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蹭饭的邻居小姐》鹿边边

17、第十七顿饭

　　顾行知带了gopro（运动相机），被梁可征用，说给大家拍一支vlog做纪念。
　　梁可练了两天的动作，已经滑得有模有样。顾行知不愧是有教练证的人，教得梁可基本功很扎实。一行人齐聚中级道，让顾行知一一给他们过动作。
　　梁暮一身纯黑的滑雪服，没什么表情，梁可举着镜头：“哥，笑一个。”
　　梁可检查画面，发现不远处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入镜，她挥了挥手：“晓涵，你也在呀！”

　　潘晓涵三两步滑过来，她的动作流畅漂亮，“嗨，可可，我们公司来团建呢。”然后又冲梁暮打招呼：“梁总好。”
　　潘晓涵的笑容灿烂到梁暮觉得有些晃眼，这姑娘精神那么好？梁暮轻咳一声，“你昨晚发我的报告，我看了，继续进行舆情监控。”
　　梁可摸不着头脑，问：“你们俩在说什么？”
　　潘晓涵依旧笑眯眯的：“好的梁总，没问题。”

　　待到梁暮离去，潘晓涵当场给梁可表演了一个变脸，“可可，虽然他是你亲哥，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周扒皮，资本家，大变态。”
　　梁可：？骂挺狠啊，具体点说。
　　潘晓涵说：“之前你签约我们公司，不是跟梁总说了嘛。你前晚上热搜，他直接找了我老板，要求处理，降热度。我说这对你而言是一次发展机会，其实你也看到了涨粉情况，没多少人是针对你的。结果你猜怎么着，老板让我写一个舆情分析报告——”
　　梁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确实是梁暮能干的事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潘晓涵感慨，“久光不是也要进行数字化改革嘛，我们公司还想接梁总的大单呢。”
　　“于是你出来玩，还加了一晚上的班？”
　　“三点睡的。”潘晓涵给梁可看了下她的黑眼圈。
　　既然碰上了，潘晓涵跟梁可提了几句她的账号情况。梁可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但网络上鱼龙混杂，每个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会有不同的观点。有庄语的死忠粉，私信来骂她，不堪入目。梁可看了几眼，便退出账号，交给公司打理，顺手卸载了软件。
　　她没必要看这些影响心情。

　　潘晓涵给梁可的账号开通了官方的“流量共享计划”，只要有人来看梁可的视频，她就能赚到流量分成。简而言之，粉黑双方吵得越狠，梁可赚得越多。不过这种分成都是小钱，一个自媒体账号最重要的收入，还是打广告。
　　潘晓涵说：“我收到的广告邀约不少，回头整理一份，把符合账号调性、价格合理的发你，你参考一下。”
　　梁可说：“好，辛苦了。”按照合同，她与公司的收入分成是六/四开，变现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潘晓涵的能力可见一斑。

　　聊了会儿正事，潘晓涵察觉到不运动体温流失得很快，她说：“可可，帮我拍一段炫酷的哈！”
　　顾行知教了她犁式转弯，梁可小心翼翼地滑到坡底，举着运动相机。

　　梁暮有些不耐烦：“梁可，你拍完没？”
　　他的速度很快，从梁可眼前掠过，她喊：“哥，帅的！”梁可话音未落，便看到她哥前方的人突然摔倒，梁暮避之不及，尽管改了方向，还是被绊倒——
　　讲真，这是梁可第一次看到梁暮这么狼狈。

　　他这一下摔得狠，全身重量压在小臂上。梁可走到他身边，担忧道：“哥，没事吧？”
　　“没事。”梁暮起身，扶着手臂走到一旁。梁可听到身后传来弱弱的道歉声，“梁总，不好意思哈——”
　　梁可转头一看，那个绊倒梁暮的倒霉蛋，是潘晓涵。

　　顾行知看到梁可憋笑的嘴角，弹了一下她的雪镜：“看你哥摔了那么开心？”
　　梁可跟着顾行知走开了，“哈哈哈忍不住，梁暮也有今天！”

　　梁可逐渐迷上这项运动，它被称为“白色鸦.片”是有原因的。速度带来的激情、对身体的掌控、与自然的交融，让梁可短暂地忘记了之前让她倍感压力的世界。
　　顾行知是一个很好的教练和陪伴者，梁可在回程路上，也忍不住回忆她缓缓撞入顾行知怀里的瞬间。
　　她本来还想多玩几天，可惜这些人里，除了她自己是个自由职业，其他人都被工作绊着。

　　周小谜说：“从元旦到过年这段垃圾时间，什么都干不动，真适合躺下来睡觉。”
　　程希尧提醒她：“论文写了吗？进度能赶上吗？明年能毕业吗？”
　　周小谜：……

　　*
　　梁暮摔了一跤，当天以为没事，回去检查后发现比现象中严重。
　　梁可本以为没什么大碍，回家之后也没怎么关心她哥，后来从潘晓涵那里得知，梁暮小臂骨裂。
　　私立医院高级病房内，梁暮正臭着张脸，潘晓涵将手中的勺子和瓷碗放到床头柜上，她的语气很好：“梁总，我就说很好吃的嘛。”
　　梁可进去后，敏锐地察觉到好友与哥哥之间有一丝暧昧气息。
　　潘晓涵转头，便看见一张与梁暮五官极像的脸。梁家兄妹长得都很精致，造物主的宠儿，梁可更爱笑，一双圆眼笑起来弯弯的，亲和力很强；梁暮则不然，面上表情寡淡，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梁可提着手中的保温桶，说：“看来我来晚了。”
　　她特意跟顾行知学的煲猪骨汤，高压锅把蹄膀压软后，放入珐琅锅里慢慢地炖，直到骨肉和花生都软烂，香气浓郁。梁可说，以形补形，骨裂了该喝点骨头汤。
　　顾行知尽管不赞成她的说法，依旧帮忙弄了一上午。

　　梁暮问：“什么东西？”
　　梁可答：“猪骨汤。”
　　梁暮：“我不喝。”
　　梁可气结，这人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她提着保温桶作势要走，“我自己带回去喝。”
　　梁暮又让她放下，潘晓涵还没吃饭。

　　每年近年关，都是梁暮最忙的时候。久光举办完双旦跨年活动，没歇下来喘几口气，便要迎接农历新年。防控政策有所调整，梁暮桌上堆着复苏时间表，招商租户储备方案，运营战略调整等一系列需要他签字过目的文件。
　　梁可不怎么关心家里的生意，梁家是做房地产起家，产业主要集中在久光集团名下的商场和购物中心。父亲梁志平退居二线后，梁暮继承家业。若说小辈里最废的，梁可算一个。

　　梁可没想到像他哥这样的工作狂，竟然能因为这点伤腾出时间来住院。
　　她来了之后，半小时不到的工夫，他的助理已经进进出出三趟了。
　　梁暮像个大爷似的，使唤潘晓涵给他递笔、拿杯子，笔电调整好角度开线上会。这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病人半身不遂瘫痪了。

　　潘晓涵心有愧疚，“是我技术差，绊倒梁总，照顾他是应该的。”
　　梁可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就是趁机压榨你。”
　　潘晓涵是软和脾气，歪头笑笑，表示不跟梁暮计较。她见梁可来，顺便谈一谈她们之间的工作，“可可，我早上给你发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梁可脸上露出正色，“你把我的微信推给她吧。”
　　庄语的经纪人来联系，希望梁可能帮庄语下一次红毯借到合适的礼裙。这是梁可专业范畴内的业务，自然是来者不拒。
　　潘晓涵点头：“好。”

　　梁暮带着耳机，听着部门总结会，他开口，每一句话都不太客气：“拣重点说，套话省了，我不想在病床上，还被你们浪费时间。”“我建议人事部门重新评估你的能力是否与现在的职位匹配。”……
　　他瞄了一眼窗边的沙发，潘晓涵跟梁可说话时，高马尾一晃一晃的。不知她俩在讨论些什么，说着说着，又一起看起了手机。这个会实在是漫长，等到梁可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剧时，他关闭麦克风，对梁可说：“没事你就先回去。”

　　潘晓涵跟着起身，“那梁总，我也走啦，您好好休息。”
　　梁暮一个眼风扫过来，潘晓涵又自觉主动地坐下了——
　　“可可，你先走，我得对梁总负责到底。”

作者有话说

　　wb：鹿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