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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   在U国,家族文化盛行。

      他们的圈子早已满员,也无需再加入新的血液,只需要走老路,就能得到利益。

      效果不错,U国的经济水平确实在全世界都很出名。同样出名的,一是大海,二是花园。

      只有受到邀请,走入各大家族的庄园,才有机会看到那些迷人眼的颜色。

      珍贵而娇俏的植物往往无法忍受海风,也并不适合在这里生长,却依旧扎根在花园中。

      种植技术、花卉品种、后期培育……归根到底,彰显的是主人家的品味与财力。

      U国的上流社会流传着一句话:‘有‘价值’就能得到很多东西’。

      有一个笑话,每个家族中的幼儿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即便他们还不能利索说话。

      直到现在,妮芙都认可这句话。

      身材曼妙的女人面带浅笑,手握着小巧的剪刀,垂眸望着眼前的花卉。

      精致的、昂贵的、脆弱的,它似乎特别不适应海风,光是完整地送到这里,就花费了不少人力。

      就算是这样,它也是唯一的幸存者,其他同类都沦为了它的花泥。

      阳光洒在她的金发上,让看到的人都不由恍惚,因为她的面容很平和,一举一动却满是风情。

      她是一个危险,但充满魅力的女人。

      如果是三年前,恐怕没有哪个贵族男人会自信地说,自己不想和妮芙有一段亲密的‘交流’。

      即便当时她的短命丈夫还活着,也无法挡住那些想法的滋生。

      然而现在,妮芙拥有了新的代名词,‘祸种’。

      在U国,家族之间如果要保守同一个秘密是很困难的。

      他们彼此之间都有往来,甚至有亲缘关系,每个人心中最先考虑的总是自己的利益。这导致消息的传播虽然不够准确,但足够迅速。

      其中,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祸种’的存在,也没想到妮芙居然不是人类,而是‘造物’。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进行猜测,因为三年的时间,他们逐渐意识到——

      妮芙在掌控U国。

      就算不是‘掌控’,说是‘摆弄’更加合理,她的每一个举动,几乎都会得到回应。

      U国仿佛在爱着她。

      怎么做到的?

      妮芙的家族,虽然古老有底蕴,但也没有能够在U国‘一言堂’的能力,更别提她的丈夫去世了。

      一个寡妇,联姻的价值减半,她怎么做到的?

      花园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面颊抖动,强忍着喉间的痒意,竭尽全力地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他坐在白色的椅子上,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看似可口的茶点,实则味道却格外腻歪。

      待客的礼仪无比差劲,而主人居然还无视客人,任由一个老人在旁边干坐。

      心中的怨气加剧,老人突然重重的‘咳咳’两声,像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老人:“……”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被气死。

      察觉到身后的人的躁动,妮芙的心没有任何波动,而是专心于面前的花卉。

      她的动作很小心,握着剪刀的右手并不灵活,而她惯用的左手又失去了两根指头,上面还满是刀痕。

      其实右手也有,但和左手相比,情况要好许多。

      妮芙是个左撇子。

      双手都被黑色的手套包裹,妮芙放下剪刀,伸出左手触碰葱绿的叶子,眼中倒映着花卉的模样。

      她开口道:“你给出的价格不合理,旦度。”

      这是一门生意,旦度来找她,是为了得到妮芙的帮助,但他却没给出相应的代价。

      声音如同实体,冰冷且沉重,压在旦度身上。

      他看向妮芙的背影,只觉得那些黑色仿佛具有生命,依附在这个可怕的女人身上。

      旦度不知道,列位十一的‘祸种’的能力与黑暗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价值’。

      她能创造价值,从万物当中索要,为万物造福,最直观的一点:

      被她触碰的人,都会等换成‘价值’的实体。

      比如妮芙的前夫,就在无边的黑暗中变成了一些零碎的珠宝,光泽暗淡,就连乌鸦都没兴趣。

      当然,‘祸种’的能力不能被轻易地定义,一切都没有定论。

      空等许久,又被一口回绝,旦度作为长辈觉得丢脸,但还是收起情绪,继续说道:

      “妮芙,我们是在真诚的欢迎你,你是最了解我们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价值。”

      不光是金钱,还有地位,他们不再拘泥于U国,而是整个世界。

      旦度的年纪很大,但说话依旧有力,很有年轻时的风采,他说道:“妮芙,你是被选中的人。我们是被选中的时代,我们应该做出一些事情。”

      自大自信。

      妮芙想到这个词后,感到忍俊不禁,因为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都有这个特性。

      他们的出生、经历、能力,都配得上他们的自大,而自信,也是同理。

      U国的祖先都是渔民,他们和海浪对抗,在里面寻找财富,一直充满积极,和无法忽视的野性。

      固然有些人现在过着富裕的生活,但骨子里的‘放肆’从未消失。

      和‘集装箱’的居民相比,他们只是穿着更加名贵的衣服,其实在利益面前,他们依旧疯狂。

      旦度这次过来,就是为了邀请妮芙,邀请这位自己比较熟悉的‘祸种’,一同走向荣誉。

      他们做出了让步,摆出的筹码足够多,但妮芙却不为所动。

      旦度的眼底涌上不善,眼睛一眯,又灵活的掩藏起来,完全没有暴露出心中的不善。

      都是狐狸,互相撕扯配不上他们的身份,而且,旦度不认为自己可以打得过‘祸种’。

      他能活着离开就不错了。

      想到自己的年纪,旦度挺直腰板,感觉到隐隐的痛意,是已经持续多年的老毛病,一直治不好。

      他脸上的笑意变得真诚,又夹带着些审视,胡子一颤一颤,显得他看起来很和蔼。

      旦度一直在和妮芙合作,后者很聪明,能提供出的‘价值’足以抵消其他人的反抗和恐惧。

      可最近,妮芙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旦度的提议,就使这种平衡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动。

      暗流涌动,风暴前的平静。

      旦度:“妮芙,你知道的,你并没有真正地掌握U国。”

      那些不知情的、愚蠢的家伙们,随意猜测,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脑袋到底有多无用,多么愚昧。

      旦度叹气,对年轻一辈的感观再次降低,脑袋慢慢垂下,肩膀也开始酸痛。

      因此,他没看见缓缓转身的妮芙,以及她的表情。

      冷漠,眼中泛着蓝色的幽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撕开猎物的血肉,现在的她,正在找下嘴的地方。

      这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说话的年轻人有着一副好嗓子,最适合唱情诗。

      “夫人,我回来了。”

      无视了旁边的旦度,年轻人直接走到妮芙面前,行动流畅地弯腰,做出了一个完美而潇洒的问候礼。

      他没有亲吻妮芙的手,而是保持了距离,以免惹怒她。

      她的愤怒,可不是轻易可以消灭的。

      年轻人抬起头,露出了精致帅气的脸庞,正是清晨在礁石上唱歌的男人。

      此时的他穿着符合规矩的白衬衣,外面披着外套,胸口还装饰着琐碎的金链。下身则是比较宽松的西装裤。

      他将亚麻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微卷的头发带着些湿意,表明了他之前的去向。

      风度翩翩,浪漫多情。

      旦度的目光打量这个男人,他来自‘集装箱’,同时,也是‘祸种’。

      U国的第二位‘祸种’,列位一的存在,三年前,琼恩只是一个落魄的少年。

      他在混乱的街区里野蛮生长,和野草一样,可以为了明天的食物和人打架斗殴,也可以用嘴咬掉别人的耳朵。

      标准的‘集装箱’的少年。

      他身上有着那里的烙印,即便现在穿着上流社会的衣服,也无法抹去他眼中的桀骜。

      只是在妮芙的教导下,琼恩开始学会掩饰,学会一些之前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们是‘血缘相融’的关系,当时,琼恩是U国最优先的捕捉对象,但只要去过‘集装箱’就能明白……

      没有人可以在那里抓到一个从小混迹于此的年轻小伙子。

      甚至在当时,琼恩还依靠地形,出其不意的出现,压在一个人身上,打烂了对方的脸。

      直到后来,妮芙接触了他。

      两个祸种的见面,能力的互相成就,知晓这件事的人们胆战心惊,数日都无法安眠。

      他们之所以和妮芙平安度过三年,其中一个原因,便是琼恩的存在。

      琼恩·格列。

      他的‘价值’被妮芙认可,冠上了自己的姓氏,并用着自己的知识、理论、经历去教养他。

      既然琼恩回来了,旦度便自觉地告别离开,他不觉得自己还能继续留下来。

      而且……

      旦度慢吞吞的挪着步子,眼光瞥向一言不发的妮芙,发现她的表情不太妙。

      和其他人不一样,旦度可不认为妮芙对琼恩另眼相看。

      什么家人、什么情人、什么同类,她全都不放在眼里。

      就算琼恩有着一副好皮囊,在妮芙眼中都没有‘价值’,如果想让她开心,前者只需要做一件事——

      “你没有听话。”

      平静的语气,听不出说话人的意思,但直视那双眼睛,便能看出里面隐秘的偏执。

      妮芙望向面前的男人,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他的外貌已经不同。

      身上不再沾染着泥沙,不再杂乱无章,让人不愿多看。

      现在的琼恩如果出现在宴会上,肯定会得到很多未婚女性乃至夫人们的关注,使她们产生一些暧昧的遐想。

      她们猜测这位帅气年轻的男人是属于妮芙的,实际上,他确实‘属于’妮芙。

      但这种‘属于’是病态的,妮芙从未平等的对待过任何人。就连那个所谓的前夫,在她眼中,也只是个谄媚的小丑。

      琼恩知道面前的女人的本性,他很机灵,没有反驳,而是和从前一样,乖顺的说道:

      “按照夫人的意思,我为司鼓女士送去了今晚宴会的邀请函。”

      对司鼓有兴趣的是妮芙。

      而他则放低姿态,充当一个听话的信鸽,将心中出现的心思全都捂得严严实实。

      如果只是送信,他根本不需要唱歌,也不需要刻意展现自己,说得更直白些,他在试探司鼓。

      示弱,亦或是诱惑。

      琼恩的道德感不强,如果他从司鼓眼中发现一丝惊艳,或是其他情绪,他甚至会自荐枕席。

      他想让‘祸种’向自己屈服。

      但结果是,司鼓看他的眼神毫无波澜,从他停止唱歌后,这个女人便失去了对他的兴趣。

      回忆起司鼓的长相,琼恩的心跳有些加快,又很快被自己压下。

      他自然地扯了下自己的衣领,将领口弄散,凉快了许多。

      长得这么漂亮,乃至连多看一眼就觉得‘亵渎’,她不对自己感兴趣也正常。

      琼恩心想,但他还没有完全放弃靠近司鼓这个念头,今晚就是个机会。

      但他不能让夫人看出自己的想法,在得到妮芙的许可后,便恭敬地倒退离开。

      花园里没什么风,在阳光下呆久了,不免让人感到烦躁。妮芙看着修剪好的花卉,陷入沉默。

      她拿起剪刀,锋利的刀刃将枝桠含入口中,只需用力就能剪断。

      咔嚓。

      同时响起的,是一句状似自语的话:

      “别让我白白期待,浪费时间。”

      最好有些‘价值’,四十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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