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女配远道而来》陶里

5、第 5 章

　　董向欣强忍着不痛快又等了一会儿，苏茶一走，她也赶紧收拾东西出了门，去找刘高远报告这个好消息。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刘高远并不愿意，他的理由也很充分：“苏茶本来就是个大小姐脾气，我越是不理她，她越想得到我证明自己，要是上赶着去讨好，只会讨个没趣。而且，昨天她当着大家的面说喜欢的是我二哥，我再去帮她干活，不就显得是我居心不良，还不死心吗？”

　　董向欣知道，刘高远脸皮薄爱面子，不过他说的也对，苏茶对刘高远死缠烂打，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刘高远对她爱答不理，激起了她大小姐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不过这也没什么难办的，她眼睛一转，就想好了主意：

　　“不用你亲自去，可以叫你二哥去帮她呀，就那点活，对你二哥来说很容易的，他那么能干，用不了一天就干完了。”

　　刘高远也动心了，二哥干活，工分归自己，这样当然好，不过……他想了想：

　　“好倒是好，不过昨天大姐喊二哥今天过去给她修房子，我要是去叫，怕大姐不高兴。”

　　刘高远的大姐刘高凤是远近闻名泼妇，贪小便宜不要命，逮着自己娘家兄弟这个不花钱的壮劳力拼命使唤，要是这会儿把刘高瞻叫走了，等于是抢她碗里的肉，她肯定不会干的。

　　董向欣知道，对付刘高凤这种人靠两句好话糊弄不了，得拿出点实惠的，想了想说：

　　“这好办，你去跟大姐说，叫二哥去队上给知青帮半天忙，人家愿意给半卷塑料布，她修房子糊窗户肯定需要这个，这样你都不用跟二哥开口，直接跟大姐说一声就行了。”

　　“还送塑料布啊？”刘高远没想到苏茶这么大方。

　　董向欣白他一眼：“塑料布是我的，就当是我送给大姐家修房子的礼物吧！”

　　其实那半卷塑料布是上届知青留下来的，被她偷偷藏在褥子底下，原来是准备巴结队上的王干部，好在派农活的时候多给自己一些照顾，现在分出一半给刘高凤好了，反正农村土房的窗户也不大，半卷的一半贴窗户也够用的了。

　　“向欣！”刘高远非常感动，没想到董向欣这么体贴，凡事都为自已着想，安排的妥妥当当，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眼神也变得更加温柔，向她伸出了双手。

　　董向欣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都吃了苏茶的暗亏，心里委屈又说不出来，见了刘高远含情脉脉的神态，心中一荡，看看左右没人，便也顺势靠进了他的怀中。

　　苏茶躲在一旁，把这一幕都看了个清楚，刚才她假装走了，其实偷偷躲在屋后，董向欣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了上去，果然看见董向欣和刘高远一前一后来到这处僻静的地方，商量起怎么挣到她这三天的工分。

　　她不禁抬头冷笑：“真不要脸，小算盘打得比竹板还响，可惜我不是那个又傻又蠢的原身苏茶，我是茶中新秀茶中茶！想从我这占便宜，做梦！有我在你们就休想再从苏茶这里拿走一分钱！”

　　她又迅速的想了一遍，冲那对正在缠绵的男女呸了一口，转身就往刘家方向走了，她要给这对狗男女来个釜底抽薪，拦路打劫。

　　苏茶的运气非常好，刚走到三叉路口，就碰见刘高远的二哥刘高瞻向这边来，手里还推着一辆二八大杠的永久牌自行车，她心中大喜，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顺风车，自己正发愁怎么走这十几里的山路，转眼就碰见个免费脚力，不使才是大傻瓜呢。

　　她眼睛一眨就想好了新点子，听说刘高远的二哥是个倔脾气的糙汉子，不太好说话，不过这种人最吃绿茶了。

　　她当即脚下一软，歪倒在路边，轻声的哼哼起来。

　　刘高瞻果然加快脚步走近，把车子支在一边，弯下腰就要查看她的伤势，苏茶忙捂住脚踝，吸着冷气躲闪：“没事没事！刘同志，我不小心摔了一下，不碍事的！”

　　说着没事，眼里却挤出两滴眼泪，把眉头皱得紧紧的，故意又哎哟了两声。黄黄的小脸配上抿成弧形的小嘴，楚楚可怜。

　　刘高瞻也皱上了眉，压根没注意她的表演，盯着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左脚说：“走！上车，我送你去知青点！”

　　苏茶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到目地了，嘴上却推托着：“不用了刘同志，我真的没事，要是不麻烦的话，能不能麻烦您带我去趟公社？我要去办点要紧的事，可以现在我的脚……”

　　她眨眨眼，又落下两滴眼泪。

　　这回刘高瞻抬头看她了，苏茶忽然发现，刘高瞻比刘高远长的还好看，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还有那望不到底的深邃目光，像一樽完美的古希腊男子雕像，只是穿着和发型很随意，比起刘高远每天整洁笔挺的白衬衫，显得粗旷邋遢许多。

　　此刻他黑瞋瞋的眼睛盯过来，苏茶竟有些抵挡不住，不由自主垂下睫毛，回避了过去，只听刘高瞻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嗡嗡嗡的十分好听：“我上午还有活。”

　　苏茶当然知道，他还不只一趟活呢，她又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是不是要帮你姐姐修房子？”

　　刘高瞻惊讶了，黑黑的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

　　苏茶赶紧又低下头，揉着脚哼哼了两声，才慢条斯理的：“我刚才碰见刘高远了，听他说的，他还说你姐姐修房子的东西还没准备好，叫他来告诉你先不用去了。”

　　刘高瞻看着她没说话，似信非信。

　　苏茶也抬起眼看他，纯真的像个孩子：“要不，你带着我先去问大姐一声，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用去了，免得我听错了，耽误了你们家的事。”

　　刘高凤家正座落在去供销社的路边上，刘高瞻想了想，点点头：“走吧！”

　　苏茶却又不着急了，坐在地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刘同志，我要向你倒个歉，昨天的事……”

　　她忽然觉得刘高瞻的眼神怪怪的，黑漆漆亮闪闪像两个开足了光的探照灯，仿佛要把自己照穿一样，心里一慌，差点把要想好的话给忘了。

　　“刘……”

　　“刘高瞻！”

　　“刘……高瞻同志！”

　　苏茶暗中深呼吸一下，集中精神接着往下说：“昨天在小河边，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说了谎，迫不得已把你牵连了进来，我郑重向你道歉。”

　　“我想知道为什么！”迫人的眼光一点也没减弱。

　　“因为……我不喜欢刘高远，他当众逼我表态，为了让他死心不再纠缠，我只好说了谎。”

　　“不会吧，我怎么记得是你经常缠着高远，还给他送了不少东西？”

　　苏茶早就想好了说辞，一点也不慌：“是，我以前是为他着迷过，也送过他不少东西，可是我无意中发现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我又怎么会自甘下贱去做这个第三者呢，你说呢二哥？”

　　苏茶忽然改口叫起二哥，刘高瞻心里一动，被她用无辜的大眼睛瞪着，也有些疑惑了，弟弟刘高远聪明好学，长相也好，是十里八乡不少姑娘的意中人，经常来找他的不止苏茶一个，只不过苏茶是里面最张扬最有钱的一个，而且刘高远心高气傲，据他所知，确实不喜欢苏茶这一类型的，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你可以直接说清楚，当着大家的面，刘高远又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不需要牵扯别人吧？”

　　苏茶叹了口气，眼圈又红了：

　　“是我太自私了，大家都知道我以前追过刘高远，他喜欢别人的事我又不能说，那个女孩也是我们知青点的，我不能因为自己要脱身就把她扯出来呀，一个年轻女孩子远离父母劳累干活就够苦的了，要是扯上这些说不清楚的事，败坏了名声，今后怎么抬得起头呀！”

　　她自怨自艾还夹着为别人着想，说得又可怜又恳切，刘高瞻眼底波光一闪，被打动了。

　　“还有……”

　　苏茶的好茶还没上完呢：“还有一件事对我很重要，就是，我要拿回那块手表，”

　　刘高瞻浓浓的眉毛又是一挑，苏茶根本不看他，低着头继续自我检讨：

　　“本来那块表是我心甘情愿送给刘高远的，根本没有理由要回来，要是以前，我也绝不会要的，哪怕它很贵，足足花了我大半年的生活费，可是现在……”

　　两滴大大的泪珠落在刘高瞻面前的土地上，苏茶双肩抽动呜咽起来：

　　“现在传来消息，说我父母也要下放劳动去了，我以后只能靠自己了，我必须要把这块表要回来，那是我半年多的口粮，二哥，我不会干活，挣不了几个工分，身体也不好，要是要不回来，我会被饿死的……”

　　苏茶抬起头望着刘高瞻，泪眼汪汪，刘高瞻心里又是一动，眼神终于软了下来。

　　苏茶马上见好就收：“所有人都知道我以前追刘高远，要是不这么说，我有什么理由把表要回来？二哥！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的……当时那么多人，我怕……根本来不及细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