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未曾实施的计划 ...
-
Chapter.4.回老家过年
离裂口女袭击事件已过去两月有余，学校开始准备放年假，吉良吉影如愿地过了很长一段平静的生活，对于手上的伤口也借口说做菜的时候划伤了搪塞过去。
社团活动正常进行着，周末，几个人收到消息，在导师家里聚会。
“这位是雨生龙之介，”在开学第一次做完小组作业后，吉良和富久田就没再分组到一起去，不过私下里也会普通地发信息，富久田举着半杯啤酒，低声的给他做介绍，“是雨生教授的堂侄子，教授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实地调研的时候带上他，放他自己去玩儿就行了。”
说话聊到的正主转过来，吉良吉影不由得来回看了两眼橘色头发的高中生和蓝头发的大学生，似乎是轻浮系之间的同类相厌，他们站的距离很远。
“你好。”出于社交礼节，吉良还是伸出手和雨生龙之介握手。
不料小孩压根无视了他，撇撇嘴和旁边的女高中生伴侣你侬我侬起来。
“我对不cool的大人没兴趣。”
富久田朝他耸耸肩。
讨厌的小鬼。吉良把手收回来。“教授不太喜欢他？”
“嘛，毕竟是被堂兄弟丢过来照顾的亲戚，很明显这小孩不受待见，杉本…就是社团里那个比较高个子的阴沉男，跟我说雨生的父母认为他诅咒了姐姐，把他姐姐害死了。”
这家伙怎么谁都认识…而且你到底听过多少人的八卦啊。吉良在内心吐槽了一句。
放年假就得回家了。如何是好呢，他想不起来和家人的回忆。坐在列车上，他往外远眺，这张车票直通到仙台市，本应中间不停靠任何站台，可是下午中途被迫急停了一趟，据说是有什么恐怖袭击的炸弹犯被东京来的名侦探解决了，导致他到家的时间晚于计划表。
“吉影，我的儿子哟。”
没错，在门口听见这句话时，吉良吉影意识到这是他不成器的秃头老爹，明明只是离家半个学期，吉良吉广就像任何一个表情是你奶奶觉得你瘦了的慈祥长辈，眼里泛着泪光，还要说你长高了。或许是因为吉良从小就住在杜王町的缘故，从来没有这么久地出过远门，让老爹有些担心过头。
家庭成员还有母亲，古板而神色僵硬的母亲，自在地坐在客厅里，看见两人进来了，不咸不淡地说。
“回来了就好。”
吉良吉广畏怯地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偷偷地嘱咐儿子一句。
“吉影…你走之后我和你妈就没进过你房间了，我在门缝里塞了零花钱给你，回来这几天出门吃点好的吧。
没用的老爹和性格强势的妈妈，吉良吉影脑子里又浮现出这两个标签，尽管已经没记忆了，身体还是记得自己讨厌谁——他不想和母亲待在一起。
“我知道了。”
“我要清扫一下房间，麻烦你给我拿吸尘器来。”
被儿子客气地使唤，吉广倒显得很高兴。
“好、好。”
得打扫一下才是，走的时候理的很干净，按理说放着也不会有太多灰尘，不过吉良有一点洁癖，门没锁，一推就开了。
墙面当中悬挂的是一副手部特写。
“是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他怔怔地说。
——吉良吉影想起了最重要的回忆。
恋物癖，恋尸癖，都是一种病症。有名的童话故事白雪公主大家都听过吧，在它的某一个□□版本中，王子之所以亲吻吃下毒苹果而假死的公主，是因为他对死掉的美人一见钟情。
因此，在白雪公主吐掉毒苹果，活过来的时候，他便不再继续保持自己的恋心。故事不会解释角色的特征从哪里来，但是专业是文学系的吉良可以回答一半，医疗领域把人的精神冲动与生理性的身体活动联系起来，所谓不幸的童年、基因、支配欲、对“不会反抗自己”的完美配偶的渴望，如同膝跳反射一般，常见于青春期少年压抑的幻想。
剖析自己是件可悲的事，他试图强迫自己不要接着想下去，和强迫自己不要把一切弄得整整齐齐一样完全没用。好吧，至少他必须先去洗个澡再回来用吸尘器。
“新年你还要这样…！难得儿子都回来了—”
“什么叫我这样！你废物我还不能说了，做什么都做不好…”
父母晚上是分房睡的，路过走廊，吉良听见他们在争吵。
不知道是该说“又来了”呢，还是“真罕见”，他往那边看。
仗着刚成年的儿子回家，不算全无旁观者，吉良吉广硬气了两秒，长期的畏缩情绪立刻又窜了上来，他的表情便和扎了针的气球一模一样，连气势都瘪了下来。
“我当时真不应该嫁给你。”母亲嘟囔着。
装作没看见，吉良吉影一声不发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刚一进屋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都没怎么观察房间，但一想到还要在这里住几天，他也不着急，简单地吸走了灰，重新铺了床，再之后，他坐到书桌前。
和学生公寓差不多的摆放，令人舒适，桌子正对的墙面上没有挂画，稍显新奇地挂了洞洞板，木板上挂着一些照片和简陋的思维导图，吉良略微有些奇怪，自己走之前怎么没有把它们好好地收起来？
偷拍的照片，粉色头发的同龄女性和一条狗，手写的计划，杜王町的地图，专门画出来的巡逻路线。
这是……！
毫无疑问，这是犯罪预告书。可是这个女人，他今天从车站回来，去便利店买瓶装水的时候还遇见过。
【“铃美姐姐～”
“露伴酱，你今天已经吃过一个冰淇淋了哦，再撒娇姐姐也不会给你买的。”】
是叫杉本铃美？还带着个绿头发的小崽子。
而且仔细一看，这些字迹旁边记载的时间是去年的暑假！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恢复了一些重点回忆的吉良吉影脑子重新混乱，他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他也了解非同常人的爱好会有一些锁链拦着，他心知肚明自己总有一天会跨过去，结果这个房间仿佛在告诉他，从高三毕业的暑假开始，他的时间【飞跃】了。
太过震惊，吉良站了起来，没注意到行李箱刚被自己挪到了身后，砰地一声把他绊倒了。
你听过流星的声音吗？星辰之海闪烁着，时间向前，向后，重叠，递进。
“Killer Queen!”
他下意识地大叫出声，记忆停留在身体被无数双怨灵的手撕裂的瞬间。
“我…我全部都想起来了、不，那不是我……”
“那不是我，”十八岁的大学生大口喘着气，因为重压与恐慌而出现过呼吸的症状，“败者食尘发动了——？发动过头了？”
最后半句属于是病急乱投医，当然不可能是败者食尘发动过头了，因为吉良吉影当下甚至还没有得到专属的替身呢。
三十三年比十八年的记忆，储存量好比外置U盘，不重要的平静生活继续堆积了十五年占比5kb，最后几个月和乔家战士斗智斗勇的记忆占了百分之九九，乍然获得了平行世界自己死前的所有记忆，没出现认知错乱的忒修斯之船的问题是万幸，别问为什么，总之他拒绝承认那个改头换姓被救护车压爆了的人是自己的同位体。
…这种指甲疯狂生长的日子，真想找个女朋友啊。
之前杀人冲动还没有爆发出来，还不会想得这么露骨，无论如何，吉良都受到了影响。
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散伙饭遇到讨人厌的小鬼，坐高速回家列车被爆炸案耽搁，一到家父母过年又在吵架，房间里发现没处理过的过期的杀人得手计划，脑袋还被平行世界的自己冲击个够呛，啊啊，多么不幸的一天啊。
我受够了，他逐渐地平复下呼吸，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想着，出去去杜王町街道上吹吹风，再找个旅行者当女朋友吧。
吉良吉影打开了门。
门外是全新的风景，可以说和吉良家的装修毫不相干。
有个紫头发大波浪，只穿了兜裆布站在那一侧，迎着风邪魅一笑。
“看来你就是那个新成员了？”
“——欢迎来到失败者的灵魂殿堂。”
“我还没去世呢！？”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未曾实施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