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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传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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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素素,你再不回来我真要报警了!”小莫今天一到店里就发现大门敞开着,店里面也是一片狼籍,殷素素却人影儿都不见一个。问了左邻四舍的,也没人能说个究竟,只知道殷素素貌似又跟什么人起了冲突,后来上了一辆很不错的车走了。小莫在店里左等右等,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见殷素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忍不住抱怨道:“你这店是不是不想开了啊,出去门也不关,就这么大敞四开的,你是生怕没贼惦记啊。”
“莫儿,这店恐怕真开不下去了。”殷素素安慰性的上前抱了抱小莫,叹气道:“我这店里最值钱最不能丢的给贼惦记上了?”
小莫没好气地答道:“你放心好了,你的尼康D3X没丢。”
“尼康D3X算什么?”殷素素当仁不让地拍了拍心口:“我们店最值钱的就是我自己啊。”
小莫忍不住笑道:“你被贼惦记上了?”
殷素素苦着脸说道:“可不是嘛,还是被个笨贼给惦记上的。”
小莫只当她是开玩笑,便呵呵笑道:“那你还怕什么,你江湖经验那么丰富,一个笨贼哪能动得了你?”
“乱拳打死老师傅啊。”殷素素不理会小莫话里嘲讽的意思,哀叹道:“何况他后面还跟着拨看家护院的呢。”
“就是那个要找你做私人助理的?”
“嗯,他今天直接说要做他女朋友了。嘿嘿,不过人是直钩钓鱼啊,说了我不给他打电话这事就算完了。”殷素素不屑的撇嘴:“为了不麻烦他制造机会让我打电话给他,我还是先避避风头去吧。”
“你想干嘛去啊?”
“想旅行去啊,沿路拍些风景照,没准还可以给国家地理杂志投投稿。”殷素素满心向往地安排着跑路后的幸福生活,可她这思路却不速之客给终结了。
屋子外警车呼啸的声音由远而近,小莫和殷素素停止了闲聊,不约而同地看向街面上,玻璃门忽然被猛得推开,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殷素素惊讶地小声对小莫嘀咕道:“你还真报警啦?”
“没有啊。”小莫也很有些莫名其妙。
“您好,我们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两名警察亮出警官证,目标明确地直扑殷素素:“殷素素?现在因为飞鱼嘴女尸案传唤你接受调查,这是传唤证,请你签字。”
殷素素没想到这事还能找到她:“啊,飞鱼嘴女尸案?我看都没去看,那事我能了解什么情况啊。”
“这个具体情况,请你签字后到局里面说去。”两名警察的态度还算客气,可殷素素却知道她大概没什么拒绝的余地,只好大概看了下《传唤证》,便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和时间。
“素素……”小莫看着那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站在殷素素的后面,不由心里莫名的有些担忧。
“莫儿,没事的,配合警方办案而已。你把柜子里的包递给我。”殷素素面上倒很轻松,接过了小莫手中的包,便对两名警察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吧。”
“走吧。”两名警察的态度也还克制,一前一后地带着殷素素上了停在屋子外面的警车。
上了车,两名警察正襟危坐地坐在了殷素素的两边。
这不是殷素素第一次做警车,却是第一次享受到这么正规隆重的待遇。
“传唤调查。”殷素素默默地在心里咀嚼这几个字的含义,心里开始没来由地有些沉重。
到了市局,殷素素好奇地四处张望,可是并没有人对她表示过多的关注,偶尔有人投过一瞥也都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不屑。
两名警察将殷素素带到了一个审讯室模样的房间,交待了一声:“你等一下。”就出去了。
门锁“咔嚓”一声,提醒着殷素素她不是作为良好市民被请进来协助调查的。
这想法让殷素素嗓子眼发干,结伴而来的愤怒和恐惧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小小的坐立不安显然不算什么。
十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人进来询问什么。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人进来进行所谓的调查。
这样一种被完全的忽视或是被完全的遗忘的事实让殷素素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慢,每一分钟每一秒钟似乎都是种煎熬。
一个小时过去了,殷素素终于崩溃,拍打着紧锁的门大声嚷嚷道:“有没有人啊?不是说调查的吗?有没有人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
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房门遽然被打开,一名四十多岁的警官带着两名男警察和一名女警察走了进来。
殷素素一腔怒火,很不服气地质问道:“只是说等一下,就把我关在这里一个多小时没人过问一下,就算你们警察很忙也应该尊重一下别人吧?我的时间也是宝贵的。如果我没弄错,我只是接受传唤进来配合调查的。”
那中年警官目光锐利地审视了下殷素素,声若洪钟地开口道:“你能有这个认识很好!我们警察的时间确实很宝贵,在你在这里等待的这一个多小时内,我们又掌握了一些新的情况。所以你接下来就不要浪费时间,如实交待问题吧。”
警官这方正严肃的态度无端地让殷素素有些反感,殷素素不甘示弱地回视着他,不吭声。
“姓名?”
“殷素素”
“年龄?”
“二十三。”
“性别?”
殷素素终于绷不住劲儿,嗤笑了声:“呵,女的。你们不是要调查飞鱼嘴女尸案的吗?直接问呗,那我直接回答一下吧,那事我不了解情况,我不是经常住后山那儿,那天我就听人说了一句,都没到现场去看热闹,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
有名年轻的警察巡查道:“你回答问题就行了,别那么多话!”
那名中年警官却忽然举起张照片问道:“那你认识她吗?”
那是一张苏晴的正面免冠证件照。
“苏苏……苏晴?”殷素素讶然出声,忽而又想到了什么:“难道,难道……”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殷素素喉咙干涩,那心中的猜测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那中年警官地视线如X光一般,紧紧地审视着殷素素脸上的表情。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变相的证实,可这让人无法置信的事实让殷素素脑中一片空白,殷素素费力的重复着:“最后一次见她……最后一次见她……”
过了好一会儿,殷素素才恢复了思维的能力,准确地答复道:“是八月十六号中午。”
“具体情况。”
“具体情况……”殷素素将手指伸进了发中揉捏着,认真地回忆着那一日的情况,一一描述了出来,苏晴的眼泪﹑作废的支票、苏晴的忧虑、自己的劝解、临别时赠言……
那中年警官总结道:“你是说苏晴接受你的劝告,回家避风头去了。可事实上她没有回家,她父母一直在找她,并且到警局抱了她的失踪案。”
“我不知道,她是说她要回家看她父母的。”
“你以后再也没有看见过她?”
“没有。”
“八月二十六号那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八月二十六?”殷素素有些茫然:“我,我一下子想不起来。”
“我可以给你点提示。”那中年警官翻开着面前的一本账簿道:“你店里的预约登记表显示你八月二十六号有一个东郊宾馆的拍摄任务。”
“噢,对,我那天是到东郊宾馆拍摄,然后出了外景到药厂,还有他们新厂的工地。下午的时候结束了。我就回了店里。啊!那天我给苏晴打过电话,可电话一开始没人接,后来就不通了。”
“你那天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因为找我拍摄的萧可攀,正好是给她出那张支票的人。”
“这么巧?”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
“那天苏晴没有再跟你联系?”
“没有。”
“八月二十六号晚上六点钟以后,你都干了什么,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那天我们店里几个人到向记龙虾店一起吃了晚饭,吃完了我就回店里休息了。”
“回店里都干了什么?有什么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就我自己上上电脑看看书,就休息了。”
“你再好想想,我刚才说了很多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不要想回避。”中年警官很严厉地逼问着。
“我干嘛要回避?”殷素素有些反感地瞪了回去。
“因为你没有说实话!我们检查过你的电脑,当晚你并没用过电脑。”那中年警官一拍桌子道:“我们也检查过苏晴手机的通话记录,她当晚拨过你的电话,而且我们有证人提供证言那晚十一点左右,在后山附近的路上看到过一个衣着很时髦的女人往你的住处走,而经过法院鉴定苏晴的死亡时间是午夜十二点钟到凌晨两点多之间。”
可是他这凌厉的态度却不能震慑住殷素素,对于这种暗示性的指控,殷素素的反感到达了极点:“看到一个时髦的女孩这能说明什么?我刚才是说错了,我那天很累,吃完饭回来翻了会儿杂志就休息了。那又怎么样?这又能说明什么?”
“能不能说明问题不是由你判断的,你只要如实交待你的行踪就行了。”
殷素素身体前倾,口齿清楚地强调着自己的立场:“我已经都如实说了!”双手却下意识自己的包紧紧地抱在胸前,暗暗地紧捏着包面,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和恐慌。
中年警官不动声色地看着殷素素道:“小姑娘,你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这个问题。尽早如实交待问题,只对你自己有好处。”说着合上他面前的资料本,站起身吩咐那个女警官道:“王丽,你先将她随身携带的东西造个表接受下来。”
殷素素紧张地问道:“什么意思啊?”
那个叫王丽的女警道:“你的包暂时要交给我们保管,包里的东西我们会列清单给你签字。你本人需要留下来配合我们进一步调查。”
殷素素怒道:“凭什么?我又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
那个中年警官指着殷素素道:“就凭目前的证据和你的态度,你就够刑拘的了。”说着便带了那两名年轻地警察走出了问讯室。
问讯室里顿时只剩了王丽和殷素素两人。
那种实实在在地身陷囹圄的恐惧让殷素素有些失控,冲着王丽吼道:“你们又没什么证据就抓人,凭什么啊?”
王丽平静地看着殷素素解释道:“如果有确凿的证据,那就是正式批捕,目前我们只是传唤你接受调查,可是如果你没有证明自己案发时间不在现场的证据,以目前的情况将你转刑拘接受进一步调查是合理合法的。可如果在传唤期间,你能如实交待问题,是可以按自首来从轻量刑的。”
殷素素瞠目结舌:“你们真得怀疑我杀了苏晴?”
王丽神情柔和了些:“我们唯一的目的是弄清事实真相,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说出真相。不过我劝你态度还是低调些,有问题就交待问题,你到拘留所待上一晚,就知道那里的人可没市局的人好说话。”
这平淡话语下暗示的现实让殷素素有些不寒而栗,殷素素终于知道自己不过是纸老虎一只,如果她是被正式刑拘了的话,警方至少可以让她在拘留所里待上48小时,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更长。殷素素从小在公安大院里长大,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被专政的对象,她更不认为她可以在拘留所那样的地方待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