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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五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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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安悠闲的坐在花厅中,可惜紧握茶杯微颤的手泄露了他心中的恐惧。曾经他一直暗示自己婉姬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一枚筹备多年,专为对付索翔而存活的棋。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每想到婉姬在索翔怀中娇笑的模样,他心如刀割。在得知婉姬被囚,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他更崩溃了,心碎了。再也无法漠视婉姬对自己的影响,只能剖析自己的心。原来从遇见她那刻开始,他挑动的灵魂早已遗失在她身上,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索翔领着一干人进入花厅,唇边牵出高深莫测的浅笑。童云莲也淡淡地笑开,绝情绝义的二皇子算是完蛋了,难怪常言道“温柔乡是英雄冢”。
熙安故作潇洒的起身,堆砌满面笑容:“五皇弟,近来身体可好。”
“托你的福,一切无恙。”索翔轻松应对。
“妾身见过,二皇子。”童云莲雍容的行礼,温和的样子像极了深居闺中的大家闺秀。
熙安并未回礼,阴毒的目光扫视着童云莲,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童云莲眼中的笑意更深,得体的退至索翔身后。
“二皇兄近来可好,何谓神色如此不济?可别为国事太过超劳!”索翔脸中笑意颇浓,眼中却一片冰凉淡泊。身子微微旁撤,拉开与童云莲之间的距离。
“多谢五皇弟的关心,皇兄我天生一副劳苦命,朝廷那点小事倒难不倒我。只是不知今日皇弟邀我过府有何要事相商?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熙安巧妙的打开话题。他是眼中只有天下的二皇子,他不能让他们发现婉姬是他致命的弱点。
“要事是没有,不过点小事,还望皇兄指点一二!”索翔轻易揭开熙安眼中的不安,继续和他讲着官话。
“五皇弟说笑了,权倾天下的麒王,哪会有事需要我这个小小皇子指点。” 熙安轻笑,努力的压制狂乱的心。
“客气了,不过这件事倒非得让皇兄帮忙!事关婉姬,本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索翔悠闲的端着下人刚奉上的茶。
“婉姬,萧荷!” 熙安失礼的惊叫,无法继续伪装,语气不由强硬几分,“既然话已挑明,也没隐瞒的必要。索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婉姬下毒的事,是我指使的,与她无关。有什么事情直接冲我,不要为难一个弱女子。不过我只向你下了‘梦死’。其他的事情我没做过,没必要替人承担。”
索翔含笑转身,对童云莲吐出:“去把婉姬带来,让她和二皇兄好好的‘续’‘续’‘旧’!”
童云莲不吭声,摇摇头退出。厅中众人在童云莲离开后,便不再言语。身在皇族,有太多的东西必须舍弃,亲情甚至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其中之一。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童云莲领着颇为清瘦的婉姬翩然而至。当接触到熙安焦急的目光时,婉姬微微一颤,惊措在熙安的柔情中,无法自拔。
索翔适时的握住婉姬的手,口中嬉笑:“关于本王中毒之事可有话说?”
“无话可说,任凭王爷处罚!” 婉姬低垂眼睑,不敢再看异常的熙安半眼。
“当然是任凭本王处置。你是我的人,难道交还给二皇子不成?”索翔微微低头,在婉姬颈项,暧昧的低语。
“奴婢,但求一死,还请王爷成全!” 婉姬坚定地跪下。从进府那刻开始,她唯求一死,只担心会连累熙安。
“死,我会那么容易让你死吗?”索翔抬起婉姬的下颚,邪恶的轻笑出声,眼角余光瞟向童云莲,“这样绝美的可人儿,本王还没碰过,就这样香消玉殒了未免可惜。不如从今晚开始,你就到本王房中正式侍寝。等本王玩腻了,就把你送到军营中。二皇兄你觉得这个处罚恰当吗?”
“奴婢,只求一死!” 婉姬再也无法藏住衣衫下的颤抖,惊声肯求。
“从对本王动手那刻开始,你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下场!现在后悔,迟了!”话语从牙缝中挤出,目光展现着残冷。
感性驾御理智,熙安直觉的伸出大掌,从索翔手中抢过婉姬,藏与身后:“索翔你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此事我定会一力承担。这女子我要了!”
“呵!皇兄在说笑吧,这是麒王府,可不是菜市场!本王开得不是慈善机构,皇兄岂将早已送人的礼物取回?皇兄,你未免也太轻视我了吧!”索翔嘴角挂起柔笑,眸光却流溢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神采。
“那你想怎么样,兵戎相见?” 对于渴望抓住的东西,熙安从没放手的想法。皇位如此,婉姬更是如此。
“那也太残忍了,正中老头下怀!何必!”索翔雍懒的看着满脸愤怒的熙安,微微叹气,情爱这个东西果真不能沾惹,“人你带走吧,留在府中也是个麻烦。不过,我不希望再有下次。皇位之争各凭本事,何必如此算机,牵扯旁人?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就休怪我残冷!”
索翔阴狠的盯着婉姬向熙安示威,熙安避开对方的目光,瞳间闪烁着矛盾,握住婉姬的手有些颤抖,愣了半晌,转身离开,在出门那刻终是回首,快语:“有消息传言,下次皇家狩猎,老头有意让凤凰女出席,你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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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三年秋,太子暴毙后的第三年。德宗皇帝,设宴皇家西郊围场。在京皇族均有列席,特邀麒王携侍妾凤凰女出席。
那日童云莲着一袭白衣翩然而现,高贵优雅,宛如天人。雍容的气质更甚皇家公主几分。
席间德宗皇帝的目光未曾离开童云莲身上半刻,终是威严的笑开:“朕早有听说凤凰女的传闻,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皇上过奖,只是民间的流言罢了!草民的贱命,怎能与天家相提并论。一句凤凰女真是受之有亏,草民惶恐!”淡然一笑,恰当应对,如同席间众多皇家女眷。
“哈哈哈哈!民间既然如此称你必然有其道理,有何惶恐?再说爱卿早已和皇儿喜结良缘也算半个皇家人。” 德宗皇帝像个慈父般微笑,语气尽显和蔼。
“草民自知命贱,一介布衣,不敢已天家人自居!”童云莲半低头,以羞涩的淡笑回之。心底却不由嘲讽,半个皇家人,那什么是皇家人?恐怕只有未来的皇上和皇后了。其他的又算什么?贱民,还是生畜,任人宰杀?
“呵呵呵呵!”德宗皇帝不再多语,只溢出一串笑声,席间众人也跟着陪笑。
“儿臣身边的侍妾长于市井,身份卑微,若有冒犯龙颜之处,还请父皇多加海涵!”大笑之后,索翔适时的起身为童云莲解围。
“今日设的是家宴,她是朕请来的贵客,且并无失礼之处,朕怎会怪她!真要罚她,朕岂不成了昏君?呵呵呵呵——!”又是一阵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句句家宴,却又总已朕称之,朕自古皆为孤家寡人,又怎会有家宴?童云莲不由在心中暗叹,桌下的手,不由反握住索翔冰凉的大掌。心寒呵——!自古皇家无父子呀!
“朕,听闻卿为这场家宴精心筹备了娱乐节目,不知道是什么?” 德宗皇帝语气温和,却又不敢让人丝毫怠慢。也许这就是天子,固有的威严……
“一些民间的杂耍而已。不过恕草民斗胆,不知圣上如何看待‘虎毒不食子’这句话?”童云莲顾作天真的发问,婉约的语气让人无法对她生出丝毫怒气。
“虎毒不食子,只是未饿,生命未受到任何的威胁。朕相信,无论何种动物一旦生命遭受威胁,就不存在同类!” 德宗皇帝淡笑,凤凰女也不过如此而已。
“哦,是吗?草民受教了,不如由晚辈大胆的做一个实验吧!就当是娱乐?”童云莲笑声中自带几分挑衅。
“哦!那就让朕看看!” 德宗皇帝悻然的接受了,语气高傲。
童云莲柔笑,拍拍手,一个盖布的庞然大物被八个壮汉抬出。到达场中,大汉们整齐的将物体放下,向德宗皇帝恭谨行礼,并在皇帝的示意下掀开布幕。一个巨大的铁笼露出,笼中关着一只觅食的老虎,它俯视眈眈的看着众人,锐利的爪子和牙齿不停的抓咬铁网,似乎随时会脱笼而出。
席间看众,不少人为之一颤,心中发毛,更有人下意识的后退。童云莲依然在笑,笑容更加灿漫。再拍拍手,有人抱来一只小老虎,品类完全和笼中的不同。来者先向所有看重行礼,稳步的向锁住恶虎的铁笼走去,快速的打开笼顶地铁窗将小老虎放入。
“啊——!”席间数十人的尖叫。更有人用双手捂着眼,为小老虎的厄运感到惋惜。
但奇迹在饿虎的铁爪伸向小老虎那刻发生了。它收回利爪,轻轻的逗弄小老虎,更将舌头伸上前,轻舔着小老虎的额头以示亲切。
这一幕让许多人哭了,索翔的眼中不由地翻显水痕。连畜牲尚且知道爱惜同类,即使面临生命的威胁也不愿伤害同类。可他高高在上的父皇,却连亲生儿子也不放过。这算什么?难道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童云莲将身子移向索翔几分,体贴的依在他身边。她的嘴角依然在笑,眸光直视德宗皇帝。那清澈得眸光让人心寒,又载几分嘲弄,这是她和索翔对德宗皇帝的反击,也是最深的警告。
看着笼中和睦的老虎,德宗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雍懒的笑意掩去。微颤的看着童
云莲迫人的黑眸,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可现在的他不愿意记起,也不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