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分头行动（三） ...
-
Chapter.94.
漂亮的黑色头发满天飞舞，像活过来的不明生物，沿着四周的缝隙快速爬行。
“这个地方……”吉良刚刚还在低语，“肯定不在游乐园附近，就算临海，也不可能瞬间让我们出现在几公里之外……”
他们四周是湿漉漉的洞穴，正对方向的洞口有一半被水淹没。
由花子半跪在地上，完全无视现状，径直让自己的替身浸入海水，唯恐自己动作晚一步，没有替身能力的男朋友就在水底淹死，她脸颊发红，表情甚是扭曲。
“康一，你在哪？快回答我！”
“等等由花子！我知道你很担心康一，但我们必须先搞清楚情况——”
吉良试图唤醒她，无济于事，看来她已陷入暴走。
在她的呼喊中，他们开始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那是风声吗？
还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见嘴上说服没用，吉良又转过来求助于学弟：“喂，亿泰，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亿泰毕竟皮糙肉厚，吉良吉影自己不愿意现在靠近由花子，说不定会被紫色恋人抽上几鞭子，他只好做出束手无策的迹象，“你还在那里傻站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制止她！”
“知道了学长！”亿泰尽管心有余悸，可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
亿泰只是不太聪明，不是真傻，大家平时相处好好的，干嘛动刀动枪呢？所以他日常就不会主动招惹由花子，轰炸空间摸过的东西神也找不到，要是贸贸然切掉她引以为豪的头发，还不知道这神经质的女人要怎么报复回来，不过，学长说的对，同伴失了智肯定得救一下，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顶着压力走到由花子身边，对方整个身体被狂乱的头发包围，显得非常可怕。“由花子，你得冷静下来！”亿泰大声喊道，抬手消除她脚下的沙土，叫人失去平衡，“康一他没事的，我们会找到他的！”
但一个头发鞭打中亿泰的手，“痛！”他吸了口气，不得不退后几步。
吉良最后面对他作为学长的职责，在亿泰努力时，他变换形态，转身向洞壁跑去，岩壁湿度过高无法攀爬，他便灵活地顺着藤蔓爬到顶处，猫科动物上树容易下来难，不过吉良不需要原路返回，他猛的一跃而起，用力将她拉回到现实。
或者简单来说，由花子把替身全放出去搜索，剩下的头发不足以接下从上而下的冲力，吉良猫跳下来砸晕了她。
“呼。”吉良喘了口气，看着躺在地上的由花子，“现在好多了。”
“必须尽快找到出口，不然不知道这鬼地方会发生什么，亿泰，你先扛着她——不、马上把她叫醒吧。”他略微躁动地望向不复平静的水面，“有声音，在人耳听不见的频率……海水也在上涨，停下来很危险。”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吗？”
学长说不是替身攻击，就一定不是。
“等下，没有替身使者，我们岂不是被幽灵带到这里来的？“亿泰似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恐怖故事里都这样写，乱跑的人死得最快，他含泪挤出笑容，结结巴巴地想借口，“可、可以等仗助找到我们……？“
“当然，”吉良说，看着对方松了口气，“不能。”亿泰立刻张大嘴巴。
“我们现在就走，否则后果不太好。”
“否则会怎么样？”
“可能会被困在这个地方，或者更糟，被未知的东西捕获。”
“是鬼吗！？“
“也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吉良好像终于注意到学弟羞于启齿的想法，”虽然不算替身攻击，可我感觉也不是什么超自然因素，而且其他几个人还好，康一最有可能遇到危险，得赶紧去找他们啊——如果把这里认为是某种‘现象’。“
落在亿泰的耳朵里，只剩一句“不是幽灵“。
他仍然没明白学长的结论。
不过，由于”害怕“的状态从他身上去掉，这位单细胞生物立刻放松身体，毫无畏惧地迈步，不是鬼，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嘛，看自己不给捣乱的罪魁祸首打到哭。
“用你的轰炸空间时少消除一些东西！”看他反应过来，吉良连忙补充道，“溶洞是由于地表水经历了长时间的渗透、侵蚀和沉积，形成的地下空洞，本身结构很松散，你摸过的空间又是从别的地方移位，万一发生落石和塌陷，我们三个都跑不掉。”
在他们对话同时，由花子清醒过来，头发逐渐重新垂落在肩上，一些发梢变得苍白。好好保养应该很快能养好，之前跟仗助战斗抢夺康一时，全变白的头发没到一周就黑回去，或许是替身的功劳？
“接下来往哪走？”
“我在试着听空气的流动，安静点，亿泰，你声音太大了，”吉良习惯性地动了动猫耳朵，“……别忘了找块小钟乳石削除。”
“记着呢。”
“还是用我的头发吧。”
“没事，我可以再坚持一会……与其他类型的洞穴相比，大多数海蚀洞都很小，按照常理，有希望直接走出去。”
他们走了大约四五个岔口，除了分开的道路数量不同，全都长得一模一样，洞内光线暗淡，且充满浑浊的海水。
“这地方好大！”
亿泰感叹，不是说海洞一般很小的吗？他又忍不住说话，声音在洞里面回荡，他赶紧捂上嘴，但脸色不好的学长并未训斥自己。
“抱歉，我做不到继续判断方向，……这里只剩下水面波动的声音。”学长在嘴上道歉，他抬起手擦掉额头汗滴，每一个岔路都有可能是通向出口的道路，也有可能将他们引向更深的洞内，吉良只能保证，走进的岔道里有一定空气含量，其他全靠运气。“通道比我想的要复杂。”
为了不走回头路，他还叫亿泰用轰炸空间留下明显的记号。
“没有路了……是这个意思吗？”由花子现在仍然称得上冷静，她只是容易情绪上头，而且没什么耐心，“用替身去探测的时候我就发现，能笼罩一整栋别墅的紫色恋人射程都不够，这个溶洞大的有些惊人。”
“是的。我恐怕……出去的路在海水里，但是我们不一定有足够的氧气游出去。”
洞壁上的发光生物照亮了部分道路，倒映出错综复杂的路线，犹如镜子般将他们的影子分散。
“轰炸空间在水底使用会受到限制，”亿泰突然脑袋灵光起来，“那如果我们联手使用替身呢？，由花子用紫色恋人探路，我在紧急情况下轰掉挡路的岩石，顺路留下记号，吉良学长你则保持警戒，观察周围的环境变化……”
然后他就遭遇这孩子聪明起来怪聪明的和没想到你有脑子的双重眼神暴击。
“你们俩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就是有点欣慰，”学长话风一转，“可你有没有想过突发情况，比如说过于紧张而抽筋，氧气不够溺水，或者底下也全是死路不得不游回来，被卡在半路，还有我最开始提到过的，水里有东西。”
“那我们就干看着吗？”
“吉良学长，你说海水在上涨对吧，”由花子态度坚决，“我不可能接受在这里等待的。”
凝视半晌他们俩人，吉良吉影叹口气，终于提出了这个可能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下水吧。”
……
“喂——有人吗？大家在吗？”
东方仗助觉得一切不太对劲。
在那不知真身是人是鬼抓上他裤腿时，他着实尖叫得最大声，甚至忘记叫替身出来嘟啦……感到不对时为时已晚。“只剩下我一个，到底怎么回事啊？”
“……仗助？”前方有声音传来。
“谢天谢地！还有人在，”仗助四周望下一圈，找到声音的来源，他小跑两步，正要去扶人站起来，后者没注意到他的手势，自己抓着礁石慢慢起身，“露伴老师，你还好吗？”
“如果是替身……”
即使不在一个地方，岸边露伴似乎有着和隔壁吉良吉影同样的疑虑：“这里的空间很大，目测看不到底部，人类的精神力量能做到这点吗？而且，”他又低下头，小小的海产从他脚边举钳走过，风带着淡淡的海腥味，露伴直接抓起一把沙子，连着刚过去的螃蟹也遭他毒手。
他捧近脸边，鼻尖微动，接着竟然直接伸出舌头舔上蟹壳，小生物不明所以，非常可怜，它左右挥着钳子，如果被蜇上一下，别说不好受，舌头都会断掉吧。
露伴捏着它的中间，狠狠敲在礁石的尖锐处。
碎壳和胶质蓝色液体一并飞出。
“呸。”
仗助“哇！？”之后便表现出牙疼的样子，他看对方吐掉小石头，以为自己对漫画家发病早就习以为常，但直到露伴弄死螃蟹，又忍不住叫了一下，疯狂钻石冒出来妙手回春，仗助把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放回沙滩。
“真的过度，所以是假的。”露伴伸手摸索自己的随身画本，页脚沾过水，泡发的质感还没干透，所幸笔能用，他语气不置可否，“杜王町没有这样的地方，我在周围写生的时候也没有碰到过。”
“我不觉得替身可以模拟真实的活物，除非它们原本就存在于那里，或者……”
“或者它们是假的。”
怎么可能呢？
接过话，东方仗助回过头。
他们站在一片海滩之上，极远处，港口灯火如同星星般在夜空闪烁，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个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大海洞。
——tbc.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分头行动（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