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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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弥舒也特意约她出来吃酒，妖族直来直去，弥舒开口便问：“听说你拿了拜师大比的头名，要拜入苍昼门下啦？”
明香笑道：“后半句不敢说……不过以后，我不能再倒卖你的那些话本子了。”
弥舒：“当着师尊的面，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是不是？”
弥舒以为她拜入苍昼门下十拿九稳，所以才开这个玩笑。
其实明香是因为已经败露，但她只笑了笑，没说出真相：“你这样想，也不算错。”
弥舒看着她啧啧叹气，高兴感叹：“当年你自毁金丹，大家都说你傻。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去赌那一线的大道可能，没想到你真走到了这一步，以后可就是剑尊门下了！”弥舒摇头晃脑，“堂堂剑尊，门下弟子竟然是一头小狐狸，嘻嘻。”
明香摇头笑道：“我这算什么？还有同族比我更厉害呢。几十年前，便能让剑尊为她承诺。”
弥舒好奇的不得了，拉着她的手，在地上撒泼打滚求她讲，两个妖变回原型打闹一阵，明香才捡着能说的同她讲了讲。
弥舒听完忍不住尖叫：“啊！这我写话本子也不敢这么编！哪位姐妹，眼光如此好？！”
明香警告她：“你可别写，不然剑尊立刻就知道是我多嘴多舌。”
“好好好。”弥舒举起虎爪发誓，“我绝对不说。”
“倒是你，上次还同我说苍昼坏话，说他表里不一，这次就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剑尊了？”弥舒道。
明香不好意思笑笑：“是我当时误会了他。”
临走时，弥舒递给她一大袋子灵石。
明香以为她是向往常一样，给她话本子的利润，明香提醒道：“上次的你给完我了，我以后不卖话本子了。”
弥舒笑道：“我记得。交个朋友嘛，苍昼可是最热销的话本子主角，可很少有人和他接触过，编故事的时候纯靠瞎编，现在有你这位高徒，我也能听你讲讲，剑尊教导徒弟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明香接过沉甸甸的灵石袋，心下不由感慨：剑尊帮她背了话本子的黑锅，现在又有人上赶着送钱。
苍昼真是她的财神爷！
给财神爷买礼物更得上心。
比试结束距离拜师大典，中间隔了三天。这三天除了庆祝，也是让弟子们去联系师父。
提着东西往心仪的几个长老门口转几圈，哪位会是自己的师父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要是客客气气的给了回礼，那就是婉拒。
反而是收下礼物没什么表示，冷着脸说了一大通规矩的，十有八九就稳了。
苍昼帮她背了黑锅，本来就该备一份大礼，又加上拜师。明香几乎把小金库花了个干净，
虽然剑灵曾经建议过买发带腰带，但明香还是选了常规的——丹药六瓶，妖兽皮八匹，仙草灵花若干……
又念着自己是狐狸，苍昼心里的白月光也是个狐族，讨巧送了些狐族特产的饰品，丹药等等
熟门熟路去了苍昼的清风阁，明香叩门。
门内传来一个欢脱的声音：“请进！”
开了门。
明香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崔二眉头立刻挑起来了：“见到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崔师叔，难道不高兴？你个小没良心的，要不是我悉心指导你的剑法，你能再大比上拿到第一名？还‘怎么是我’？”
明香被说的头大，立刻道：“高兴高兴，能见到师叔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崔二嘟囔道：“那以后有你高兴的，这是你八十八辈子的福分！”
崔二引着她往里走，进了会客厅，给她泡上茶水，明香左右张望，“苍昼尊者呢？”
崔二嫌弃：“不在呀，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明香道：“尊者什么时候回来？我想……”
崔二打断她：“不回来。他还被关在思过崖呢。大比那天他是被特意放出来观礼的，观完礼不就得再回去关着。”
明香有点儿愧疚：“他的刑罚那么重？”
崔二道：“你别觉得他是给你背了黑锅，他是活该。”崔二幸灾乐祸，“掌门本来算好时间的，大比几天前他的刑罚就够时间了，但是他自己又犯事儿了。”
“他呀，好端端的，非从思过崖逃走。但是他很快又自己回来了，你说怪不怪？”
崔二盯着明香看了好一会儿，明香被看的不自在，又感到奇怪：看她干嘛，又不是她让苍昼逃走的。
明香乖乖点头：“怪。”
崔二本来以为和明香有关，但是看明香的反应又觉得不像……他本来还想再加上一句是本月十五，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说。
……毕竟他打不过苍昼。
得知苍昼直到拜师大典前不会回来，明香提着上门礼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崔二敲了敲桌子：“拿来给我瞧瞧。”
明香递给他。
谁想到崔二直接上手翻，翻得乱七八糟，才很失望的道：“就是这些啊……”
明香忐忑：“崔师叔，是哪里准备的不周到嘛？”
崔二道：“挺周到的，挺好。就是挺普通的。”
明香愣了一下：“啊……那要什么样的比较特殊？”
崔二回忆了一下。
那天大比他才见到苍昼的面，崔二凑过去假装好心实则想看笑话：“思过崖是不是挺冷的？不好呆吧？”
苍昼：“啊？你怎么知道有人送了我剑穗？”
崔二：“……”
苍昼：“啊？你怎么知道还要送我发带玉佩？”
崔二：“……”
苍昼：“啊？你怎么知道………”
崔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吼道：“谁问你了？谁特么问你了？？？”
回忆完毕。
一看都苍昼得意忘形的样子，崔二就恨得牙痒痒。
崔二摸了摸下巴：“至少还要有个剑穗吧。”
明香道：“可我送过剑穗了。”
崔二道：“那是送他的，我又没有。”
明香心想，这礼又不是送你的。但是崔二毕竟是师叔，明香还是嗯嗯应下了。
喝了茶，闲叙几句，明香告辞：“那我带来的这些……”
明香想说就托崔师叔给苍昼说一声。
崔二笑嘻嘻：“好，我就收下了。”
明香：……总感觉崔师叔笑得满肚子坏水。
但她知道崔二和苍昼关系好，崔二应下来，明香自然以为，崔二会转交给苍昼。
出门的时候，明香还挺高兴的。
虽然没见到苍昼本人，但是拜师这事应该不会有别的意外。
旁人提前送礼上门，都是和战战兢兢和师傅见一面，聊几句，并不能说很熟悉。
但是明香和苍昼太熟了。苍昼帮她背过黑锅，两人曾经在思过崖的那个夜晚，他们一起在苍昼的心魔里烤火度过寒冷的夜晚。
她知道苍昼不堪的过往，见过他的心魔，闻过他血液特殊的香气……
甚至比很多关系一般的师徒了解更深。
旁人只看见她拿了海髓铁，就猜苍昼会收她为徒。
他们倘若知道了内幕，估计惊讶得下巴都会掉下来。
大比前夜明香没睡好，满心都是一定要拿到海髓铁，拜师大典的前夜，明香却睡的格外香甜，一夜好梦。
毕竟，没有人会担心一定会实现的事情。
＊
鸾歌凤舞，云舒霞卷。
青鸾引道，仙童吹笛。
弟子们难掩兴奋之情，但仍克制的按照规矩拜过祖师爷，来到大殿。
大殿之上，长老高高端坐在云端。也都放出了法相金身，叫这些出入道途的小辈们开开眼。
只见这边霞光满天，那边异兽嘶鸣，百丈高的剑影突然出现，剑尖直至地面，仿佛牢牢钉死在大地上。
威压太重，哪怕并没有实际展现威能，也压的他们透不过气
明香站在队列的最前面，第一个感受到铺垫盖地的威压。
骨头都仿佛要被碾碎，大能威压竞争，身体被力量拉扯的几乎要散开，直到剑影出现，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把其他人的威压驱逐绞杀。
很疼，但明香像是察觉不到，欲望把她烧得滚烫，明香看向剑影的方向。
苍昼。
他站在诸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之中，他年纪最轻，传奇最多。
而她将要拜他为师。
众位长老很快收敛了威压，异象散去。
黄巾力士捧着一卷书念到：“本届弟子大比头名，昆仑第237代弟子明香——”
明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行礼。
有捧着仙婢上前，手托祥云银盘，云盘上陈列有一把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黑棕泥壶和一盏茶碗。
因为明香是第一个，仙婢介绍给她听，也讲给所有人：“祖师爷数十万年前以创世息壤做成的问道泥壶，壶中无水无茶，却能倒出千人千味茶汤。”
“倒的不是茶水，是诸位问道之心。”
“师徒之间缘分难得，以此茶做敬师茶，才不算辜负。”仙婢含笑看向明香，“请吧。”
明香捏住茶壶柄，手腕微微倾斜，壶嘴流出茶汤。
外人看着明香镇定自若，没有坠了头魁的名头。
实则明香已经走神好一会了。
茶壶入手便吃了一惊。很轻很轻，更诡异的是，那茶壶柄好像无限扩张的土壤，争先恐后接触她的身体。
明香放佛陷入了沼泽，耳畔有一个声音问她：“你要拜谁为师？”
脑海里自动给出回答：苍昼。
大脑里景象不断闪回。
——她未入道时不断奔走；在秘境九死一生求结丹机缘；在昆仑的引渡飞舟上，果断捏碎金丹，自斩道基，又从练气开始修炼，只为求大道更进一步；
期间种种心酸苦楚周旋算计不足为外人道，明香重温了自己的问道之心。
明香以为这便是结束了，然而脑海景象又突然跳到和苍昼有关的。
明香恍然：难怪以此茶为敬师茶。
明香陷入幻境之时，金顶大殿上，众位长老同门也惊讶看着她。
茶盏中的茶汤金黄纯粹，不含一丝杂质。
这是问道之心。如此坚定之人虽然少见，但并不罕见。在座众位长老人人都是如此。
让他们惊讶的，是茶盏已满，而茶壶中仍然源源不断的出水。
茶水满溢流到银盘上，很快银盘也满，然而茶嘴的水势没有丝毫变小的意思。
“以问道泥壶倒敬师茶，茶汤颜色是考察问道之心是否坚定，而这出汤量是师徒缘分。”掌门侧脸，轻声对苍昼道，“求道之心难得，而比这更稀少的是师徒之缘。道心可以磨砺，缘分却是上天所赐。伯乐少有，千里马亦少有，然而能遇到千里马的伯乐，能遇到伯乐的千里马，又有多少？缘分难得。”
正说着，明香已经从幻想中清醒，她取过茶盏，恭恭敬敬走到苍昼面前。
苍昼面无表情，掌门神色复杂。
其实明香拜访苍昼未成的那天，掌门正在思过崖和苍昼谈了一天一夜。
从入门那天起，苍昼就是师长眼里最优秀的弟子，同辈眼里最值得信赖的师兄。
结果多年不声不响原来是憋了个大的。
眼看着在苦心修炼几百年就能飞升大道，却突然说要谈恋爱。
掌门找他谈心，就一件事：“收明香为徒，你们以后就是师徒，从此断了念想。”
苍昼拒绝，两人僵持不下，苍昼道：“我和她未必有师徒缘分。”
掌门立刻反唇相讥：“那你们也未必有情缘！”等冷静儿点，又道，“等明天她看她能倒出茶水就知道了。”
没想到明香搞出了倒天河的气势。
别说倒一盏茶汤了，一缸一池子都有了！
掌门喜上眉梢：“缘分是上天所赐，人力难求。上苍厚爱，不该拒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苍昼，你命好，天赋超人，心性绝佳，该收徒的时候又有这般合适之人。”
掌门语重心长，“收下她吧。”
苍昼无言。
明香盈盈下拜，茶水举过头顶，送到苍昼手边。
明香声音轻快：“师尊，请喝茶。”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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