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这不可能（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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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1.仗助篇（待续）
——善人况且超度，何况恶人乎？
不信教者不会引经据典，他虽有所了解，也只当需要文献的时候，在论文作业里提一嘴，吉良吉影曾经就和所有无神论者一样，笃信此世了终，灵魂也会消失，无存来世。
楼下，唐·乔万尼向上方伸出手，嘲弄着因见到鬼魂而质疑内心的自己。
他问过一次上天，天没有应。
“不是我的罪孽，是兴奋的头脑让我茹血发疯，……可怕的噩梦，快干净利落地褪去吧……那是幻觉！是幻影，那是他们二人命中注定成牺牲，他二人该百分之百地知道，幸运总会伴我而生。”
骑士团长以火与灰招待他，乔万尼又说。
“那是为我而敲响的钟声吗？”
“是你的丧钟。”
“那挽歌也是为我唱的？”
“是为你唱的。”
“那送葬的队伍？”
“是为你送葬的队伍。”
“这么说，我已经死了？”
忏悔，然后下地狱；或者不忏悔，直接下地狱。
莫里哀、索利利亚、莫扎特所写的二编大同小异，唐·乔万尼的原型有千百种属于恶人的结局，在烈火中被自己所杀的死者亡灵们拖走，万变不离其宗。
他当然还活着，吉良想，自己有什么可抱怨的，活着就够了。
舞台谢幕，唐·乔万尼被拖下了地狱，演员鞠躬退场。
他看着藤虎苍耶对东方仗助对峙，慢吞吞地松开舔过一口的手，抽丝剥茧，决心站到对自己有利的一方，让jojo也安静一会，藤虎家的疯子姐弟是敌人，无需任何怜悯。
在他的人生中，同情别人并不想在jojo的人生中一样重要。
那么话又说回来，他们是截然相反的人，这到底作为什么样的概念存在？
阴与阳，正与反，水面的上与下，就像【反之亦然】。
吉良吉影孤独而内倾，享受个人的宁静；东方仗助活泼而外向，身旁朋友遍地。
从这一点上，他们在性格上相当互补，或者换句话解释，他们在每件事上的观点都很不同，行事风格也迥异，若要说服对方，露出自我略微深刻的一面，则互相会觉得完全无法理解，大概会吵架吵到原地绝交，之后冷场八百年不相见。
所幸做友人的条件如此浅薄，用不着硬拧对方的思想三观。
为了监督jojo的动向，吉良先一步委曲求全，隐瞒一点恶劣秉性，仗助又遵从本心，在不同的人面前自然摆出不同的社交样子，这导致至今他们只发生过小型冲突，相处也算愉快。
假如说他们在某些地方达成一致，各自选用的道理也必定千差万别。
比如，遭遇敌人之后，“就让海藤校医活着”的决定，对吉良来说，“这家伙是个笨蛋，造不成威胁”，对仗助来说，“我觉得他不是坏人……而且等等，说把对方干掉什么的也太危险了吧？”
而在根本性的原则冲突以外，有另外一重可能。
不同于jojo对此感觉模模糊糊，没有深切思考过，秉承船到桥头自然直，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吉良学长略微有点认知。
那重可能促使他们关系逐渐变好，即唯一相似的一点，共同的“两面性”。
好与坏，善与恶。
明明想要过平静的生活，普通地成长，普通地上班。
却背负无法平静的本性，不杀女人就活不下去，一点都不普通。
正所谓在界限这一侧与那一侧，十八岁还尚在无法做出抉择的阶段，吉良吉影并不想发表太多意见，可是自己知道，他犹豫会很久。
温顺的、宛若太阳照耀旁人，人气高的要命。
但东方仗助了解自己有缺陷，无可奈何的弱点，他总忍不住会暴走，爱动怒，最明显的还是被人嘲笑头发就会失去理智，或许成熟一点的人不会这样做，他自觉坚持在俗世里大行特殊之道，他也明白自己是个理想主义者。
一方面温柔，一方面疯狂，非常矛盾地构成同一个jojo，就像疯狂钻石的名字，而自己凶暴起来，弄坏的东西无法恢复原样，比如某知名景点安杰罗岩，在年幼的时候，他对自己性格里残暴的一面怀有恐惧之心，明明不想这样的，他偶尔会苦恼。
藤虎苍耶重重地锤向地面，东方仗助双手护胸，在意识到对方要先掉下去时，立刻改变动势，飞扑到前面伸手够她，却与人失之交臂。
尽管从礼堂二楼掉下去大概率不足致命，他也不愿见到死的可能。
——他抓住了那只手。
“jojo！”
“我就知道学长会来帮我的。”
呼吸声深而重，支撑两个人的体重困难十足，再加上反之亦然使出剩余力气，翻转一整片周围地面，吉良吉影趴在地上，死死地扣住断面，照常从牙缝里挤jojo的名字，好像把攒下来的郁气都吐出来似的。
东方仗助努力仰着脸，从下往上看，蓝眼睛眨巴眨巴，他早在白雾褪去时松一口气，那足以证明吉良先自己一步打倒别人，虽然没见着人也无法印证，但是，对仗助来说比起胜负心，有更重要的东西从内心涌出，彷佛方才所有痛苦霎时离去。——太好了，他的朋友没事。
“我相信学长。”
他沉稳的声音比对方更不容置疑。
舞台灯光高亮，照到吉良的后脑处。仗助不确定对方有没在咬牙切齿，但总之吉良竭力坤长手臂，先从衣服袖口掰扯，对方仍依着惯性往下掉，直到拉住手掌与几根指头，半个上身滑在外面，脸色都撑得涨红。
他在内心反复暗示自己不要发火，最终任由酸痛的肌肉起作用，一边啐血丝一边骂人。
“我再晚来一点，你可就摔下去了！”
“没关系，”仗助理不直气也壮，没干等着学长拉他，疯狂钻石重新现身，三两下勾住栏杆，从另一侧使力，他还惦念着摔到地上的藤虎苍耶，即使她刚刚还想杀了自己。
“我听得到落幕词，就算现在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受伤。”
“底下哪个倒霉鬼受伤关我屁事，我是说——”
学长气急败坏的怒喝戛然而止。
我的手自己动了？
那不是我自己身体一部分吗，难道是还有第三个替身使者之敌，我跑得也太快，有人操纵了我的手、我的身体，我到底为什么要去救jojo？
吉良吉影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心头倒忽然念起外置记忆，川尻忍与猫草的脸，那种体验感微妙地相似。他几乎不眨眼，眼底里也布满血丝，强迫自己恢复平常的眼神与人对视，他只觉口干舌燥，受过伤的喉咙隐隐作痛。
从刚刚的角度，自己能清楚看见藤虎苍耶在那里使坏，也决心放任藤虎得手，换来一两个月的机会时期，那这又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
我在担心jojo？我在担心……东方仗助？
这不可能，我只是怕他察觉不对劲，回头质问解决敌人后怎么没马上去支援，毕竟藤虎海郎嘴上没把门，一问就清楚时间。
吉良吉影动了动嘴唇，仿佛空气里的迷雾、呛人的白色干粉压根不存在，他有点心不在焉，看什么都不是滋味。装模作样的话语先于他将做出的任何反应，再一次地从嘴里溜出来。
“抓紧我的手。”
他保持重心，缓缓直起上身，用腿勾住铁栏杆借力，跟着疯狂钻石把对方成功拽到上面。
“藤虎……诶、话说那家伙到底叫不叫藤虎海郎来着，我打算借着机会问问她，关于抢走箭的敌人的事，只是趁着濒死的机会问一问，但他、她就算不说一句话，我也会救她，没想到她用反之亦然跟我同归于尽。”
仗助一张嘴又讲出一堆话。
他本来就相当纯粹，没想过要挟失败不救人的情况，也就放心地靠近，既然学长没事，他用起疯狂钻石连人带衣服修回原样，光鲜亮丽维多利亚女仆，自己则灰扑扑的搭拉着对方肩上走路，开始吐槽敌人油盐不进。
“她的名字叫藤虎苍耶，我在楼下遇到的那个才是藤虎海郎，应该是双胞胎。”
吉良就任他搭着，目光扫过对方未恢复原样的耳朵，刚刚打架时，再次触碰反之亦然，jojo腿骨已经恢复，回头强迫她对耳朵再用一次就行。
“你平时不是很能耐么，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疯狂钻石才是治疗的重心，你完蛋了可没人救我们，怎么这会冲上去够人够那么勇。”
眼见话题没扯开，东方仗助不敢造次，支着人走路疼得嗷嗷叫，小鸡啄米式地点头，也不知听不听进心里去。
“我知道的啦，我就稍微……学长……吉猫学长？”
“这时候你又记得我还是你学长了？倒跟我顶嘴。”
吉良吉影讲话语速快又不稳定，他目光往前平，把人带下楼以后立即松开手。
“等下，你叫我什么。”
“……呃，吉良学长？”
察觉到对方不喜欢那个称呼，仗助紧急改口改回去。
“唔。”
学长微微点头，似乎想接着骂他来着，半天只憋出个嗯，仗助刚来得及松口气，以为一切揭过，就看见学长头也不回地往出口走，充分诠释用完疯狂钻石他就一工具人了。
他慌慌忙忙追过去，一边吵吵嚷嚷地跟人争辩。
吉良没理他，后勤们一时没找到人在哪，现在围着摔下来的藤虎苍耶，又不敢擅自作主移动，有人大声喊去找海藤校医，吉良说着借过走进人群里，细细检查，忽然脸色骤变，眉毛拧起。不顾其他人阻挡，蹲下来探人鼻息。
“她死了。”
他对东方仗助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这不可能（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