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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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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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晚回家熬粥，又炒了两个菜，端到超市和妈妈一起吃饭。
吃过饭后已经七点半，街道上亮起霓虹灯，远处的理发店亮着彩色的光，闪烁着。
乔月晚和李永安说过要帮周久遛狗后，在超市的休息室用梳子沾了下水，稍微整理了一下毛躁的长发，照着镜子看了几秒，才前往楼上。
她敲响周久家的门。
默数十个数，周久才赶来开门。
小白也叼着牵引绳，迫不及待地想要挤出来。
周久制止住它，对着乔月晚说：“在附近的公园稍微遛遛它就好，它很听话的，别靠近小孩。它要是不想回来了，就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们。”
好多话。
乔月晚眨眼想，这可能是周久这两天说得最多的一次。
“啊，我好像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好机会，虽然走神，但她还是抓住了。
周久微微点头，走进屋里，拿着手机走过来，“有微信吗？”
乔月晚点头，拿出手机，加了联系方式后，两人似乎该道别了。
但乔月晚欲言又止，一脸纠结。
周久把手机扔回玄关，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没摸到打火机、蹙眉，但还是颇有耐心地问了句，“还有什么想要说？”
“呃，你下巴沾上了笔墨，画了一道线。”
闻言，周久左手在下巴搓了搓，“还有吗？”
乔月晚看了眼他扬起的头，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下。
“还有。”
“算了，我等会洗洗。”
“哦，那我们俩先走了。”
周久看着乔月晚牵着小白走下台阶，终于摸到打火机，烟燃起猩红的光，他俯身对着楼梯间喊了一句。
“我要是结束得早，就去接你们，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周久声音回荡在楼梯间，乔月晚听到这句话，险些踩空台阶摔倒，突然和他有了一股亲近感。
“知道啦！你慢慢画。”
乔月晚一出楼道，就给小白拍了张照片发给宋薇。
乔月晚：让我们感谢小白！
宋薇：……这都替哥哥遛上狗了啊！
宋薇：我刚到三亚，你们俩就进展这么快啊！
乔月晚：哼哼，谁让你们都出去玩了，去看你的海吧！我要去遛狗了！
宋薇：滚哦。
乔月晚没溜过狗，好在小白比较乖，路上有路人伸手摸它，它也乖乖地坐着，顺从着接受，瞬间俘获了小区花园阿姨们的喜爱。
逛过花园，小白显然不接受回家，乔月晚就跟着它在路边闲逛，这里嗅嗅，那边坐坐。
很快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已将近九点。
乔月晚才发现一人一狗竟然走到了中央公园附近。
乔月晚处理好小白的排泄物后，坐在石凳上，揉着小腿，“小白，你行行好，咱们回家吧好不好？你爸爸还在家等你！”
小白没理她，视线追随着路过行人手里的棉花糖。
乔月晚也跟着看过去，“想吃？我就带了手机，没带钱！”
“狗能吃棉花糖？”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出周久给的狗狗零食时，手机也恰好响起，是周久的电话。
乔月晚蹭得起身，接听，“喂？”
“是我，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十分暗哑。
“我们在中央公园。”
正打算出门的周久，停住，身子倚在玄关鞋柜，“怎么走到那么远？”
“嗯，那要不你别过来了，我们一会就回去了。”
她想起中午去他家时，他也是通宵刚刚睡醒，现在又一直画图，怕他太疲累。
“没事，我开车过去，很快。”
“那好吧。”
“嗯。你们俩在那里等我，别乱跑。”
将近十分钟后，周久到中央公园，寻觅一圈后，发觉一人一狗，一个蹲在地上用树枝画圈，一个趴在地上看着路过的人。
没精打采的，周久唇角一弯。
他大步走到乔月晚面前蹲身，“在画什么？”
“啊——”乔月晚用树枝胡乱刮了几下，侧身，看到他时，眼睛闪着光，“没画什么，你来的好快！”
“嗯，辛苦你了，谢谢你。”他揉揉乔月晚的头，接过牵引绳。
乔月晚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接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蹲在地上，手中的树枝也掉落，被小白后脚踩住。
“走吗？”
乔月晚被小白毛茸茸的脑袋一拱，清醒过来，起身，“走吧。”
乔月晚虽然很累，但她看着路灯下映照的三个影子，竟然有点不舍得回家。
她突然顿住：“周久，我想吃棉花糖。”
单手插兜的周久闻言，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有问乔月晚任何话，只说等下，就前往了棉花糖的小摊。
因为吃棉花糖，两人便牵着狗在中央公园附近闲逛着。
乔月晚绞尽脑汁地想了几个话题。
“好紧张高考成绩啊，还有几天就出成绩了。”
“别紧张，都会过去的。”
以乔月晚不满意这种安慰收尾。
“你养小白养了很久吗？”
“之前是朋友的狗，去年才跟着我。”
“诶，为什么朋友不养了，养狗会很有感情的吧。”
以周久突然的蹙眉沉默收尾。
最终，乔月晚选择沉默吃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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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乔月晚偶尔也会帮周久遛狗，一是因为超市终于招了一名兼职生，用不到她了。二是因为必须抓住这微弱的机会，可以亲近周久的机会。
结果就是周久没亲近多少，反而小白每回看到她就跟条件反射一样，觉得自己马上可以出去玩了，就扑过来，还踢翻了超市外面的椅子。
时间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去，而进展发生在高考出成绩前三天。
唐万意来找周久，听说快出成绩了，乔月晚情绪低落，打算带她出去玩。
乔月晚兴致寡淡，打着游戏，随口一问，“去哪啊？”
“月亮妹妹，你这状态可不行，必须发泄出来才行，咱去赛车！”
“赛车？”一位刚刚十八岁不久的懵懂少女，眼里闪出了莫名的光芒。
这时周久恰好从房间出来，听到以上对话，出声制止，“不行，太危险。”
乔月晚立刻挎下脸，噘嘴打游戏，没说话。
唐万意不能忍，“久哥，你不去就算了，怎么还制止我带月亮妹妹散心呢！我又不带她玩危险的，在山上逛逛，适当开开就行。”
周久看着乔月晚垂下的小脑袋，撇头又看见趴在地上的小白，发觉人家姑娘已经帮你遛狗几天了，似乎确实有点不人道。
正好国外的项目已经全部完成，自己也有了空闲时间。
他思考两秒，“要不我带你出去玩？”
乔月晚眼睛一亮，语气都上扬，和之前截然不同，“真的吗！”
唐万意挑眉，自己看着电视机屏幕笑了。
好像不太对劲……
结果是，三人一起去了附近山上的俱乐部，唐万意去找赛车的朋友，而周久则带乔月晚去了攀岩俱乐部。
“哇，青城竟然有这种地方。”乔月晚看着高高的攀岩墙，惊叹。
“这两年新建的。”周久看着她东张西望，就随着她去，“你先自己四处看看，我先去找下朋友。”
周久不止投资过这家俱乐部，而且设计图纸也是他画的，所以与负责人很熟悉。
“久哥，你来了。”
“嗯，带……”周久和对方握手，停顿片刻，“带朋友来的，没玩过，找个入门的给她就行。”
“那是你亲自教，还是我找个教练来教？”
他远远看着四处张望的乔月晚，从未见过周久身边出现过女人，以为是他的喜欢的人，不知道要不要按惯例安排一名教练。
“我自己来就行。”
“好嘞。”
周久喊乔月晚过来穿攀岩的防护用品，看着她操作一番，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叹了口气，“刚刚不是教过了？”
乔月晚嘟囔，“教那么快，根本不会啊。”
“过来。”
周久穿的是夏季冲锋衣，此时他褪去外套，只剩一件黑色的短袖，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他扔衣服的动作而显现出来。
乔月晚靠近他时，不可避免地咽下口水。
好色。
乔月晚移开视线，站在他面前，手里抓着防护用品。
“我会碰到你。”
乔月晚被他这句轻轻的话戳到，他好像只是看起来比较难相处，但其实真的很蛮柔软，很有分寸。
她平日在学校也算是大大咧咧那一类的女生，周围的男生和她开些玩笑时，偶尔也会碰到她，但乔月晚有时会隐隐感到不舒服的，只是觉得自己会破坏气氛，也只是继续聊天，没什么反驳。
周久的话，让她觉得原来那些幼稚的男同学是不对的，被照顾到的时候是可以感受到的。
乔月晚点头后，看着他拿过自己手中的装备，手虚抓住她的手腕，她一下子汗毛立住，瞬间屏住呼吸。
等到搭扣扣好，周久抬眼看她，闷笑一声，“怎么不呼吸？”
乔月晚眼珠一转，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无意识啊了声，才撇开头，大口呼吸。
乔月晚对待新事物充满好奇，接下来没有别的心思，耐心听着周久的教导，一次次爬上爬下，累得气喘吁吁。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好像抓住了些技巧。
周久在下方看着她缓慢爬行，看着她逐渐接近顶点。
乔月晚内心有些雀跃，虽然身上出汗衣服贴在身上，但她竟然有种释放的感觉。
缓慢的，一步一下的，像是在解数学题一样安心，因为会有答案，也会有顶点。
之前高一同桌总说，理科比文科好太多了，这玩意起码有个答案，做得出来就做得出来，做不出来就得不到答案而已。
但她为什么想学理科来着，她已然不记得了，或许是所有人的推搡，就走到了现在。
可能是大家都说学理科才有出路吧，一步一个选择，跟随着大家，就走到了现在，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只是乔月晚呢，好像没在这些选择里，看到她自己的存在。
想着想着，乔月晚就没抓稳，一下子掉下来。
周久一直都在下方，所以反应很迅速，上前一步，在身后护住她。
乔月晚闭眼，以为自己会跌在软垫上，却撞进了某个熟悉的人的怀里。
“没事？”
“没事没事，我没抓稳，好不容易快到了！”
她没说自己有点走神，看着远处登顶的人，眼神一下黯然。
“不要想着要登顶，专注当下，要再试一次吗？”
“好。”
这次，乔月晚度过了那个斜度最大的区域，登上去了。
她额前的碎发已经湿透，但情绪很高涨，完全忘却疲惫，她撑着墙壁边缘，低头对周久喊道：“我到啦！”
周久看她到顶时，有些想抽烟，手指无意识摩挲几下，听见她喊，回应了一下。
而后乔月晚下来时，他上前几步，接她。
乔月晚在软垫上站稳，手抓着周久的手臂，“周久，我到顶了。第一次哎！”
少女的马尾摇晃，杏眼清澈，映着室内的白光，闪烁耀眼。
纤细修长的手按在他的手臂，周久突然失语。
这种明媚的心情竟靠他如此之近。
想要抽烟的焦躁感突然熄灭。
他好脾气地说道：“那下次再带你来。”
乔月晚雀跃地摘下防护用品，“好啊，下次我要带朋友一起来。”
“嗯，那作为你帮我遛狗的回报，我给你办个卡。”
让我们感谢小白！
周久在前面走着，乔月晚跟在身侧，褪去兴奋，她觉得让周久花太多钱不好，犹豫几秒还是问道：“办卡会不会很贵啊？”
周久走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我是投资人，这建筑也是我设计的，我要张卡，不过分吧。”
乔月晚张大嘴，“这是你设计的？！”
起初听他说自己是建筑师，乔月晚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是个职业而已，她对建筑也没什么了解。
但是有人和你说，你玩了一下午的地方，是他设计出来的，在实体空间里所带给乔月晚的感觉非常不一样。
所以她才这样惊讶。
直到离开，坐在副驾驶座的乔月晚手里握着卡，看着隐在山林间的建筑，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她侧头看向正站在外面抽烟的周久，突然觉得他变得很酷很厉害。
好像在慢慢靠近他，抽烟却会避开的他，沉默开车的他，在岩壁下保护着自己的他，还有作为建筑师的他。
都是周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