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抱团取暖（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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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东区，圣玛丽安娜修道院门口。
“听着，那边有家修道院经常有阔佬过来布施，等下我们也去弄点吃的。”杰森严肃地站在西弗勒斯面前，俨然一副以大哥自居的样子。难得遇见这样的布施，他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保证自己等下可以抢到点儿吃的。
西弗勒斯比杰森要矮半个头。因此尽管他们已经比较过生日——西弗勒斯比杰森早出生七个多月——但杰森仍然固执认定自己是哥哥。
西弗勒斯·弟弟·斯内普沉默地点点头，不置可否。自从上次他把逃跑时也不忘捏在手心的三明治分给杰森一小口之后，他们就默契组成了一个Team。
毕竟在犯罪巷，两个小孩子一起行动怎样也比单打独斗更安全。
但无论如何，西弗勒斯才不想承认杰森是哥哥，更不想承认这个有些良心的、无家可归的臭小鬼是在这里带给他心灵安慰的人。
这种结伴行动的安慰大大缓解了西弗勒斯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同时也让杰森感觉自己不再那么不知所措。
这几日，西弗勒斯已经在杰森口中得知，他们所在的城市叫哥谭，位于美国东海岸的新泽西州——划重点，在美国。不得不说这真的很奇怪，他明明应该在英国科克沃斯小镇的蜘蛛尾巷，却在眨眼间跑到了千里之外的美国。
然而更令他心惊的是，杰森告诉他现在是1999年——而西弗勒斯清楚地记得，自己出生于1960年1月9号。
这个出生年份被杰森大声嘲笑。他用手在西弗勒斯头顶上比划了一下，对着不足4英尺高的小孩说道：“或许你曾经居住在天堂岛？神奇女侠是你姑妈对吗，现年39岁的斯内普先生？”
西弗勒斯忍不住狠狠地踩了杰森一脚。
根据目前的情况，西弗勒斯最终只能确定，他似乎真的回不去蜘蛛尾巷了，托比亚·斯内普那张丑陋又扭曲的嘴脸或许再也不会出现，这很好。但他也不可能再感受到艾琳咸咸的、湿漉漉的、带着血腥味的拥抱。
西弗勒斯沉默了三天，最终在杰森担忧的目光中选择平静接受这一切，他唯一的愿望是艾琳能学着保护自己——也可能没有自己，他们能过得开心一点。
西弗勒斯有种感觉，或许他曾经已毫无顾忌拥抱过死亡，却又不知因为什么而爬出地狱。既然如此，那就接受无法改变的现实，毕竟斯莱特林从不后悔。
斯莱特林？
一想起这个，西弗勒斯心里又涌出一丝暖暖的归属感。他听艾琳说过，这是大部分普林斯们毕业的学院，也是霍格沃滋最好的学院。
只是不知道他在美国还有没有机会去读霍格沃滋。也说不定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霍格沃滋。
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西弗勒斯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他的确不在原来的世界，毕竟他从未听说过美国有一群在各处划分地盘的超级英雄和一群奇形怪状的超级反派，甚至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外星人——能毁灭地球好几次的那种。
天知道他第一次听杰森说起乱七八糟的超能力者光明正大出现在各个城市，甚至到处乱飞的时候，他简直惊呆了。
这群脑袋里长满芨芨草的人难道不该好好隐藏一下自己的特殊之处吗？就像艾琳和她的巫师同类一样。
这个世界没有西弗勒斯曾听说过的纽约，也没有华盛顿。反而多出哥谭、大都会、中心城、海滨城等奇奇怪怪的地方，这和他脑海里的记忆完全不同。
Gotham City，西弗勒斯又默默重复了几遍。这可真是个非常非常奇怪的名字。
按照他模模糊糊的记忆，美国最发达的中心城市应该是纽约，但杰森用困惑的眼神告诉他，这里并没有一座叫纽约的城市。
然后他又在恍惚间想起来，Gotham似乎是“愚人”的意思。曾经他在某个图书馆的某个选修课本上翻到过，美国纽约有个别称就叫“愚人村”——西弗勒斯还清楚记得，那是一个小说家为了讽刺糟糕的经济和政治而取的别称。
至于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他会说他喜欢所有带着讽刺意味的文学作品吗？
不过西弗勒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曾去过哪个图书馆，他明明记得自己从来没去过任何一家——蜘蛛尾巷附近只有一个小型私立图书馆，而他们一般只欢迎光鲜亮丽服装整洁的小鬼头们。
比如有着一头红发、灿烂笑容的小女孩会经常光顾。
西弗勒斯漆黑的眼睛有一瞬间失去焦距，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红发小姑娘。随即，西弗勒斯心里又泛起一种奇异的焦躁，这种莫名的情感很快平复下去，最终沉淀成深深的懊悔。
西弗勒斯摇摇头，试图把这种复杂的感情晃出脑海。
“赶紧吃啊，你噎到了吗，西弗勒斯？”杰森捧着一块馅饼正在狼吞虎咽，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屯粮的黑毛小松鼠。他一边嗷呜嗷呜地吃，一边还不忘招呼小伙伴一起。
西弗勒斯的目光停留在杰森糊了一圈馅饼渣子的嘴角，又看了一眼他指甲缝里的泥巴，忍了又忍才克制住骂他的冲动，这个臭小鬼真是一点也不讲卫生。
“Well，尊贵的陶德先生，刚刚我叫你去洗手，你是去马桶里洗的吗？或许你糟糕的视力已经无法帮助你分辨出洗手池和马桶的区别？”
“你烦不烦。”杰森翻了个白眼：“闭嘴吧你。”
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杰森已经习惯了西弗勒斯有些挑剔的性格与奇怪的说话方式。
不过他知道西弗勒斯是希望自己注意卫生——他们曾多次讨论过这个问题，毕竟犯罪巷有太多小孩早早夭折在长大成人的途中，或许一场简单的腹泻就能让一个脆弱的灵魂重归上帝怀抱——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
谁知道我这样的坏小子有没有机会见到上帝呢？杰森回忆了一下上一个被自己偷走钱包的贵妇人，他已经不太记得对方的长相了，只记得她脖子上那条羊绒围巾看起来昂贵又舒服。
说不定茜拉和威斯利此刻正在地狱等着他们的儿子——唔，这听起来可真糟糕。
麻烦的小鬼，自认成熟的西弗勒斯瞟了一眼表情有些难过的杰森，他猜得到犯罪巷的小鬼有可能拥有怎样的童年。反正他俩差不多，不幸的人生总是各有各的不幸，有人扛得过来，有人死在半路。他才不相信他俩会被困在这见鬼的犯罪巷，早晚他会带着杰森离开这里，然后举杯庆祝苦难铸就辉煌。
但路总要一步一步走。
西弗勒斯淡定举起自己手里的馅饼，慢条斯理咬下，一点儿渣都没掉出来。
杰森侧目看着小伙伴挺直的脊背和标准的用餐礼仪，不由得也放慢自己的咀嚼速度。
无论看了多少次，都觉得这家伙奇奇怪怪的，但他能包容自己奇怪的小伙伴。
“说真的，你确定你不是哪个英国阔佬的私生子吗？”杰森对这个和自己一起刨垃圾桶睡纸板箱的黑发小鬼好奇极了，明明他长着一副从来没吃饱过饭的瘦弱模样，可日常举止偏偏又十分有教养，哥谭哪个上流社会人家会教自己的孩子优雅用餐礼仪同时却从不让他吃饱饭？
西弗勒斯瞟了杰森一眼，没有说话。
杰森：“怎么不说话？馅饼糊住了你刻薄的嘴吗？”
“没有得到尊贵的陶德殿下许可，我怎么敢开口。”西弗勒斯拖长语调：“万一打扰了您伟大的思考可怎么办？”。
杰森再次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噎到说不出话。我怎么该死的就不长记性！
“如果陶德先生高贵的眼睛没有被垃圾桶里腐烂的土豆泥糊住的话，应该看得出来，我只是个卑微的流浪儿——和你一样。”西弗勒斯咽下最后一口馅饼，扭头冲着杰森露出假笑。
陶德先生已经想打人了，虽然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西弗勒斯自带嘲讽的英式口音，但这话听起来还是让人（屏蔽词）拳头发硬，什么多愁善感统统消失不见。
杰森当然知道西弗勒斯没有任何恶意，他的说话方式恐怕一贯如此。西弗勒斯很聪明，还很照顾他——包括但不限于分他吃的，帮他揍人。西弗勒斯还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抢在那群流浪汉之前把垃圾箱里的废品卖掉，或是找到一点儿零散的活计。杰森不得不承认对方比自己还适应犯罪巷的生活。
但这个说话习惯，难道是英国人的血统自带技能吗？
杰森感到一阵牙疼，他已经有预感，这种讽刺以后还会朝他喷涌无数次。
“如果你的智商没有被那只掉毛野狗吃掉的话，你应该也知道你这种‘高贵’的口音和无用的‘贵族礼仪’在我眼里有多奇怪。”杰森喝了口水，拼命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冲着西弗勒斯勾起一个相似的假笑。
打不过就加入你。经过西弗勒斯的洗礼，他再笨也学到了那么点儿讽刺艺术。
西弗勒斯当然知道自己身上的怪异，但他又诡异地觉得本该如此。
他突然间学会了很多知识，仿佛它们一直在脑海中，从来没有消失过。他还变得很冷静，能面不改色和杰森一起布置陷阱，把对他们不怀好意的小鬼头捆起来揍一顿，还能想办法报复欺负他俩的流浪汉和瘾｜君子。
他们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又默默离开这个修道院。
“这样的施舍多来一点就好了。”杰森摸摸自己的肚子。他很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两个小孩能力毕竟有限，他们平时很难弄到足够的钱。
西弗勒斯看了杰森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
“我假设你聪明的脑袋知道我前天和昨天并不是在外面随便闲逛。”
杰森满头问号。
“离这里三公里远，有一家修车店。老板需要一些廉价的、勤奋的、听话的劳动力——用来打扫充满机油的肮脏房间。”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某个人如果不想继续乞讨的话，也许应该考虑一下。鉴于对方愿意在店里提供一个小小的角落让两个可怜的小鬼头度过寒冷的夜晚。”
“哇哦。”杰森满眼惊叹。他不明白小伙伴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工作的。但他想说，这也太棒了吧！
事实上，西弗勒斯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找到的。先前在修车店打工的另有其人。那个家伙前天因为杰森不小心撞到他而狠狠地给了杰森一个耳光，以至于杰森现在变得和他一样说话漏风。
西弗勒斯本想跟踪对方然后偷偷报复回去，嘴硬的西弗勒斯绝不肯承认他要为杰森报仇，他只是觉得对方欺负一个孩子实在不像话而已。
总之，最后他发现对方居然从打工的修车店偷零件出来卖钱。
于是他果断跑去告诉老板，并带着老板把对方抓了个现行，还借此得到了一份工作。
至于那个欺负小孩的蠢货？西弗勒斯就躲在角落里，亲眼看着对方被修车店的老板用扳手狠狠打断了腿。
老板走后，西弗勒斯顺手往还躺在地上呻｜吟的家伙身上扔了一个昏昏倒地——就让对方躺在冰冷的角落好好享受一下什么叫罪有应得吧。
第二天，西弗勒斯还特意绕路去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对方仍旧赤身裸｜体地晕倒在地上，但身上的衣服和钱全都不翼而飞。你能指望犯罪巷的流浪汉突然善心大发地不去扒光地上的垃圾吗？
而他和杰森至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暂时不用为晚上睡在哪里操心了。
夜晚再次降临，两个小孩小心翼翼地窝在地铁站的角落——这是他们最近的住处。今天是最后一天无处可去，明天他们就可以出发去修车店工作。
这里被西弗勒斯捡来的纸箱子堆成一个小小的避风港，两个黑色头发的小孩挤在一起，渡过一个充满期待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抱团取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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