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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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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致自己也没想过段如槿会有这样的动作,但发生了是一回事,被于鹿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她没转过视线,而是又摸起了另一条狗的脑袋,嘴里说着:“于鹿,你跟小十她们待的是一个圈吗?”
“怎么不是。”
“她那边的直女都快把床摇塌了。”岑致这才看着于鹿,“段小姐拉我的手摸狗难道比这还夸张?”
段如槿的脑袋一歪,看着于鹿的眼神里也都是询问:“小鹿,你的认知跟小十比起来有点像幼儿园水平。”
于鹿:“……”
“而且我不建议你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岑致又发言了。
“嗯?”
“根据能量守恒来讲,你越是说直女,越会没有心动的选手靠近你。”岑致胡诌,“我觉得这是一种暗示,就像你想发财,那你要说’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而不是’钱滚远点‘,对吧。”
于鹿比她们要大四岁,但自从岑致认识她以来,就没见她谈过恋爱,倒不是说于鹿没得谈,而是她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不愿意答应别的追求者而已。
“这样吗?”于鹿皱起眉头,沉沉思考起来。
段如槿的双手垂在两侧,她看了眼面色镇定的岑致,刚刚绷着的那根弦松了松,应了一声:“感觉是。”
“OK,我知道了。”
于鹿也揉着一只狗的脑袋:“你们也不该被我这样贴标签,大家都是朋友,更何况我也知道直女玩得大得很,你们俩的确就像幼儿园小孩一样。”
岑致:“……”
段如槿:“……”
这个话题不再继续,岑致也悄然呼出一口气。
坦白来说她是不愿意再跟段如槿有什么牵扯的,两人现在的身份地位都不对等,她并不想经历网上的那些风风雨雨。
可段如槿自昨晚再见以来就是主动的。
会直接喊她的名字,她也并不信段如槿的那套说辞;会主动牵起她的手,她也并不信段如槿真的只是觉得这只狗的脑袋滑而已。
那么段如槿想要做什么呢?
岑致的思绪一转,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段如槿其实不放心她。
但其实那晚除了只印在记忆里,其余的什么都没留下不是吗?
段如槿如今作为公众人物,岑致不关注也能知道她肯定被造过很多的谣言,那自己跟她睡过这件事,说出去完全就是谣言的程度。
段如槿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岑致想不明白,而她们已经给第一区的狗喂了粮,来到了第二区,这里的狗看上去就健康很多,四肢健全且很活泼,她们来的时候还有的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的,身上脏脏的。
新哥吆喝了一声就把它们都喊了过来。
几十只狗“汪汪”地叫着,段如槿往岑致的身旁躲了躲。
岑致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次她没说话了,就默默地看着新哥给她们表演训狗的结果:“坐”“趴下”“打滚”这些常见的训狗指令。
于鹿拍了几张照片,不禁感慨:“跟军训似的。”
新哥笑了笑:“都很听话,还麻烦小于到时候好好宣传下。”
“放心,新哥。”
段如槿也举着手机录了视频,她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但能看得出来她的努力。
岑致收回眼,提前开口:“新哥,差不多了,带我们看看猫吧。”
流浪猫的数量比狗要少一些,现在是下午,哪怕没有阳光但这些猫基本上都在睡觉,它们长得都不太漂亮,有的花纹凌乱,有的开脸歪了跟留了个斜刘海似的。
段如槿显然没那么怕猫,岑致能从她的表情观察出来。
“要不是我经常出差满地跑我肯定会养宠物的。”于鹿拍完照片有些遗憾地道,她作为粉丝几百万的美食博主经常还要去各地探店或者参加活动交流经验,的确时间不多。
段如槿深有感慨:“我要是不忙我可能会养只猫。”
“狗狗呢?”
“遛不动。”段如槿沉吟,“而且我也会怀疑我自己教不好它。”
岑致眨了下眼:“这个可能性还挺大的。”
于鹿笑了起来:“什么意思?”
段如槿也看向岑致,眉头往下压了压:“岑小姐,我只是怀疑。”
“我也只是说可能。”
岑致把自己的衬衫袖口又挽了挽:“我进去跟新哥一起喂猫了。”
“我也去。”
段如槿也把自己的袖子挽起来,跟着进了猫区。
她们已经来到了小猫区域,除了喂猫粮以外还要拆热心人士送的舒化奶,一进去就有不少小猫咪来到脚边“喵”着,有的还大胆地把她们的腿当高峰,想要往上爬。
“岑致。”于鹿还在门外拍照,段如槿又喊起了她的名字。
岑致摘下一只长得扭曲的奶牛小猫,听她喊自己抬了抬脑袋:“有事?”
“帮我把我腿上这只也摘下来,它的指甲穿透我的裤子了。”
岑致:“……”
段如槿就跟被孙悟空定住了似的不敢动,明明进来前还在那说着养猫的事情。
她依言把段如槿腿上的那只小猫取了下来放在掌心,神情柔和了许多。
“我只是怕碰碎了它们。”段如槿为自己解释,“我不是害怕。”
岑致把小奶猫放下来,开上拆起了舒化奶:“不用跟我说这些。”在一片猫叫声中,她的声音钻进了段如槿的耳里,“今天过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对吗?”
段如槿拆着舒化奶的动作一顿,给了自己的答案:“这个可能性还挺小的。”
“……”
岑致看着她的侧脸,都没什么话说了。
果然段如槿还有别的目的。
两人之间就此沉寂下来,拆完奶泡着猫粮,又去拿大大的漏铲来铲猫砂,于鹿自始至终都没进来,就在门口拍着她们。
新哥把自己的烟别在耳朵上,一边跟她们一起忙活一边说着近期这些动物发生的趣事。
段如槿听得很入迷,笑容浅浅的。
小猫们吃得嘴边脸上都是奶,吃饱喝足以后就到席子上自己梳毛或者舔爪爪,看起来很悠闲。
“那新哥,我们等下就回去了,救助的信息我们店铺也会实时更新的。”岑致摸了摸一只小猫的脑袋站起来。
新哥乐呵的样子:“好啊。”
下一秒,段如槿就“啊”了一声,岑致循着声音看过去。
段如槿的手被一只看上去稍大一些的猫咬了,虎口那一块有很明显的牙印,以及在往外冒的两股血,见到岑致看过来,她扬起脑袋,有些无措地道:“我只是摸摸它……”
“……”岑致在她的面前蹲下,“我看看。”
那只猫已经逃开在架子上站定,一副自己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
新哥过来垮着脸:“给猫打了疫苗了,小段你还好吧?”
“我先带她去清水洗一下,再带去打狂犬。”
岑致当即做了决定。
流浪猫本身就存在着感染狂犬病的风险,咬这么深的程度的话,打狂犬很有必要,否则谁也赌不起。
新哥还是觉得很抱歉:“不好意思啊,小段。”
“没事,新哥。”段如槿说,“我还没被猫咬过呢,很新奇的体验。”
岑致:“……”
岑致斜睨她一眼,想问她是不是被咬坏了脑子。
但这是猫又不是僵尸。
于鹿在厂里别的地方取景,见到她们出来了本来还笑着的,见到段如槿往下滴的血就紧皱着眉:“怎么被咬成这样?”
“有的猫很警惕,攻击性强,有可能觉得这么个庞然大物蹲下来受到威胁了,所以才咬了。”
岑致觉得自己的口吻有些冰冷,但事实的确是这样。
段如槿恍然:“那我不该靠那么近的。”
“也不是。”岑致领着她来到了水龙头这边,很清醒地道,“你只是没有办法分辨它属于哪一种情况,你又没经验,要是能分辨的话是可以避开的。”
她开了水龙头,段如槿把手放在水下。
郊区的水都要比市区凉许多,冒出来的新鲜血液被冲走,而且段如槿本身皮肤就保养得很好,一双手又白又嫩的。
岑致看着她的手,又有些默然。
因为她禁不住又想起来那一晚的段如槿,同样是这一双手在她的身上画画弹琴。
“是不是需要打狂犬啊?”于鹿后知后觉问。
岑致的思绪被拉回:“对,需要,一会儿就带她去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打。”
于鹿的脸也皱巴巴的:“可怜。”
段如槿摇头:“不可怜,这点伤还没这里的小猫小狗伤的重。”她收回冲得差不多的手,掀眼笑吟吟地看着岑致,“只是要麻烦岑小姐送我去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了。”
岑致没什么语气:“走吧。”
新哥已经去招待其他来的爱心人士了,岑致给他发了个微信就带着段如槿和于鹿又上了面包车。
来云城三年,岑致对于地段还不是很熟悉,理所当然地开了导航。
就近的社区服务中心距离这边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路上段如槿伤口的血又在往外渗,她还拍了照不知道发给谁,指尖也在快速敲打着屏幕回着消息。
岑致的余光就看着她的手指没停下来过。
于鹿则是疲惫地闭着眼小憩。
没多久岑致停下车,这个卫生服务中心也有些偏僻,周围的店铺没什么生意。
段如槿看了眼在后座的于鹿,小声道:“让她继续睡吧。”
“嗯。”
岑致应完这声才想起来——这意味着她又要跟段如槿单独相处了。
于鹿似乎太累了,睡得很沉,她们关上车门的动静都没让她醒来。
下了车,岑致跟段如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岑致。”段如槿说,“我害怕打针。”
“那我看着你害怕。”
“……你人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