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蹭饭的邻居小姐》鹿边边

11、第十一顿饭

　　小区门口就有一家宠物医院，顾行知带Jack进去，先做检查。
　　梁可在一层大厅的宠物超市里转悠，她打算给Jack选几样玩具和零食，做见面礼。
　　耐咬的小白球、大黄圈，狗狗爱吃的小饼干、奶酪块、冻干、罐头，梁可不知不觉，就装满了一个购物框。

　　提上去给顾行知时，他说：“你把楼下超市洗劫了？”
　　“算是我感谢Jack他爸爸这段时间让我蹭饭吧。”梁可眨眨眼。

　　领着金毛回家后，已经接近下午两点，梁可饿过了劲儿，倒也不急着吃饭了。
　　顾行知临时拿了个纸箱子和毯子，给Jack搭了个窝。梁可问他：“它几岁了？”
　　“快两岁了。”
　　“那好大只哦。”
　　“金毛长得快。”
　　梁可好奇：“听说金毛小时候恶魔，长大了天使，Jack以前拆家吗？”
　　“拆，还爱偷吃东西，小坏蛋一个。”顾行知的大掌揉了揉狗头。

　　阳光洒在窗台上，Jack趴在毯子上，顾行知蹲在它身边。
　　梁可觉得这画面挺温馨的，可惜Jack身上一股味儿。顾行知说它刚回来，在宠物医院做了简单消毒，没彻底洗澡。梁可皱了下鼻，明晃晃地嫌弃臭狗，她的车也送去洗了。
　　顾行知起身，笑着说：“过两天洗洗就不臭了。”

　　顾行知送梁可回1201，站在她家门口说：“一起吃午饭？”
　　梁可扁了下嘴，“我这天天蹭饭，也挺麻烦你的。”
　　顾行知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解释道：“早上睡晚了，起来已经十点，就没做早饭。”
　　“哇你也会睡懒觉啊！”梁可感慨，“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极端自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动早起的人。”

　　“我当然会睡懒觉。”顾行知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我还会叫外卖。”
　　梁可诧异：“原来你要请我吃外卖……”
　　“对，垃圾食品。”顾行知点开软件，汉堡、炸鸡、芝士球，“任君选择。”

　　梁可笑得眉眼弯弯的，她昨晚戳着沙拉抱怨过，又吃草，啥时候能吃油炸大鸡腿呀。

　　顾行知进屋，坐在沙发上下订单。
　　梁可让他帮忙把圣诞树搬到阳台，她本意是两人一起拖过去。想不到顾行知叫她站到一边，别挡着道，他一个人，不见费多大的力便抱住底座，扛了过去。

　　外卖来得很快，十五分钟便送到了。
　　梁可斯文地握着汉堡，浅浅咬一口，她问：“解封之后你要去上班吗？”
　　顾行知道：“居家办公，我的岗位没那么重要，公司缺了我照转。”
　　这说得梁可就很好奇了，“您什么岗位？”
　　“试用员。”顾行知一笑，“针对FITNESS的产品，列出改进计划，定时反馈就行。”
　　梁可评价：“好工作。”

　　顾行知年后打算把1202简单装修下，除了拆厨房一面非承重墙，把厨房做成开放式之外，其它的大格局不变。他初回北京，人生地不熟，梁可热情地说，之前梁暮家装修，找了一家很不错的公司，可以介绍给他。
　　顾行知笑着看她：“谢谢梁小姐。”
　　梁可的眼睛顾盼生辉，“不让我叫顾先生，你自己却叫我梁小姐。”
　　“那叫什么？”
　　梁可突然想起昨晚，她的心脏砰砰快速跳了两下，“你叫我小可吧。”
　　她又说：“这样显得亲切一点。”
　　“好，小可。”

　　这两个字与梁可脑海中的声音叠加，过于熟悉的感觉逼得梁可转头去看他。
　　顾行知仍是一贯的神情，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
　　周六。
　　梁可接到了潘晓涵的微信：“可可，要不要出来玩？”
　　梁可赴约，两人去做美甲。梁可把手机里的照片给潘晓涵看：“晓涵，你看，这是不是同一条狗？”两张图，一张是Jack；另一张是“闲来无事做点饭”视频里以前撒欢的小金毛。

　　潘晓涵：“我只能看出是同一个品种。”
　　梁可：“废话。”

　　“金毛长得不都一样嘛，不是主人的话，谁能看得出区别呀。”潘晓涵委屈地说，这可真不能怪她眼神不好。她问：“你要养狗吗？”
　　“不养。”梁可扣下手机，嘀咕：“蹭别人家的狗儿子玩儿，就是不知道它爸是不是个好人。”

　　潘晓涵没听清，梁可把话题转开了，“不知道能撑多久。”她坐在窗边，斜向下看，能看见她以前的Miss COCONI店铺位置，已经围上了围挡，里面在装修。梁可看到挡幕上有巨大的品牌logo和coming soon，是一家国产潮流女装店租下了这个铺位。
　　潘晓涵顺着梁可的目光看去，“线下零售业不景气，有大集团撑腰的品牌都不一定能度过这个冬天。”

　　她们都懂，趁早止损是好事。梁可问潘晓涵：“说吧，今天约我什么事儿。”
　　潘晓涵这姑娘，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平时干活儿很利索，梁可跟她合得来。

　　潘晓涵说：“可可，我找了新工作，在一家MCN机构做运营。我看了你账号这几期的内容，很精彩，涨粉很厉害，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们公司合作？”
　　“说说。”梁可来了兴趣。

　　“你现在做的垂直领域主要是服饰穿搭，当然，为了清货，我知道。圣诞那集流量达到了峰值，但后面两期有所回落。现在的视频内容可能过于集中在‘物品’上，而没有把你个人的ip推出来。”潘晓涵认真地和她分析，“像我这种女生——没什么钱的，点进你的视频看，猎奇心态居多，哇这个包包好漂亮——实际上，我也不会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

　　梁可点头，确实存在这个问题。奢侈品受众与网络短视频观看群体，人群是不匹配的。
　　所以她在后台询价中筛选出真正的客户，花费了很多时间。

　　潘晓涵高高的马尾束起，依旧是她俩初见时的模样。梁可当年从ESMOD学院毕业回国，学的是时装市场营销和管理，借着家里的资源开了买手店。开店初，拉预算、进货采货、视觉陈列，她都亲历亲为，累够呛。
　　当老板之后才知道，招员工比找对象还难。
　　潘晓涵是数据统计专业的，对时尚业感兴趣，便来应聘店员。梁可一开始还怀疑她能不能行。

　　她入职后一边跟梁可哭喊“原来这行没那么光鲜”，一边帮她拉出了店内的出货数据，哪个类别卖得好，表格分得清清楚楚。后来梁可把商品组合框架交给她，预算也由潘晓涵来做，梁可自己，倒是安安心心地做一个buyer了。
　　后来店铺生意起来了，梁可扩招员工，潘晓涵做副店长；疫情突如其来，裁员裁到只剩潘晓涵。她们始终并肩战斗。

　　潘晓涵的眼眸清亮，看着梁可，继续说：“所以可可，我觉得你可以往两个方向走，一是继续高端猎奇路线，走专业性道路；二是打造个人的ip，把你自己推出去。第二条路更好，变现更快。”
　　梁可笑着问：“做网红是吧？”
　　“做网红可不low。”潘晓涵也笑，“我们公司的头部网红赚得不比小梁总少。”
　　梁可说：“好，晓涵，我回去想一想，再答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