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戒指 ...
-
Chapter.27.
猫，一种相当灵敏的动物。
变成猫这种超能力听起来很普通，倘若解释为对本体视力、听觉、攻击力的加强，就一下子高大上了不少。眼睛和爪子都能用的上，耳朵尽管外表可爱，加强了听力也很厉害，唯一没用的特化能力就是这根该死的尾巴，到底为什么能变出这种东西出来。
而且还会暴露他的心情……吉良试着控制它，反而被自己的尾巴抽了一巴掌，啊、没错，正是这种超出控制的不爽心情。
他摸了把汗，疲惫地叹了口气，试了很多遍，它实际上能做到测算空间距离和协调体态，和炸弹配合或许能好好运用，不过吉良仍旧下定决心，把这个能力和爪击一样暂时封存起来。
前几天遭遇的玉生美纪枝贡献了相当于0的情报，问及为什么要袭击他们的理由，离谱到连这都想不起来，仅仅在挨揍之后乖乖发誓继续当好学生。吉良隐约地有些猜测，差一些证据佐证。
“仗助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运气很好。”分开时吉良承受了别人外甥的夸奖，虽说对方也顺口夸了康一他们……很好，空条承太郎毕竟不是神，对他没有起疑。
他干嘛那么着急呢，再说一遍，活还是让jojo干吧。距离成为背后画个圈圈诅咒人的阴暗角色仅差临门一脚的吉良学长照常回家，真羡慕学弟他们，生活又闲又轻松。
“我回来了。”
上班族不在家里，五月初的时候，他还说要给同居人立鲤鱼旗过男孩节。很明显家里早就没了那东西，吉良极力劝阻后终于打消了他根深蒂固的仪式感。
旁边洗衣机在运转，发出嗡嗡转圈的声音。吉良弯腰打开冰箱冷藏区，上层放了躺倒的牛奶，中间放了开封过的罐装味噌 、咖喱块，仔细查看会发现瓶口处铺了隔绝味道的保鲜膜，下层的空间里立着一些装小麦粉之类的分装盒，每个都有标签，鸡蛋放在侧面，切块黄油盒里垫了纸，还有一些芥末之类的调味品。
他从冰箱冷冻层拿了两份冻虾，和刚买回家的蔬菜，在单独拿出来的碗里倒入面包糠：今天做一些炸物。一个人住时打一个鸡蛋足矣，人数增加后所有份量都得按倍数算，吉良驾轻就熟地单手打了三个蛋，再把蛋黄挑出来。
之后的步骤暂且跳过，总之，在他把沾了面糊的生天妇罗材料下到油锅里时，上班族打开家门。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说这两句话的角色有时调转，并不固定，过了三个月，若是还不习惯不就太奇怪了吗。
“这个味道，是在炸天妇罗？”
像水滴进沸腾的油里，“呲啦呲啦”地起着高温变化，预先铺在灶台边上的厨房纸浸湿了一两块。【吉良】走到厨房，离穿着围裙的人保持一定距离问他。
“对……胡萝卜，彩椒，主要是蔬菜类的。”大学生全神贯注地盯着锅。
上班族站在一米开外：“我有东西送给你。”
他们之间的关系倒真的挺像正在遭受煎熬的天妇罗，【吉良吉影】理解自己在干什么，说什么，搞一个鲤鱼旗或者是给点零花钱之类的，抑或时不时地摸人家手解压：他在找定位，模仿小女孩们最爱的过家家，决定自己看对方像是看儿子、不熟的亲戚、玩偶、宠物猫或者观察对象，因为“另一个我”就像“alter ego”一样难处理。
会有人对自己产生恐惧吗？会有人一点都不保留地利用自己吗？肯定是有的，如果触及到生活的原则，吉良们不介意将多出来的人推进油锅里，除非他们被绑在同一根炸串签子上。
“什么东西？”大学生发誓他只是习惯性地寻求答案。
“戒指。”
他正用漏勺捞食物，本来行云流水的动作忽然一顿，一颗油滴炸到手腕上。
“嘶。”在吉良还在吸气的时候，上班族已经急速冲过来，右手接过漏勺放到盘子里油纸上，左手拉着他去水龙头底下冲洗。
“怎么这么不小心。”
让东方仗助觉得学长像鸡妈妈的特征大约也是这点，看起来他打心底里很关心你，是吧？稍微有点埋怨的语气，和小心翼翼的触碰。不过要是叫吉良学长听到仗助内心的这种描述，他百分之百会生气。
“先用这些冰块冰一下，我去给你拿烫伤膏。”
“一个半厘米大的小伤口而已……再过几分钟都要愈合，不会有疤的。”
“不要闹别扭了。”
这哄人的感觉和他对邻居家主妇带的小孩随便夸两句一样敷衍，大学生明智地闭了嘴，任由上班族给他缠了一圈比较薄的绷带。
“好，这样就没问题。”
温柔地有点让人毛骨悚然，更不提对方是他自己，吉良吉影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吗？尤其是自身看着别人的手时会产生的过激想法。
恐怖谷效应，人没法对这个脱敏的吧。等到上班族拿来小小的首饰盒。
“是礼物。”
盒子打开，一枚朴素的男式戒指静静地立在里面，金色的圆环镶着亮白色的碎钻，不需要尝试，大小必定严丝合缝。
“为什么要送我戒指？”
在他乖乖坐在椅子上发问时，【吉良】将它取出，缓慢地往上推，替他戴到了左手的食指上。
“在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中，所谓‘信赖’、是最重要的基础，”成熟的大人话语迂回，“别多想，就是个普通的礼物，假如你一定想要个像样的回答……既然我们是同一体的，我认为有必要展示我对你的信任。”
谢谢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确实听起来让这装饰品像个炸弹。
吉良吉影抬起手端看，上面的字母形状是“KIRA”，还是定制款。
在那份记忆里，过去基本上没有女性主动给他送过戒指，一确定关系就只有他送的份。即使不为失去所困扰……这具身体真正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守着明显过多的情报量，让在大学上半个学期的记忆与身体本能共同演绎自我，他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既然是礼物，我会一直带着的。”他说。
“就和你对我的信任一样，我也会同等地爱着你。”
和这份活下去的执念一同，唯独“活下去的愿望”真切无疑。
动动嘴皮子，说点好听的谁不会呢。哪句是真话，哪句又是说谎？谁当真谁就完蛋，吉良爱他自己，却不一定包括异世界的自己。
而问题回到起初，我是谁？表面上，他们是同一条时间上的十八岁与三十三岁，往下剥一层，是川尻浩作与吉良吉影，再抵达核心的设定，是拿着剧本的十八岁，和倒霉催的被二重身缠上、被预言钉死在滚石之上的三十三岁异世界同位体。
层层叠叠的马甲是颗熟透了的卷心菜或者洋葱，想要将它脱下必定得流泪。
“吉影……”上班族平常叫的是kineko，讲这句话时突然用原本的名字称呼人，“你不相信我吗？我以为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
这是谎话……吗？对方仍旧待在事实第一层，大学生说出来的谎快要把自己也骗过去了，他是吉良吉影，而不是吉良吉猫。他有一点动摇，最近几天，似乎的确没再看到对方的杀手皇后在这附近转悠。
然而，就在大学生差点荒谬地认为对方要将信赖完全托付时，上班族把手搭到他肩上，贴近了些距离询问。
“昨天我看到你和同学去了电玩厅，不打算聊一聊在学校的生活？”
“…我在维护社交关系。”
“唔姆、但是，那是高一的制服吧？”
被看到了？假高中生回忆起昨天被jojo和亿泰合伙叫出去，说要请教学习结果被一顿拉扯骗到游戏厅的事，“学长该不会是觉得打不过我吧？”jojo的演技有够浮夸，尽管挑衅太浅薄，吉良并不讲究胜负，内心不为所动，但表现出一种青少年的竞争心态也是优秀的伪装，最后就勉为其难地稍微尝试了一下。
“居然和那种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对方产生的怀疑十分合理，“周围人要是私下里说我们家吉猫是小混混可不太好听。”
人都有秘密，为了掩盖秘密便会说谎，一个个谎言就像在装满了水的杯子里一个一个地放下硬币，愈加地堆积，直到表面张力彻底失去效用。他一天不向上班族吐露所有，上班族也就一天不会交出全部的信任。
“如你所说，‘信赖’很重要，”吉良开始放任自流，换言之，他开摆了。“我有我做事情的理由，反正你都说了完全相信我，可以请你不要再寻根究底了吗。”
“当然、当然。”
没有间歇的回答使气氛重回起点，上班族那对深蓝色眼眸的凝视，方才还显得冰冷，一瞬间轻柔了起来，【吉良】礼貌地收回手，又替人理了理刚刚弄乱的领带。
强迫某人说出自己的秘密终究是最下策，甚至比挖出秘密本身来的更糟。
“我只是…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他为冒然的质问道歉。因为“吉良吉影”没有朋友，也不应该有。
“没关系，”吉良没放在心上，兀自盘算起了给对方什么回礼。“还记得我一开始说的话吗？”
“……”
上班族平静地接下去陈述：“我们要一起积极地活下去。”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