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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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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满身如练的月光,一身如雪般的白衣,束着一条云纹抹额,肤色白皙,俊极雅极,如琢如磨。他的目光过于冷漠,神色间有霜雪之意,走动间一股冷冷的松风寒意夹杂而来。
从头到脚,一尘不染,一丝不苟,找不到一丝不妥贴的失仪之处,谁人看了他不得赞一句皑如白雪,皎若明月。
江澄认识来人,正是当今最宠爱的儿子,如今的储君太子蓝忘机。虽然身后带着不少的侍卫,可此处虽近宜昌,到底算是荒郊野岭,白龙鱼服到宜昌,也实在不是一位合格的储君该做的事,不禁喃喃道:“太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发现太子看着自己时,眼神寒凉的仿佛能杀人,而看向魏婴时,却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可江澄很清楚,蓝忘机不可能见过魏婴,因为魏婴说过,他从小就在夷陵长大,直到举家搬到云梦,才算出了趟无门。而蓝忘机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成年之前便将他随时随地的带在身边,教导他为君之道,治国之策,自然也不会有离京的机会。
江澄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们有任何可能交集的机会,更想象不出来,他们有所交集的地点。
偏偏魏婴听到这人的声音时,那一惊一乍的不复往日的从容,再加上蓝忘机的表现,实在是让江澄不得不惊疑交加。
魏婴虽说早就猜到蓝忘机会出现在宜昌,可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没住客栈,又跑了出来。之所以没猜蓝忘机是前往宜昌的路途中,是因为他来的方向与魏婴逃出宜昌的方向一致,而且蓝思追亦跟在蓝忘机的身后不远处,也算是个明证。
魏婴不免口中泛苦,自知自己这回是真的避都避不开了。
江澄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魏婴不过是商户之子,按理来说也不认识蓝忘机是什么人,况且不知何缘故,蓝忘机明明看着魏婴的眼神十分温柔,但之前未近前时说出来的话却显出几分恶意,让他更不敢让魏婴与蓝忘机有所接触,便忙向前一步拱手执礼,毕恭毕敬道:“云梦江澄参见太子殿下。”
蓝忘机淡淡道了一句:“免礼。”
江澄已算是极为出挑的俊美,可和蓝忘机面对面站着,竟也逊色了几分,浮躁了几分。江澄到底是臣,而蓝忘机是君,便是他的态度再冷淡,江澄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气势上也就连比都不用比,就败下阵来了。
可江澄既然下了结论蓝忘机对魏婴有所误会,那么自然要做主帮魏婴解了这个误会,便不着痕迹的移了移身子,把身后的魏婴遮掩起来,随即又微微抬起头来,恭敬道:“殿下恕江澄愚昧,不明白您刚才所说是何意?”
若说方才江澄拱手执礼,出于礼节,也因为江家乃是父皇母族的关系,蓝忘机不免要道一声免礼。可看到江澄护着魏婴的殷切,让早把魏婴视为己物的蓝忘机十分不悦,也就无意与他解释。
他一语不发,目不斜视,就这么静静站在江澄对面的表现,看在其身后的蓝思追眼里,后意的往前一小步,道:“江公子,你旁边的这位公子是太子府的逃奴,我们抓他好久了。”
魏婴闻言一惊,忙跳出来分辩:“什么,我不是!”
“这……怎么可能!”江澄终于明白蓝忘机很可能是认错了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忙为魏婴解释:“殿下,这一定是搞错了,阿羡都没去过京城,怎么可能是太子府的逃奴。。”
江澄虽然和魏婴才认识三年,可对魏婴知之甚深,况且魏老爷和魏夫人亦喜欢魏婴多交些朋友,对江澄每每过府拜访也十分欢喜,便提过不少魏无羡小时候的趣事。
这些事,编是编不出来的,所以江澄为魏婴作辩时再理直不过。
“江公子,并没有搞错。”蓝思追能得蓝忘机重用,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既然知道太子殿下对魏公子的势在必行,为虎作伥起来也知道该往哪处发力。他轻轻的扬起嘴角,语气温和却十分肯定地道:“三年前太子府逃跑了一名私奴,我们抓了很久,后面发现他逃到了云梦。”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那名逃奴。”魏婴不可能事事都让江澄出头,在这种情况下,容易让旁人产生他在心虚的错觉。况且他也认为蓝忘机没可能认识自己,所以蓝思追这一说,他就信了,觉得这八成就是一场误会,人也就放松了许多。
最重要的还是蓝忘机那冷淡的表情,和自己由始至终在脸上戴得好好的面具,也给了魏婴不少的信心。他当即出来侃侃而谈,试图尽快说清误会,好摆脱掉蓝忘机这个大麻烦。
遂道:“再说我可是有户籍的,怎么可能是逃奴,你们搞错了。”
蓝思追听罢,不急不徐,偏又不依不饶的逼迫道:“既然如此,那麻烦公子拿下面具,让我等确认一下。”
提到要摘面具,魏婴又傻眼了。
魏婴可没忘记,蓝忘机明明都同意他用忠心换取帮他申冤的机会,却在见了他摘下面具的容貌后改变主意的前世,生怕他再来一回前世的戏码,魏婴又悻悻的躲回了江澄的身后:“我都说了不是,为何还要摘面具。”
“户籍也有可能做假的。”蓝思追轻笑出声,他看着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咄咄逼人:“如果公子真的不是,就算摘了面具又何妨?”
“我……”
正当魏婴犹豫着要伸头死还是缩头死时,江澄已经自信的帮他做了决定:“阿羡,把面具摘了,让他们确认一下。”
当然,江澄也不是真的完全没脑子,他还试图给魏婴要一个事后不再纠缠的保证,于是用了一招激将法,“我相信以殿下的为人,不会随便抓人的,是吧,殿下?”
蓝忘机没有回答,江澄见状也知事不可违。
不过,这个保证在江澄看来本就可有可无,毕竟在他的认知里,魏婴来云梦前一直和他的父母一起生活在夷陵,逃奴之说不过是个误会,再加上君臣有别,江澄也不可能逼着蓝忘机发誓,只能叫一声“阿羡。”以提醒魏婴赶紧摘一面具,好继续他们的行程。
“我……”
魏婴才来得及说一个字,蓝忘机已经不耐烦的吩咐下去:“带走!”
“属下遵命!”
蓝忘机和蓝思追的一应一答,听得魏婴顿时乱了手脚,当即在本能的驱使下拔腿就跑。
蓝忘机虽然一直顾作冷淡,只在刚开始时用视线扫过魏婴,可是实际上一直都用余光观察着魏婴的一举一动。见人跑了,他甚至都没招呼蓝思追去追,反而自己的脚就已经跟上了魏婴的脚步。
“阿羡?”江澄没想到魏婴竟抗拒搞面具到这个地步,不免吃惊。可更让人吃惊的是蓝忘机竟然还亲自去追,更是让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江公子请留步!”蓝思追叫住想追上去帮忙的江澄,以势逼人:“这是太子府的私事,你是打算插手太子殿下的事吗?”
“我……”江澄又气又急,他看了一眼已经被太子殿下带来的侍卫们同样被压迫住的自己的手下们,狠狠着恼了一番。
魏婴跑得快,可他到底不如有武艺在身的蓝忘机,不过一时就被追上。
蓝忘机心知魏婴既然敢跑,肯定不会乖乖就范,再加上自己难得这么一路狂奔,觉得十分失礼失仪失态,于是羞恼之下,手中的避尘剑出鞘,用巧劲往魏婴身上一掷。
避尘剑的剑柄正正地击打中了魏婴的背心,随后又顺势飞回了蓝忘机的手上,由他收回鞘中。
而魏无羡被这一击击得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痛得呻吟出声:“可恶,好痛。”
蓝忘机缓缓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魏婴,不置一词。
“还有没有王法了!有钱有势就可以欺负人吗?”魏婴努力的爬起来,嘴里喋喋不休:“我都说了我又不是你府上的逃奴,你干嘛追着我不放啊!”
就在这时,一帮侍卫赶了上来,团团围住半坐在地上的魏婴,怕他一时激奋,虽知他伤不了蓝忘机,还是用剑尖指着他,不让他有机会伤人。
蓝忘机审视的看着魏婴,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梦中人,虽然声音格外熟悉,但他到底没想起梦中的那张脸,只能努力的按捺下心中的急迫,质问道:“既然不是,为何要跑?”
魏婴理直气壮的反驳:“你都要抓我了,我干嘛不跑?”
而蓝忘机一句:“你在心虚。”就揭下了魏婴色厉内荏的假像。
“我……我没有……”魏婴吞吞吐吐的想辩解,结果看到蓝忘机离自己又近了几步时,人更慌了:“你干嘛……你不要过来!”
蓝忘机压根不理会他的抗拒,蹲下身子就要抱住魏婴,为的就是去摘魏婴脸上的面具。
“放开我!说话就说话,你……”魏婴就不是那种会乖乖就范的人,挣扎间就来了个拳打脚踢,为的就是不想让蓝忘机看到自己的脸,不重蹈前世的覆辙,
可魏婴如今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又不像蓝忘机有着一身的武艺,所以他那点力气施展在蓝忘机的身上,不过跟挠痒痒似的。
三两下功夫,魏婴脸上的面具就从他脸上脱离,露出了那张出落得分外动人的容貌。
蓝忘机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