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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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这时候，已经后悔自己要走到芳芳的出租屋里来。
后悔自己出声。
太疼了，好像内脏全被刀子从内破开，和死鱼一样。
那男人坐在椅子上，捂着自己的裆部，看秦淮在地上挣扎。
口水鼻涕都在乱流，血也是。
“这是我第一次签到送的技能。”男人想了想，说，“让人的内脏出血，同时保持清醒不死。”
秦淮在地上伸着手，手不知要往什么地方来。
他的眼前也是红的，或许是眼睛里的血流出来了。
“很疼吧？”男人问他，“是不是很后悔跟我作对？可怜的小玩意儿。”
“杀了玩似的小鬼。”
他只能发出类似于呼气吐气的声音。
“秦涸在哪？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男人道，“你的声带我给你留着，你说话就行了。”
秦淮死死抓着地板上的某根地缝。
或许手已经开始流血了，但他浑然不知似的，仍旧用手抓着。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已经打倒了的敌人。
这死中年男。凭什么要把能力给这种人而不是他……凭什么是他来挨揍……
秦淮的手因疼痛而青筋抽动。
好疼。
鼻子和耳朵都在流血。
骨头也在开裂。
“后悔了吧，小东西。”他说，“自我得到这技能之后，只要是我想的东西，没有什么不能得到，死在我的手下，可是你的荣幸。”
秦淮的喉咙里挤出几个词来：“那要是没有你这个技能，你不就什么都不是。说起来还是个废物，不过是运气好，得到了这个机遇而已，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太监。嘿嘿嘿。”
“垃圾。”秦淮说着笑了起来，喉咙里冒出一摊血。
真的很好笑。
垃圾就算得到了很厉害的东西，又不妨碍他是个垃圾。
“你的嘴巴倒是挺毒的。”男人抓着秦淮的脑袋又拎了起来，“嘴硬，身上的血这么臭。”
他有点儿嫌恶秦淮身上的血迹。
“没什么用处，还是去死好了。”
秦淮被他掐着脖颈，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忽然就好不甘心。
什么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去做。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
他感觉自己内脏的碎片在一点点顺着血流往外面流。
又像是他这个人都在不停地融化，最后变成什么，总之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不只是开裂。
秦淮茫然之间又看见那个叫做方胜的小怪物。
方胜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方胜这么就算这么爱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会愿意给他什么好脸色。
方胜最后悄无声息地死掉了。
秦淮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让方胜这么死掉的报应，现在他也要被这么一个人给弄死了。一辈子都没有写出几个真的值得人去称道的字，也没有什么值得被记录下来的作品。
秦淮这辈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秦淮好不甘心。
凭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踩着他的身体，没凭什么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方胜穷极一生都没有成功的事情。
秦淮心里很嫉妒。
他的眼前还是红色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然脖颈上的压迫感，似乎是更重了。
为什么秦淮要这么悄无声息地默默死掉。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秦淮也想成为人上人。
“是不是还在想着什么大梦呢？”男人对着秦淮的脸颊啐了口痰。
里面有大蒜的气味。
臭死了，不刷牙的老男人。
秦淮的嘴唇动了动。
“去死。”
“你要死了，小可怜虫。”
男人的眼睛在秦淮眼前无限放大。
满脸褶皱的纹路，还有黑头和汗毛，上面一层泛着光的线。
他的喉咙被人握住了。
进到自己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了，像是整个人被向着深水里拖。
眼珠子是不是掉出来了。
舌头是不是已经断了。
好吵。
耳朵要坏掉了，是不是有内脏从耳朵里被勾出来了，是脑子吗？
为什么秦淮还没有死掉呢？
好痛啊。
感觉要死掉了。
男人好像还在笑。
秦淮望着他身后半掩着的门。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又在凝视着他。
秦涸的眼。
秦涸在生气，秦涸也在感觉到了他的痛苦么？
秦淮刚想移开视线，又被那双眼睛的寒光给震慑住了。
秦涸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从小到大，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总是燃烧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
这双眼睛这会儿正看着秦淮，用一种极其愤慨的眼神。
秦淮浑身都在哆嗦。
实在是太疼了，疼得他思考不了。
那双眼睛还在死死地凝视着秦淮。
他忽然很害怕，像是被妹妹这双眼睛给吓到了。
“居然还没死。”
“该死的是你吧。”秦淮咬牙切齿道。
他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脸上。
很响。
男人飞出去，砸在墙上，嵌入墙体。
“小子，这就是你的能力？”
他仍旧看着秦淮，鼻子动了动。
“能力？”秦淮这才低下头，看自己的影子。
是触手。
黑色的触手，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吸盘，看上去就很让人恶心。看上去像是18x游戏常见内容。
他的触手将男人摁在墙上，就像是摁死了一只苍蝇一样。
秦淮感觉自己的内脏还在流着血，只是没那么严重了而已。
还是很疼。
方才就像是……就像是妹妹救了他。
浑身上下仍旧还在往外流血，但眼睛已经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世界了，虽说是弥漫着一种浅色的红。像是整个世界都浸泡在某种红色的试剂里，一点一点融化了那样子。
如梦一般。
这回轮到秦淮来揍那个男人了。
“这就是你的能力？”男人又重复了一句，像是对于秦淮产生了兴趣。
“被踢爆蛋蛋的感觉怎么样？”秦淮将自己的眼珠子按回眼眶里，这样笑着问男人。
“你的名字是叫秦淮么？”男人抬起头来问，胡茬子上沾着血。
“是。”秦淮站直了身子。
他不留痕迹地将秦涸的脑袋遮住了。
方才的风又吹开了一点儿门，要是让这人带走秦涸，总是不好的。
妹妹只有一个，秦涸只有一个。秦淮已经没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了。
秦涸。
“这是你笔下主角的能力，么？”男人像是完全不关心自己处境，“还真是个有意思的能力，居然是触手。”
“你是写黄文的？他们最喜欢玩触手。”他还在说着，“我们这些配角，都能觉醒自己笔下主角的能力。”
秦淮总算看见男人眼睛里那种轻蔑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接纳，还有两分莫名的笑意。
感觉很不好。
或许苍蝇也是这么凝视同类的。
“不写。”
“自己笔下主角的能力……”秦淮重复了一遍，将视线投到自己的触手。
有点儿像章鱼的触手。
他笔下的主角。
方胜。
死掉的方胜，将他的能力赐予了秦淮。
秦淮自己的手臂变得很沉重。不知道是不是方胜的重量，或是方胜那些日子里不断做着的梦的重量。
方胜说过，自己也想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大能。
秦淮陷入到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若是十五六岁的秦淮继承了方胜的触手，或许他会高兴得满世界大喊大叫他也要成为触手大英雄了。但他现在已经不年轻了，在很多人都已经成家立业的年纪里，他又没有一腔热血。
他做不到。
“不过只是触手么？”男人看着秦淮，“有点儿鸡肋啊，还以为会是什么厉害的。”
“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可以这么说方胜。”秦淮说。
他的舌头一说话就掉出来了，血溅得到处都是。
“方胜是你主角的名字？”男人轻而易举地将触手掰开了。
塑料小乌龟的碎片还在秦淮脚下。
“真没用。”男人站起来扭了扭脖子，“说来我吃过章鱼，也尝过烤鱿鱼，我还没吃过烤你的触手的味道。”
秦淮下意识地将触手收回来。
吃了。
灼烧感。
从触手的末梢传导过来，像是秦淮的头皮都在疼……太疼。
秦淮的触手烧焦了，落在秦淮的脚边。
“你只有触手。我只要签到，就可以每日获得一个新技能。”男人指尖的火焰，如同鬼魅那般缠绕上来，覆盖在秦淮的触手上。
秦淮开始惨叫。
“这是某天签到出来的火。”
秦淮扑倒在地上。他想自己肯定鼻子在流血。
“秦淮，你要不要尝尝自己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你的味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