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守天

9、九

　　临安城外三里处的路旁就开始特别热闹，道旁摆满了小摊；有吃有喝，还有各种临安特产。
　　“这是嘛玩意！？”邱齐云蹲路边上看见码放好的各式兵器就移不动脚步了，特别是其中一把灰黑鞘金铜做底白玉嵌柄的长剑让他好不喜欢。
　　摊主老伯抽着旱烟，见有客上门立刻一脸和煦笑容：
　　“小伙子，你眼力真不错。这把可是玄冥派从龙泉山采出的千年寒铁锻造的宝剑，本来只有一柄，当年可是玄冥尊师传给了入室大弟子的稀世兵器；只是后来这位高人流落民间，这剑也颠沛流离；老汉我是前几日才从外省收回来了宝剑。你看。”说着老伯用烟袋一比灰黑的剑鞘，上面隐约还刻着一个“玄”字。
　　“齐云。”站在一旁的玄卿想说什么；但此刻，看剑入迷的邱齐云似乎没有理睬他的打算。
　　邱齐云满眼羡艳，伸手想去摸剑鞘。
　　却被老伯一手挡开爪子，老伯眯着眼睛笑说：
　　“小伙子，这剑杀气重，不兴乱摸，伤到你我老汉我可是不负责的。”
　　邱齐云反推开卖剑老伯的手嬉皮笑脸道：
　　“不怕不怕，我皮糙肉厚；小时候也在武当学过一些武艺。区区剑气，伤不了我。”说着就拿起那剑仔细端详起来。
　　邱齐云这小子，自小就迷恋说书故事里的那些侠啊，道的江湖故事；只是生在凤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能偶尔看见一些路过的镖师，武林人士似乎都忘了这中原地界里还有凤凰镇这个地方；武林大会，比武论剑的事儿从来不会在凤凰镇发生；这让邱齐云十分苦恼。最要命的是，凤凰镇上连个像样的兵器店也没有；只有镇东的铁匠家会打打刀啊棍子什么的，可这些刀也无非是菜刀，棍子也都是用在支井架上。
　　这会儿，邱齐云端着宝剑心想：大城市就是大城市，连兵器都能在路边摊上买到。
　　想着，他用手肘碰一旁的玄卿问：“怎么样？”
　　“挺漂亮的。”玄卿老实回答。
　　邱齐云气得撇嘴：“不是问你漂亮不漂亮，是问你觉得这剑好不好。”
　　玄卿一把接过剑身，在手上轻轻一掂量；旋即还回邱齐云手中后说：
　　“只不过一般。”
　　“一般！？”邱齐云不敢相信，自己心目中如此精美的宝剑到了玄卿嘴里也就“只不过一般”；虽说邱齐云也明白地摊货难有什么精品，但“一般”也太损这把让邱齐云爱不释手的宝剑了。被玄卿这么一说，邱齐云感觉就像是受了什么蔑视。整个人都觉得不爽起来，梗着脖子侧过脑袋睨着玄卿问：
　　“何以见得啊？”
　　玄卿似乎没觉察出邱齐云的不对劲，一板一眼说：
　　“这剑确实寒铁，只是太重；长剑最忌手重，可见剑身太厚；打铸时用力不够；这是其一。其二，这把剑握柄过长；装饰过于繁复，用起来既不顺手也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其三，这柄剑也不是玄冥派之物，人人皆知玄冥派弟子佩剑不会在剑身或鞘上篆刻什么文字，玄冥派的信物是配挂在剑柄后的鎏金玉佩。”
　　这流利的一二三点让在场的包括路人，老伯以及邱齐云在内都哑然了。
　　邱齐云立马放下那柄剑，拽起玄卿就朝前走；玄卿却拉住邱齐云问：
　　“你不是喜欢这柄剑吗？”
　　邱齐云这会儿臊得脖子根都快红了，忿忿：
　　“不买了，这种垃圾谁会喜欢！”
　　玄卿俯下身拾起那柄剑道：“怎么是垃圾，只是做工一般罢了；尚能用的。”
　　邱齐云急急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剑，怎么能用。”
　　不待邱齐云说完，玄卿就掏出一锭银子说：
　　“老人家，这剑虽不济；但我朋友确实喜欢，我出十两银子；可肯卖给我？”
　　邱齐云见这架势更不好意思，要拽玄卿；可玄卿他老人家有武功傍身，怎么是邱齐云拽得动的。
　　卖剑的老汉满脸无奈，原本这剑收来也要八两银子；本想大赚一笔，不想一出摊就遇上行家。被眼前这个高大黑衣后生三点一搬，周遭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这剑怕是要压箱底了。
　　正在犹豫间，几个青白色的身影突然横在老汉和两个年轻人之间。
　　这几个人头束青巾冠，身着白青袍；为首之人不问三七二十一一脚踩在老汉铺在地面的兵器上。老汉心疼得直呼：
　　“你们干嘛踩我的东西！”
　　青袍人开口不善：“老头，你居然敢打着我们玄冥派的旗号在这里卖你这些破铜烂铁！”
　　“我，我没有啊！各位侠士，老汉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惹你们玄冥派啊！”老汉吓得全身都颤抖起来。
　　青袍人才要发作，却被一把剑横在眼前；
　　“有话好好说，何必为难一个老人家。”玄卿用手里的那柄十两银子的剑挡住了青袍人的动作。
　　青袍人想推开横在身前的剑，却撼动不得；气恼吼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挡我们玄冥派。”
　　玄卿眯眼冷冷说道：“区区一介修道门派，怎么弟子如此猖狂跋扈。”
　　青袍人仿若受了奇耻大辱一般，举起拳头就朝玄卿脸上而来；玄卿侧身一让，青袍人扑了个空不说反被自己手上用的力气牵摔在地，滚了个灰头土面。可他依旧不死心，爬起来还想打玄卿；无是被自己的力气引得摔倒在地。
　　其余两个人上前扶青袍人起身的时候，青袍已经成灰袍了，四周路人都哄笑起来。
　　青袍人似乎也看出了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爬起身边退边嘴上也不饶人地叫嚣：
　　“你小子我记住了！有本事留临安城别跑，我们有办法治你！”后面说了些什么听不清了，因为这几句话的功夫仨人已经跌跌撞撞跑出十几丈开外去了。

　　玄卿将银两放在老汉手中，提着那柄剑就拽着看呆的邱齐云也消失在了人群了。
　　老汉回过神看手里的银子，居然是两锭白亮的官银。
　　本想说那柄剑白送于他们的，好歹这两个小伙子也为自己解了围；可这回老汉想把银子还给那两个后生也找不着他们走去哪里。老汉不禁有些担心，这两个年轻人挺不错；但就这么跟玄冥派结下梁子难免将来要前途多舛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故事开始往前传上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