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时节约重还》飘飘花千树

84、第八十四章 尾声

　　又到冬日，临近春节，苍州今年还没有下雪。
　　往日的辅国将军府已经赐给了韩青樾，韩青樾和温长宁每年都会回苍州祭拜父母，小住一段时日。只要有时间，司晟霖和温心瑜也会回苍州与大姐和大姐夫相聚，只是如今，司晟霖很忙，朝中很多事物都离不开他。
　　十年了，妞妞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连朝阳的个头都快赶上温长宁了。温长宁在受重伤之后，身体不好，在朝阳之后便没有再要孩子。好在，温心瑜倒是完成了母亲希望子嗣繁盛的愿望，十年间添了三个儿子，祺玉、祺铭和祺炎，最小的祺炎今年也四岁了。司晟霖是很想要一个女儿的，可是温心瑜实在不想再生了，三个儿子已经搞到她头痛了，每当祺玉、祺铭和祺炎大叫着“阿娘”冲向她的时候，温心瑜都从心底里发誓，谁要是再让她生，她就跟谁急。
　　当司晟霖忙完了朝中事物后，他们一家终于赶到过年之前来到苍州，他们一到，府里立刻热闹起来。如今，能管住四只皮猴子的只有妞妞了，这个大姐颇有长姐的风范，能带着四个男孩子到处探奇，耍刀舞棍，扶弱济贫，四个男孩子都听大姐的，大人们知道妞妞是有分寸的，因此也不去管他们，乐得清静几日。
　　一日，司晟霖和韩青樾正在府里边喝茶边闲聊。韩青樾说前几日温长宁去和善堂送东西，发现那里已经准备了不少年货，没想到司晟霖这么多年还一直在照顾和善堂和明镜书院。司晟霖说，那里是心瑜她们的心血，不能就不管了，不过不想让心瑜操心，怕她见到和善堂和明镜书院会触景伤情，想起小妹。两个人正聊着，任墨一急匆匆赶回府里，让王爷和将军赶快去街上看看，几个少爷小姐在街头卖艺了。司晟霖和韩青樾他们到了锦绣街一看，好家伙，里里外外还真是围了不少人。妞妞带着朝阳一个舞刀一个耍棍，妞妞的刀法是温长宁亲自教的，一把大刀虎虎生风，引得众人齐齐喝彩，朝阳的棍法也不是盖的，他上蹿下跳，一根长棍呼呼作响，大家纷纷鼓掌。三个小家伙虽不会武功，但是祺玉自认为已经和大姐学了本事，也要亮亮相，拿着一把木剑比划得煞有介事，跌跌撞撞的样子引得大家哄堂大笑。祺铭不知从哪里弄个破锣，“当当当”敲得起劲，祺炎拿着一个小筐，仰着笑脸，四处收钱。还别说，大家真捧场，一个个铜板落到祺炎的小篮子里，收获颇丰。
　　司晟霖和韩青樾一个扶额一个叹气，这怎么还沦落到街头卖艺了，回头一定好好训斥他们一顿，如此胡闹。转头，妞妞据理力陈，说是看到一老婆婆带着小孙子四处讨饭，他们看着可怜才帮忙筹钱的，并不是胡闹。韩青樾说可以找他们要钱去帮老婆婆啊！朝阳表示他们长大了，要靠自己的本事，不能总是依赖着父母。三个小的也跟着点头称是。这一下，司晟霖和韩青樾倒不知道说什么了。事后，司晟霖和韩青樾带着孩子们在锦绣街上买爆竹、买果饼、买花灯，两个爹带着五个孩子边吃边逛，什么咸的、甜的、酸的、辣的、热的、凉的，没了两个娘在旁边唠叨，他们倒是可以放开了。
　　府里只剩下温长宁和温心瑜姐妹两个，难得清静，她们相伴着在府里四处逛逛。府里的老管家和一些老仆人都在，把府里整理得和从前一样。父亲的铠甲好好的收在柜子里，母亲常用的针线摆在匣子里，小妹的衣服鞋子都放在原来的地方。想起往事，姐妹两个都有些感叹，父母小妹已经离去多年了，可总觉得他们只是出了趟远门，家还在，就像以前一样，他们想家了，就可以回来看看。坐在小妹的床上，温心瑜对大姐说，“告诉你个秘密，我又有孩子了，还没告诉晟霖。”温长宁有些吃惊，“你不是说什么都不再要了吗？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温心瑜微微笑了笑，“我想要一个女孩子。一直都有一些遗憾，我想这次应该是个女孩子了，像小妹那样明媚活泼的女孩子。”温长宁用手轻轻抚摸着温心瑜的腹部，“好，我也帮你祈祷，这次是个像小妹那样善良爱笑的女孩子。”
　　晚上，大家围坐在远香堂里吃饭，桌上摆了一个铜架子，铜架子下面是一个炭火盆，红红的炭火正冒着红红的火苗，铜架子上放了一口铜锅，里面是羊骨、羊肉和一些蔬菜，用羊汤炖着，袅袅地冒着白雾，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姐妹两个相视一笑，这是以前温心瑜常做的菜，热乎乎的，冬天吃又暖和又热闹。几个孩子又在热热闹闹地说话了，在这里，温长宁和温心瑜都不太拘束他们，孩子们也知道在这里可以开开心心地笑闹。朝阳说他现在可以骑大马了，跟海日哥哥学的，海日哥哥已经参军了，他长大也要参军。三个小的一脸羡慕，也想学骑马，妞妞邀请他们去草原，到时候教他们学骑马，在草原上飞奔。
　　窗外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在夜幕下无声无息的悄悄落下。下雪啦，下雪啦！孩子们欢快地跳起来，趴到窗前，看着窗外飘飘洒洒从天而降的雪花。雪花悄悄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小脸，有几片雪花随着风飘进了屋内，落到了温长宁和温心瑜的身上。
　　“你说，是不是父母、哥哥和小妹回来看我们了？”
　　“嗯，我觉得是，他们也想我们了吧，就像我们一直在想他们。”
　　飘雪了，天上的亲人随着雪花，静静地回家来看看，这是一个约定。
　　飘雪时节约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