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山楂水

2、第 2 章

　　“郁穆的气质好像没什么变化诶。”苏潇潇靠在椅子上，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原来他已经回国工作了啊。他从小就独来独往，大家不知道他回来也正常。可是你们曾经关系那么好…”

　　黎溪搅着碗里的汤，现在的心情大概是惊喜过后带来的失望。

　　看到黎溪有点失落，苏潇潇安慰道：“也可能是你留了长发的原因，变成艳丽清纯的大美人。”

　　黎溪笑了笑：“你这个安慰让我心情好了点。”

　　以郁穆的性格，怎么会因为她留长发就认不出她是谁？他连联系方式都不肯给自己，显然是不想跟她有来往。

　　吃饱后，两个人开车回了市里。
　　青城饭店离大院不远，黎溪回到家先洗了澡，又换了条裙子。

　　韩柯然的信息发了过来，说他在他爷爷奶奶家，一会儿在楼下等她。
　　黎溪简单化了妆，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下楼。

　　黑色大G停在花圃边，驾驶座的玻璃窗打开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上面，五官深邃俊朗，气质成熟儒雅。

　　黎溪没看过韩柯然的照片，但见过韩家人。他那张脸隐约可以看到韩家人特有的剑眉星目。

　　韩柯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问道：“黎溪？”

　　黎溪点头：“柯然哥，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韩柯然下车打开车门，很绅士地请她上车。

　　其实他可以在上面摁开门键开门，不必亲自下来，也许他的教养让他更注重细节。

　　黎溪说了声谢谢，坐上副驾驶。不知道跟他聊什么话题，正在脑里寻找话题，韩柯然先开了口。

　　韩柯然：“听谭阿姨说最近医院的病人很多。”
　　黎溪：“是啊，这两天降温，很多小朋友咳嗽发烧。”

　　看到黎溪扎好安全带，韩柯然才踩下油门。
　　韩柯然：“秋季是一年中免疫力最差的季节，所以人体更容易生病。”

　　黎溪赞同道：“昼夜温差大，小朋友们稍有不慎，就容易伤风感冒。”

　　到了饭店，韩柯然已经定了包厢，服务员领他们进入包厢后，递给他们菜单。
　　“有什么忌口的吗？”韩柯然问。

　　黎溪随便说了句：“不吃辣。”
　　韩柯然点了几样特色菜，又递菜单给她：“看看还有什么想点的。”

　　“够多了。”黎溪把菜单推给服务员。
　　韩柯然笑了笑：“休息日一般喜欢做什么？”

　　黎溪敷衍道：“在家睡觉。”
　　韩柯然轻轻一笑：“很不错的爱好。听说你读书的时候，年年都拿学校的马拉松冠军。”

　　黎溪低着头：“我从小体力就好，力气也大。”

　　韩柯然惊讶：“那男同学们一定打不过你。”

　　黎溪最得意的就是这一点：“当然，没人敢欺负我。”

　　韩柯然：“看你的样子，肯定帮助过不少被欺负的同学。”

　　黎溪想了想：“帮过很多，特别是那些霸凌别人的同学，他们喜欢用暴力欺负别人，我刚好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黎溪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说起自己小时候的囧事，怕韩柯然误会她是个叛逆中二的少年，赶紧笑道，“不过我每次用暴力解决事情后，我爸妈知道了，都会让我罚站，面壁思过。”

　　韩柯然笑道：“我想你用暴力解决问题，一定是因为对方做得很过分。”

　　“那肯定啊，我小时候就是觉得别人都暴躁得动手了，我必须也要用暴力才能制服他，不然费力气劝他们，他们又不服我，我最后还得用暴力，所以我直接省略了跟他们好言好语这个步骤。只不过我爸妈说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多，不能以暴制暴，要温和，要动脑子。”

　　韩柯然低笑了两声：“你的爱好有趣，为人处世也很有趣。”

　　谭思嘉让她见过好几个人，但她敷衍的态度让他们望而却步，只有韩柯然说她的爱好有趣。

　　“真的？不过我后来觉得我爸妈说得对，解决问题的办法不能只靠暴力。”

　　韩柯然笑道：“我认为该出手时就出手，有些事必须让别人看到我们的态度，那个人才知道我们的底线。”

　　黎溪立即点头，这是除了郁穆之外，第二个没有说她做错的人。

　　服务员端菜上来，两个人的话题也多了起来，吃饱后，韩柯然付了款。

　　黎溪问道：“你晚上住在爷爷家吗？”

　　韩柯然：“我刚从国外回来，他们年纪大了，想多陪陪他们，前两天搬过来跟他们住的。”

　　黎溪觉得他还挺孝顺的：“韩爷爷已经八十岁了，确实很希望你这个孙子多陪陪他。”

　　—

　　黎溪洗完澡，谭思嘉回来了，问她今天相亲怎么样？

　　黎溪实话实说：“柯然哥人挺好的。”
　　“韩阿姨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柯然说你人很有趣。”

　　看到谭思嘉一脸疲惫，黎溪帮谭思嘉按摩肩膀，谭思嘉知道她孝顺，拍了拍她的手。

　　黎溪：“妈妈，医院筹到多少钱了？”
　　谭思嘉：“还差几千万。”

　　黎溪：“这回你跟严叔叔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溪嘉医院了？”
　　谭思嘉：“既然要换设备，肯定是要换最好的。”

　　黎溪：“你和严叔叔那么努力地给我和文清过上好生活，我是不是也要更努力一点？”
　　谭思嘉：“妈妈很高兴你有这个心。”

　　黎溪：“那以后我专心扑在事业上，等事业成功了，再考虑婚姻的事。”
　　谭思嘉：“你绕来绕去，是想跟妈妈说以后不跟柯然吃饭了？”

　　黎溪：“我暂时还不想恋爱结婚，我还那么年轻。”

　　谭思嘉说：“行。听说郁太太准备从国外回来了，溪嘉医院这些年一直租郁太太的铺面，租金也没有涨过，过段日子，你跟妈妈去请郁太太吃个饭。”

　　黎溪有点不想去，主要是不想见到郁穆以免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黎溪不想跟谭思嘉说她碰到郁穆的事，故意问道：“郁太太一个人回的吗？”

　　谭思嘉回头看了眼她，没看出她有什么异样：“没听郁太太说郁穆一起回来。这么多年，还在想郁穆？”

　　黎溪：“没有。他都跟我绝交了，我想他做什么。”
　　谭思嘉安慰道：“你们现在都长大了，见了面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

　　“气虚的实质是气的量不足，导致脏腑功能活动衰退。你容易劳累，胃口不好，消化不良，脸色枯黄，这属于脾气虚，我们要补气健脾。吃四君子汤就可以了。”

　　“谢谢医生。”
　　黎溪又叫了下一个病人。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身体肥胖，但看起来外强中干。
　　一屁股坐到她前面，左手撑着腰，右手放到桌上，浑浊的口气直扑黎溪的口罩上。
　　黎溪：“怎么了？”

　　病人：“我这腰酸得难受，生完小孩后，手心发热，失眠多梦，奶水也少，是不是上火了？”

　　黎溪：“右手伸出来。”
　　病人配合地卷起袖子。

　　诊完右手，黎溪又让她把左手伸出来。
　　病人这次颇为不耐烦地把左手搁置到桌上。

　　口气重，性子急，容易生气。关脉郁滞化火引起气机不通。

　　黎溪：“你这不是上火，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着凉了？”

　　病人：“生的时候是冬天，不舍得开空调，有时候孩子闹起来，我起来哄他又顾不上穿衣服。”

　　黎溪：“你这个症状，以后很容易患风湿。”

　　“对啊，对啊，医生，早上起床啊，我手指僵硬，很长时间才缓过来，这是不是风湿？”

　　黎溪：“阳气在里面出不来，再继续发展下去，就是风湿了。”

　　病人：“那我那么胖，为什么没有奶水啊？”

　　黎溪：“你强壮是假象，身体受寒是真象。乳汁是阴血所化，要靠阳气把它蒸发上来，肌表被寒邪所闭，乳汁蒸发不上来，身体就容易变得肥胖。”

　　病人连连点头：“那我要怎么做？”

　　黎溪：“尽量不吃寒凉的食物，越吃凉，身体越臃肿，奶水越发不出来，平时最好吃温热的食物。”

　　黎溪给她开了三副药：“吃完这三剂药来复诊。”

　　—

　　下班后，同事张敬辰过来问她今晚上是回家吃饭，还是在宿舍住。

　　“最近都住宿舍，不回家了。”
　　黎溪休息日都会回家，而且谁约都不想出来，张敬辰疑惑道：“跟阿姨吵架了？也不能吧？”

　　“半个月后我要参加马拉松比赛，晚上要训练。”

　　“哪里的马拉松？学校的？毕业了还能参加？”

　　“郁家在我们县投资了个农庄，他们下个月要开业，为了庆祝开业，农庄举办了马拉松比赛。”

　　张敬辰沉思了会儿，问道：“郁家，郁穆？”
　　黎溪：“应该是郁氏集团。”

　　张敬辰：“上个休息日回家，还路过农庄了，我爸妈问起是哪个投资商来我们县投资这么大个游乐园，以后出门就可以玩耍了，不需要坐车到城里。那晚上我们一起锻炼咯？最近缺乏锻炼，身体素质明显下降了。”

　　—

　　晚上，两个人来到附近的公园，黎溪今天的目标是先跑五公里。

　　恰好是别人吃完饭到附近散步的时间，里面人有点多，广场舞的音乐很大声。

　　黎溪跟张敬辰做完热身运动，打开计程器，顺着公园的道路开始跑。

　　半个小时后，黎溪跑完五公里，张敬辰还在四公里外拖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身体慢慢挪步。

　　黎溪拉伸完身体，张敬辰终于跑完五公里。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真的...不行了...黎溪...你害人...不浅...”

　　黎溪喝了两口水，盖好盖子，看到张敬辰脸色涨红：“你没事吧？不然别跑了，才五公里就成这样。”

　　“都怪你...你...你知道吗？你...你开始就冲刺，我看你...那么轻松，以为自己也行，早知道我应该一直保持慢速，不然后面也不会把油耗尽。”

　　黎溪欲哭无泪：“下次我们还是别一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