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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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麻的感觉从胸腔，如火焰般燃烧至脸庞，带来比酷暑还难以承受的热量。
石慕心倏地抽出手，用湿巾擦掉额头上的汗，他不自在地扭动手腕。
明明严清世的手很凉，为什么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那么烫？
石慕心抬眼看向仓库外的天，红日悬于高空。
原来要中午了，怪不得空气这么热。
被甩开的严清世愣在原地，眼睛还盯着空无一物的手，有些失落。
石慕心心虚地解释：“不好意思，我得赶紧整理好这些书，等会好给老师汇报。”
西平这地方特别邪，说个孙子来个爷。
石慕心刚拿起一本书，安娜就拎着小包从门外挤进来，热得脑门上全是汗。
刚进门，安娜就看到了石慕心…和他脚下的狼藉。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越看表情越凝重。
“怎么回事？”她问。
石慕心也发怵，但没有推卸责任。
“老师不好意思，我没拿稳不小心让书掉在了地上。”
坦白归坦白，可他不会平白无故替别人扛下错误。
“但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有人故意绊我。”
刚开学领导各种给安娜找事，她头都要炸了，没想到就离开了一会又出了事。
她用手捏着鼻梁，安抚石慕心的情绪，“你别紧张，书脏了就脏了没多大事。你和我去一趟年级主任办公室，把经过告诉他，看他怎么处理。”
安娜先走出教室，石慕心紧随其后，抬头挺胸地走在她后面。
“你告诉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同学针对你？”安娜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我不确定。”石慕心拧着眉毛：“刚才教室里面人太多，我没看清楚到底是谁。”
他想起耳边那声笑，又说：“多半是故意的，我摔倒前听见有人在我耳边笑。”
安娜了然点头。
石慕心还怕她不相信，抬手展示自己的伤口。
“这个给你。”安娜递给他创口贴。
石慕心道完谢接过来贴在手上，发现安娜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
荣朝朝返回仓库时，石慕心已经跟着安娜走了，只剩下严清世抱着书站在仓库里。
他跑过去问：“石慕心呢？”
严清世看到他，将书递过去，说：“我出去一趟。”
“啥？”荣朝朝还没有反应过来，严清世就跑了出去。
现在外面正是热得时候，火红的太阳悬在树上，知了的叫声像干涸的烧水壶。
严清世穿着耀眼的白衬衣站在阳光下，围着仓库转圈，时不时抬头在角落看一眼。
荣朝朝不明所以，抱着书本站在仓库边腹诽：“真是个怪人。”
不知是大热天在外面漫无目转圈圈的严清世怪。
还是抱着书盯着严清世看了几十分钟的荣朝朝更怪。
就在荣朝朝坚持不下去打算回教室时，严清世终于停下抬头盯着固定在墙上的摄像头。
那个摄像头正对着仓库旁边的教师宿舍，黯淡的红光明明灭灭。
教学楼一楼正中间的大教室里，中央空调正发散着沁凉的气息。
石慕心关上门，将热气拒之门外。
地中海的教导主任坐在椅子上，用搪瓷杯品着不知名的茶叶，桌子上的手机传出刺耳的说话声。
安娜疲惫地打了声招呼，将事情简略地讲给教导主任听。
听完，教导主任雷霆大作，竖着眉毛瞪向石慕心破口大骂。
“你怎么回事，怎么连书都拿不住？”
安娜在旁边打断教导主任，“这事怪我，刚才你找我有事，我就让他们自己去领书，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句话表面听起来像是安娜将责任揽下，实则无形中将错怪在了教导主任头上。
她确实没说错，就是因为教导主任忽然叫她过来，才会发生这件事情。
教导主任是个人精，自然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他装作没听懂，“小娜呀，这事不怪你。”
说完看向石慕心：“你说说这事怎么办？明天就要上课了，同学们没书看怎么学？就算现在去订书，还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他狠狠地嘬了一口水，在空荡的办公室里发出回声，“学习是天大的事，能耽搁得起？你也算是学校的尖子生，怎么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石慕心扬着下巴，压根没听他在说什么。
窗外的梧桐树上趴着知了，翅膀跟随树影扇动。
“扑哧……”石慕心笑出声，气得教导主任险些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石慕心赶紧收声，心里仍憋着笑。
“你还笑！你怎么敢的！”教导主任大吼，“放了个暑假把你放傻了，救了条狗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给我把家长叫过来，这次的损失由你承担！”
石慕心瞬间回神，他父母也是教育工作者，但没在这座城市。
而且还是高三代课老师，可以说他多忙，他爸妈比他更忙。
石慕心从初中开始都是一个人生活，上学期间连他都见不到父母几面，更别提现在叫他们过来。
从小到大，石慕心都怕给父母添麻烦，从来没犯过大错，也没被叫过家长。
谁曾想，高二第一学期开学第一天他就要被叫家长了。
石慕心死都不干。
“我爸妈很忙，没时间过来。”石慕心撇着嘴，低头看着手上的伤口。
教导主任差点背过气，“你什么意思？犯了错还不知悔改是吧？”
石慕心有些不耐烦：“我说了有人故意绊我。”
“谁？你说说！你说不出来就是撒谎。”
石慕心欲言又止，他真没看见，所以说不出来。
安娜及时出来替石慕心解了围，“主任你先消消气，别吓着学生。要不我先回教室，问问有没有其他人看到，你先把事情上报给学校。”
“只能这样了。”教导主任啪的把杯子砸在桌子上，“找到人带过来，我非得好好治治这群兔崽子，刚开学就不安分，以后还不得上天。”
安娜冲石慕心使了个眼色，石慕心会意，悄摸摸开门退了出去，他才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触霉头。
回到教室，安娜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班上的同学。
“有没有人看到是谁绊了石慕心？”
教室里鸦雀无声。
当时的情况连当事人都没弄清楚，更何况其他人。
安娜扫了全班一眼，换上严厉的表情，“这件事情可能大家觉得事不关己，反正不是你们做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是一个集体，以后如果你们也遇到了这种事情，大家也是这种态度，你们会觉得好受吗？”
话罢，荣朝朝举起手，“老师，我真没看见。但我相信石慕心肯定不是故意的，我高一就和他在一个班，要是他的错他肯定会承认。”
石慕心闻言有些感动，朝荣朝朝眨眨眼。
好兄弟，真够意思。
荣朝朝放下手，班上又陷入了鸦雀无声。
安娜看了眼石慕心，把他叫到外面，说：“实在不行你仔细想想，这事本来也不怪你，书钱我会付。”
她顿了顿，“但不找到罪魁祸首，教导主任那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让你叫家长过来。”
“是老师对不起你，我当时如果在就好了。”安娜朝石慕心道了歉。
石慕心摇头：“老师这不怪你，你不用这样。”
安娜很年轻，最多二十六七，这个年纪能当上班主任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单单是会向学生道歉这点就赢了太多老师。
“这件事情现在不好解决，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诬陷别人，但也不能委屈了你。”
安娜满面愁容，饶是当了好几年班主任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严清世从教室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反着玉石般的光茫，衣物浆洗后的味道顺着空气若隐若现的飘到石慕心鼻尖。
“老师，刚才我在仓库周围发现了一个摄像头。根据角度和距离，收不定能拍到仓库里面。”
他是除荣朝朝外，唯一一位站出来替石慕心说话的人。
石慕心：感动…
学校的仓库是用空闲的教室改造出来的，平时不放东西，也没装摄像头。
好在周围全是窗户，而且门很大。
如果严清世说的那个摄像头能用，肯定可以看见事发过程。
安娜也不确定，“等我去问问，你们先进教室领书。”
说完，她就走了。
走廊上只剩下石慕心和严清世两个人。
石慕心靠在栏杆上，站姿松散，侧面的下颌线清晰可见。
黑中带棕的瞳仁在阳光下，如同散发着暖光的宝石。
石慕心送了一口气，冲严清世扬起笑脸：“太感谢你了。”
“对了，”他眨眨眼：“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摄像头，我之前都没注意。”
严清世抬眸看他，单薄的眼皮绷出细小的褶皱，然后消失。
“刚才你走后我专门在仓库附近转了一圈。”
学校很大，就算只是仓库周围那点地走一趟起码要十来分钟，更何况还要观察周围。
现在天气又热，哪怕走一圈也足够烦人。
石慕心有些感动，离开栏杆挺直身子，“你不热吗？”
“还好吧。”严清世停了几秒，“今天最高只有37摄氏度，真不热。”
“……”
石慕心文科不太好，他当下竟然听不出，严清世到底是要表达自己热，还是要表达自己不热。
荣朝朝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信他说不热，不如信我下次考全级第一。”
荣朝朝斜靠在教室门框上，双手抱臂，用大拇指指向严清世。
看着石慕心，说：“我亲眼看见他在大太阳底下找了半个小时，怎么可能不热。”
石慕心确实没想到，他嘴巴大张。
犹豫了很久，小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咱们今天才认识。”
还没说完，他就发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对劲，连忙摆手，“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有点好奇。”
对面，严清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暗下去。
本就冰冷的双眸染上了一层灰雾，好似久未消融的冰川又落了层雪。
他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睛焦点定在空地上。
红润的嘴唇张了又合，反复几次后才听到声音。
严清世说：“我为你而来。”
“！”石慕心差点没站稳，“啥、啥意思？”
荣朝朝更是脑袋磕在铁门上，明明疼得要死，还不忘竖起耳朵听八卦。
“因为那条视频。”严清世缓缓到。
石慕心挑起眉毛，欲言又止：“你的意思是…你在网上看到那条视频，专门为了我转到一中？”
严清世点头。
“哈哈哈哈、”荣朝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看来你魅力很大啊。”
他用指头揩掉眼角的泪花，“我还以为只是女生会觉得你帅，没想到。不行了，让我先笑会儿。”
石慕心看着荣朝朝咋舌，“你笑够了没有？”
他脾气不差，一班这样就是真生气了。
荣朝朝怕挨揍，忍住笑意：“我以为那条视频火了后，会有喜欢你的小女孩转过来。”
他喘口气，看向严清世，“没想到竟然是崇拜你的大帅哥。”
“少说话！”石慕心握紧拳头，作势要揍人。
却听严清世说：“你说反了。”
石慕心和荣朝朝都停下来看他。
“什么说反了？”
严清世却不说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