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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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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响了……”
祝星燃感觉到时澜身上透出的杀气。
这一秒,他很清楚,时澜是随时会杀掉自己的。
毕竟,一直以来,时澜留在自己的身边,就是因为自己身上有太多秘密,他很好奇,并且想弄清楚。
“是团子。”
祝星燃知道时澜的骨鞭能测试谎话,他也不擅长说谎,只能如实说。
“团子?”
时澜的手加大了力度,祝星燃感觉到骨鞭已经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他的身体,一股纯正的灵力正透过骨鞭缓缓浸入他的身体。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看到了一个猩红的世界,应该就是你生活的世界,一道白光朝我冲过来,后来我的身体里就有了一个‘东西’,它和我共生,但它不是暗茑……”
祝星燃有些语无伦次,他感觉到时澜身上透出一种可怕的让他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我知道。”
时澜似乎很满意祝星燃的回答,扼住他脖子的手减轻了力度。
“你知道?”祝星燃惊讶。
时澜极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漫不经心又带了几分挑衅。
祝星燃还在想时澜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感觉到时澜扼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一点点往下,在他的身体上摩挲了起来。
他的手指是冷的,掌心却烧得滚烫。
祝星燃的的眼睫轻轻颤抖,热气直冲脑门,双颊也被烧得滚烫:“你这是做什么?”
“你身体里有个东西,我一早就知道,只是这是什么东西,我确实看不出来。”
时澜没有停手的意思:“再说了,在风烬楼的时候,你不也对我上下其手?算是扯平。”
“扯平个屁!”祝星燃急了眼:“要不是团子给你疗伤,你能好得这么快吗?”
“哦?是团子呀。”
时澜抽回手,满意地笑了笑。
骨鞭松开了祝星燃,祝星燃原本僵硬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动弹。
“变态……”
祝星燃低低骂了一句,摸了摸被时澜捏得有些发痛的脖子。
“变态?”时澜下巴往下沉了一下。
“在我们这里是夸人的意思,说你厉害的意思。”
祝星燃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还后怕,生怕这个阴晴不定的留骨客把他办了。
“哦,那你也是变态,你也挺厉害。”时澜笑笑。
祝星燃:“……”
“你身体里那个团子,我暂时不会对它动手,你大可放心。”
时澜见祝星燃眼里还残存着掩饰不住的恐惧,慢条斯理地收起骨鞭:“若哪天确认了团子和暗茑是一丘之貉,我会连你一并剁了。”
祝星燃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目光落在了堆积着肢节和碎肉的黑色液体上:“那个……”
“这个。”
时澜将一个染了鲜血的住院手环扔给祝星燃。
祝星燃接过来一看,那住院手环上写着患者姓名“张文”。
“他被暗茑寄生了?还杀死了一个叫小茹的护士……”祝星燃看着那个手环,心里有些发毛。
“他是被分裂的暗茑寄生了。”时澜说。
“分裂?”
祝星燃想起被暗茑寄生的小蝶也是分裂出了两个暗茑,寄生了小蝶的父母。
“嗯,这个分裂的暗茑很熟悉医院的地形,想想原本暗茑寄生的人也应该是很熟悉这里才对……”时澜点点头。
祝星燃当即一拍手:“这么说,就是那个肖阳!他就是这个医院的护士,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这个暗茑肯定是他分裂的!”
“你还不算笨。”时澜不徐不疾道。
“不许动!”
另一声音从后面传来,祝星燃的身体僵了一下。
刚才祝星燃被时澜审问,身体里的灵力混乱,竟然没能察觉到有人过来了。
而且,这声音有些熟悉……
祝星燃有些机械地转过脸,看到一个穿制服的男人举着枪跨过了通往天台的铁门。
“祝星燃?”
来的人正是刑警队长陈行,认出天台上的人是祝星燃,他也吃了一惊。
“陈队长……”
祝星燃眼角轻抽,虽然他不清楚陈行是怎么找到这边来的,但时澜灵力强大,应该早就能感应到陈行过来了。
可他却没有要躲起来的意思,仿佛是在这里等着陈行。
“举起手来!”
陈行眼神冷峻,手里的枪指向了祝星燃旁边的时澜。
时澜站着没动,风吹着他斗笠上的指骨叮咚作响,某个间隙,祝星燃看到了他斗笠下那张绝美的脸孔竟然浮出了一丝笑意。
祝星燃倏地一愣,他居然在笑?
他是故意的?
“祝星燃,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是你们医院的病人吗?地上的这些肢节怎么回事,他杀人了?你目睹了什么?”
陈行举着枪逼近祝星燃和时澜,天空中层云如盖,投入陈行冷峻的眼瞳中。
“这是张文的手环。”
祝星燃把手环放在地上,将时澜挡在身后:“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张文是因为被肖阳分裂出来的暗茑寄生了变成了怪物……”
“什么?”
陈行脸色晦暗,他不该这么问祝星燃的,祝星燃还是和之前一样疯言疯语。
“陈队长,这件事情我很难解释,但是你想想之前死掉的刘叔,我想你们也没查出结果吧?”
祝星燃伸手拉过时澜的手腕,往后退了几步。
“你到底知道什么?”陈行微微一怔,刘学滔的案子确实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陈队长,他们都是被怪物杀死的!”
祝星燃知道他没办法跟陈行解释,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说完这话,祝星燃就拉着时澜,转身朝着楼下跃去。
“祝星燃!”
陈行瞪大眼睛,快步冲过来,可是祝星燃的速度很快,他拉着时澜一跃到天台的围栏上,毫不犹豫坠了下去。
“真是疯子。”
两人的身体急速降落时,时澜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祝星燃咬了咬牙,时澜这家伙才是真的疯子吧?
“祝星燃!祝星燃!”
陈行的声音在一点点远去,祝星燃的视线开始模糊,周围氤氲上来红色的雾气。
终于,又到这边了。
祝星燃突突跳着的眉心缓和了一些……
“陈队长!”
天台上,陈行的队友们随之赶来,天台上的场景让他们震惊。
“快,赶紧让法医部的过来……”
“这里有个病患手环!是张文的!”
警察们将那滩黑色的液体团团围住,陈行的助手见陈行伫立在天台的围栏处,赶紧快步奔了过去:“陈队,找到了张文的病患手环!”
陈行没有说话,目光看着下面,惶然地像是失了魂。
“陈队?”
助手第一次看到陈队这副模样,有些担忧地又开口叫了他一声。
“楼下没尸体吧?”
良久后,陈行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啊?您说的哪里?”助手没反应过来,但是看陈行的目光,分明是朝着下面看的。
陈行没说话,直接推开了助手,急急朝着楼下奔去。
助手有些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陈行在四号楼周围搜索了一圈,到处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两下。
“陈队长……”
助手是第一次看到陈行这么慌张和恐惧的样子,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到……”
陈行艰难地扭过头来,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祝星燃跳楼了。”
助手瞳孔骤缩:“跳……跳楼?”
……
风烬楼。
睁开眼的时候,天空已经是一片猩红。
空气里有淡淡的腥味,红色的光芒透过竹林的缝隙投射下来,在黑泥土地上形成一个个游弋的光斑。
“回来了。”
时澜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
祝星燃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你故意的。”
“嗯?”时澜故作疑惑。
“你早就知道陈行过来了,但你不动声色,就是为了把我逼上绝路,这样一来,团子可能会出手保护我,你便能对付团子。”
“我说过了,我暂时不想杀团子。”
时澜话音落下,祝星燃已经立在了他的跟前,抬手就要扯他的斗笠,时澜反应过来,扼住了祝星燃的手腕。
“你若是没说谎,就让我看着你的眼睛。”
祝星燃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紧紧拽着时澜的斗笠。
就算时澜没有要杀团子的意思,但团子真的出手保护自己,时澜就能确定团子到底是什么,归根到底,他不信任自己,而且利用了自己。
“哼,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时澜啧了一声,似是有些不屑。
祝星燃咬咬牙:“我明白你在这世界生活的不易,也明白你对团子的戒备,但团子真的不是暗茑,倘若我真的会变成怪物,用不着你出手,我自己就会了结了自己!”
视线交错的瞬间,时澜嗓子发紧,下意识地挪开了视线。
祝星燃挣开时澜的钳制,缩回手转身往前去:“谢凡被困在这里一天了,肯定饿坏了,我得去给他找点吃的。”
时澜注视着祝星燃离开的背影,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身形清瘦,但每走一步都让人觉得很有力量。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时澜第一次觉得嫉恶如仇的自己,竟有些不堪。
祝星燃骂骂咧咧在风烬楼里摸索,心想自己刚才还是太冲动了,他竟然期待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时澜会真心把自己当成友军。
算了。
祝星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再想这些,沉下心来,祝星燃靠着记忆寻路,顺利地找到了风烬楼的厨房。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他翻箱倒柜,最后只在柜子里找到了一盒糖。
不管了,先带着去找谢凡。
祝星燃出了厨房,不见时澜的踪影,他此刻也顾不得去找时澜,急急忙忙到了摘星楼。
“谢凡!”
祝星燃“啪”地推开门,却看到谢凡叼着鸡腿,盘腿坐在风景楼的书架旁边,他的面前摆着各色菜肴。
而在谢凡不远处的书架边,靠着一个颀长的红色身影。
这些食物……都是时澜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