢秋更不知所然，倒是被突然低沉的气氛搞得不安。
　　他望着季佩泽，茫然又疑惑：“劝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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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再一次陷入沉寂，季佩泽轻咳一声，说：“没什么。”
　　他怎么会觉得谢秋这么一个呆乎乎的树精会给沈青当说客。

　　“你说你想跟我一起……工作？”季佩泽细细揣摩“一起”这两个字，品出了一点不寻常的意味，“你是因为我才想来娱乐圈的？”

　　谢秋不知道为什么季佩泽和沈青都问他这句话，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也只认识季佩泽罢了。

　　“我唯一能信任只有你了，在你身边我会觉得很安全。”

　　突如其来如同表白的话语，搞得季佩泽不知所措，强装镇定

　　“这么轻易的相信别人，最后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那你会骗我吗？”谢秋抬头。

　　两人对视片刻，季佩泽撇开脸。

　　“不会。”

　　脚步声响起，季佩泽绕过谢秋，转身上楼，“我去洗澡。”

　　谢秋看着季佩泽挺阔的后背，直至对方消失在楼梯拐角才收回目光，手里还端着季佩泽倒的温水，他抬起下巴抿了两口。

　　季佩泽洗完澡下来的时候，谢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谢秋还是对这些电子设备不太熟悉，面前这个几乎占据一面墙的电视，跟老宅的还不太一样，谢秋打开了之后不会用，对着新闻广告看了三十分钟。

　　季佩泽曲腿坐到谢秋身侧，沙发随之凹陷下去，他捞起遥控器，往后一靠，给谢秋示范如何搜索想看的节目。谢秋学习能力很强，看了两眼就明白了。

　　季佩泽调出《谁是最强搭档》往期的视频，说：“这是你要参加的综艺，可以看看。”

　　“嗯。”

　　电视里播着节目，明明搞笑的情节，沙发上的两个人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显然都没认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