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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得不偿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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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月感到郁闷。
接手苏陈一个月，她至今没做过什么实质性的工作。
苏陈不过是个没毕业的学生，没有什么背景和资源，在圈子里本该步履维艰，能和赵诗凌绑在一起想必也是付出了许多许多。
她一腔热血想救苏陈于水火，扑上去才发现她和赵诗凌你侬我侬，郎情妾意，根本不需要她帮什么忙。反倒是她自己，被安成捏着把柄，时常被肆意欺负，受尽折辱。
苏陈近期的预定无非是电影开拍之前的培训开机宴记者会之类，沈天月把她的行程安排得极好，休息和工作两头兼顾，张弛有度，也细致地考虑到了进组前的各种注意事项，特地和相熟的几个经纪人约了时间，让苏陈提前去和组里的前辈寒暄。
沈天月自认为自己已经在职责之内做到了最好，没想到在开机宴之前，距离《南城》正式开拍不到一周的时间收到了杨铭的消息，说给苏陈安排了一个国内大品牌的代言。
尽管不出力就能白拿抽成是件好事，但沈天月还是有被打击到。
同为经纪人，人家杨铭就可以在艺人都不出席的情况下给她谈好代言，她却只能对着苏陈的行程单沾沾自喜。
当然，在知晓这代言其实是赵诗凌亲自去和品牌商谈下来的，她也就释然了。
早上九点多，上班族开始工作的时间，沈天月给苏陈打电话告知了她代言的事，苏陈的反应微妙。
“赵诗凌帮你谈下来一家鞋服品牌的代言，合同已经发到我这里了，考虑一下？”
“……赵老师？”原来她那天说的代言是为我谈的。
苏陈心里还是别扭，她已经将近一周没有联系赵诗凌。
她这几天忙着参加电影开拍前的集训课程。形体台词表演都要学，而且是极高强度地学。
不同于电视剧集，电影的时长很短，一般不过两个小时左右。两个小时里电影要同时兼顾各个层次的表达，工序之复杂寻常人难以想象。也正是因为复杂，所以演员在表演上的哪怕一点点瑕疵都很容易被放大成不可磨灭的疤痕，影响整部作品的质量。
易安对电影从来是挑剔的，对演员更是不吝啬严格。他请了最好的教练和老师给即将进组的演员训练，针对每个人和每个角色训练的方案都是不同的，训练计划严苛，力求在短时间内把这些演员打磨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赵诗凌此前教苏陈演戏，她的方法是感性的，一点点带着苏陈入戏，教她怎么在镜头前表达自我。而现在这些老师的训练方法和赵诗凌的完全相反，是极度机械的。不好看的动作就不断重复，做到好看为止，表情不到位就保持一个夸张的表情不变，直到面部肌肉可以适应为止。
苏陈每天都被折腾得够呛，也顺便以训练辛苦为由不理会赵诗凌。
难得的休息，听到赵诗凌的名字她还是感到窝火，纷乱心绪里夹杂着些微她自己都难以觉察的思念。
“什么样的品牌？”
“叫soujou，资料发给你了。他家主营少女款式的鞋服，这几年经营得不错，今年刚进入国际市场，海外反响也很好。”
苏陈从沈天月发给自己的文档里找到了那个品牌的官网，官网的首页的大图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很像自己。
“我看了一下，他家风格很适合你，代言费给得也够多。如果能长期合作收益会很高。”沈天月顿了一下。“赵诗凌对你很用心。”
赵诗凌和苏陈的矛盾她们身边的人都有耳闻。其实不用听说，两个原本形影不离的人好多天一点来往都没有，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苏陈轻叹了口气，把话题拉回了工作上：“我等会就去公司把合同签了，麻烦你和品牌方接洽后安排一下行程。”
“不麻烦……”
“代言费什么时候能到？”
又是这样的问题，明明苏陈怎么看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沈天月感到违和，但还是没有多问：“很快，你要是着急，签完合同我还能帮你催一催。”
“不用了谢谢。”
放下电话，苏陈看着手机上已经接近七位数的账户余额，深深叹气。
南城还没开拍，首笔片酬已经打到了她的账户上。寻常没毕业的学生看着这样的数字绝对没有叹气的道理，苏陈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鼓起勇气把这笔钱中的九成转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账户里，很快，对方发来了短信。
那个号码在苏陈的手机甚至没有被备注。
“？”
“还你。”
“你准备还多少。”
苏陈咬着牙打字：“你想要多少。”
“一千万。”
“和我妈离婚，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五千万。”
苏陈紧皱着眉头，面对陡然翻了五倍的数字，她没一丝犹豫。
“好。”
五千万，对一个刚进娱乐圈新人来说谈何容易。
苏陈思考赚到这笔钱的方法，思绪飘忽最后还是落到了那个人的头上。
赵诗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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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成的办公室里，赵诗凌蜷在沙发里，侧靠着沙发的椅背出神。
“我现在真不知道把你从国外捡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回完了几封英文的邮件，安成站起身用力伸了个懒腰。
赵诗凌幽幽抬眼看她，没什么精神。
剧组的训练课程对赵诗凌来说不算什么负担，几个听说她参演南城以后立马找上门来谈代言的品牌她又看不上，每天就是缩在安成这里看看剧本发发呆，偶尔出席一下酒会宴席维系一下人脉。
那些百无聊赖的空档原本都是属于苏陈，不知不觉她在自己的生活里已经占据了近一半的空间。
“你看看你这副死鱼模样，白瞎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公关部的要是知道他们日夜辛劳就是为了你这么个人，怕是当场就要气死好几个。”
自从赵诗凌和苏陈顺利地进了南城剧组的大名单，舆论的风潮又一下子乱了起来。
风华也并不是好惹的，之前是盛杰以一己之力找人抹黑赵诗凌和苏陈就让安成这边疲于应付，现在赵诗凌和苏陈合力抢了风华的得力艺人万澜的角色，网络上黑子更是暴增，一下子击垮了赵诗凌原先略见改善的风评。
苏陈也没能幸免，早就没人提的小三事件又被人翻了出来，时不时就挂上热搜。
曾经她们两个靠着cp粉的异军突起扭转了一些颓势，但是在千万级别的流量面前，那几万cp粉就像一粒沙被淹没在了大海里，发不出什么声音。
赵诗凌脸色不好。她今天一身休闲装，拼色的衬衫配修身的牛仔裤。长发半遮着眼眸挡住了她眼里的光，身体的曼妙曲线却遮不住。
安成不动声色瞄了眼她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修长双腿，满意地在心里点头。
“怎么，你家苏陈还和你闹别扭呢？”
赵诗凌不喜欢别人这样喊苏陈，撩了下头发瞪她，眼角锋芒如旧。
安成稳如泰山，嘴角笑意更浓：“你瞪我有什么用，有本事把人家哄好啊。你说说你，这么大腕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三十岁了被人家大半夜赶出门……你那晚到底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怎么惹的咱们的纯良小白花发这么大脾气。”
“安讯和你说的？”赵诗凌眯了下眼，怒气一闪而过。
“我逼问她的，怎么了？”
赵诗凌颓然：“我没对她做什么。”
总不能说是强吻她把她惹急了。
她知道自己那天做的不对，借着酒意欺负苏陈上了瘾。
她没什么恶意，只是开心，只是想用并非言语的方式告诉苏陈，我也很喜欢你。
但是很显然苏陈想要的不只是这些，她想要的恰恰是赵诗凌不能给的，确定的关系。
“赵大小姐。你没多久之前你才在这和我说你是直的，现在是怎样，开窍了？”
“……她很喜欢我。”
苏陈喜欢得很明显。在暴露了偷吻，暴露了小号之后，原本在赵诗凌身边还有所克制的她几近破罐子破摔。
赵诗凌在自己心里预设了许多不能动心的理由，过去，事业，因戏生情，结果在苏陈的直率面前脆弱如一张纸，一捅就破。
“我知道。”
“我不能和她在一起，至少现在。”
网络上黑赵诗凌的人比黑苏陈的人多百倍不止。赵诗凌现在已经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抹黑而有情绪波动了，但她看着那些针对苏陈的侮辱的话语，她还是止不住心疼。
“我知道。”
“但是我忍不住想亲近她，想拥抱她吻她……”那种久违的感情在赵诗凌心里倔强地破土而出，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却只有抗拒。
安成的感情经验比赵诗凌丰富得多，她自幼家境极好，中学时情窦初开就敢追求比她大两届的校花，大学在国外读了几年更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恋爱都谈过，多大胆的事都做过。
赵诗凌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安成却听得明明白白。
不过是怯懦罢了。
她不愿说破，只是笑赵诗凌：“你现在像个情窦初开的老姑娘你知道么？”
“滚。”
耳垂上是和苏陈一起买的山茶花的耳坠，赵诗凌轻轻抚摸那朵小花，五味杂陈。
她不能接受苏陈的感情，早知如此就不该因为那个吻而松懈。
在那个吻之前，苏陈是她的小狐狸，她可以高高在上地享受苏陈的喜欢和亲近，看着她因为自己一点点的宠爱就欢喜不已。
放纵心思欺负了苏陈几回，她的小狐狸一下子贪心了起来，想要拥有自己，想要拥有一切，赵诗凌反被逼成了不得不做选择的人。
得不偿失，不过如此。
发着呆，手机响起，是熟悉又陌生的铃声。
接起前赵诗凌用力清了清嗓子，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清醒克制一点。
“苏陈么？怎么了？”
电话那边是比她更加清冷的声音，像山间冷冽的清泉。
“赵老师，有事和你说。”
“你说。”
“盛杰联系了一批业内人士，想以私德不佳为由联名抵制你，之前那份录音可以排上用场了。”
赵诗凌一愣，用力皱眉：“你怎么知道？”
联名抵制不是件小事。
赵诗凌想象如果是自己做这件事，那她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最有名望的业内人士来牵头，尽可能让到业内大大小小的演员艺人一起来签署这份抵制声明，而且最好能牵扯到一些真正的大人物，保证让抵制声明一发出来效果就约等于□□。
她不感到害怕，反而觉得好笑。她不知道盛杰已经恨自己恨到了这个地步。
“我听我一个做娱记的朋友说的。”
“你还有这种的人脉。”连职业的经纪人，把圈子里的人脉当本钱的杨铭都还没收到消息，苏陈居然先知道了这件事，赵诗凌感到惊讶。
“联系比较少，不是很关键的事情她不会和我说。”
赵诗凌不想刨根问底，她知道苏陈背后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简单。
她很早就让人查了苏陈的家庭背景，什么也没查出来。
结果其实不重要，“没查出来”这件事已经说明了许多。
“我知道了。我这两天会联系盛杰那边。”
“要不要紧？”
赵诗凌轻笑了下，没忍住因为苏陈的关心而感到欣喜。
至少她还是担心自己的。
“没事，不用担心我……比起这个，你还生气么？”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紧接着，赵诗凌从苏陈那里听到了从没听过的不耐烦的语气。
“……挂了。”
赵诗凌愕然，她生不起来气，惊讶大过了所有其他情绪。
不远处安成托着下巴笑着看她：“你连哄都不哄一下就想让人家原谅你？”
赵诗凌放下手机回望安成，有点难堪。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轻易松开你的项圈，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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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