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他云十七

6、第 6 章

　　这一晚白落星竟意外的没有失眠，屋内漆黑一片，他分不清现在的时间点，被窝比他在宿舍要舒服温暖的多，还带了点洗衣液的味道，他很怀疑严墨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洗一次，那他可真是太勤快了，拇指姑娘都比不上他。

　　清明节连放三天，不用上班，白落星不着急起床，拔了充电器拿过手机一看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严墨是七点半给他发的消息。
　　早餐给买好了，到时候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但此刻白落星被床给封印住了一点儿都没有起床的想法，他打算早中餐并做一顿。

　　登上微信之后，昨天曲微微拉他进的那个群一晚上都没有消停，林莉娜的故事在他们口中变得越来越离奇。

　　而且他们的聊天也让他想起了一段不太愉悦的经历，白落星自认为自己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学生，在学校里也不会有很复杂的交际关系，可有一回放学的时候，有陌生人堵了他。

　　脸很陌生，而且还是外校的，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拳，白落星当时被打懵了，为了避免往后的事端，白落星选择不还手。
　　他以为这一帮人就会就此消停，但显然没有，隔一段时间白落星就会碰上他们，寡不敌众，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白落星不会轻易抵抗，总共挨打三次之后，白落星就再也没碰见过了，他们找上来的时候莫名其妙，消失的也莫名其妙，白落星至此都不知道他们会找上自己的原因。
　　他始终都没把这一段经历放在心上，对他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学习重要。

　　在他翻阅消息的过程中，老师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是他现在带的研究生小师妹在清明节过后会加入他们组现在的研究课题里，让他带带她。
　　白落星回了消息之后，严墨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醒了吗。”严墨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

　　“没醒都被你吵醒了。”整张屏幕都被严墨的脸给占满了，白落星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双眼皮，双眼皮的褶子很宽，瞳孔黑而亮，全身贯注看你的时候总是能让他掉进他的温柔漩涡里，白落星可不吃他这一套，在他眼里严墨像一只吐着舌头的边牧，傻了吧唧。

　　严墨轻笑着说：“那可真是抱歉了，早餐还没吃吧。”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吃了吗？”白落星冷笑。

　　严墨晃了晃手机，远离镜头戳着屏幕：“我这是黑屏啊，一点都看不清。”

　　白落星不情愿的翻了个身后坐起来，打开了灯：“现在看清了吧，我还穿着睡衣，我打算今天一天都不起床，行吗？”

　　“可以啊，当然行。”严墨巴不得他赖在床上一整天，哪儿都不去，最好他回家的时候白落星还在床上。

　　得，白落星听出来这，严墨又在逗自己。

　　“我挂了啊。”白落星不想在他这浪费时间，“我还有东西要看。”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正好我也要去忙了。”严墨也是抽空才给他打的电话，单天海也在叫自己了。

　　回到审讯室的隔间里，严墨抱着胸一脸严肃的看着女孩。
　　根据在教室里留堂的学生说，当天来教室里找林莉娜的女孩一共有四个，根据她们每个人的描述来说，当天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是五点四十五，她们四人到教室是六点钟左右，四人把林莉娜拖到天文教室的目的就是把她当沙袋，纯粹就是发泄而已，拳打脚踢之后抢了她的零钱之后就去了学校外面的小超市，小超市里也有四人的消费记录以及录像。
　　从超市里出来之后四人又去了商场吃饭，吃完饭之后四人在ktv呆了一夜。

　　所以总的来说她们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但光从她们不屑的眼神和听到林莉娜死了之后的反应，严墨觉得她们依然不可饶恕。
　　纵使她们最后没有杀死她，但林莉娜的死和她们脱不了干系，严墨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校园欺凌者，尤其这种欺凌者的身份还是未成年学生。
　　未成年的身份好像给了她们很大的便利，她们丝毫意识不到他们犯了多大的罪。

　　审讯室女孩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严墨的耳朵里。
　　“哦，林莉娜啊，我就是单纯看不惯她，她死了活该呗，你看到她手腕的伤口吗，都是她自己割的，她早就不想活了，我要是她我也想死，没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老太婆拖后腿，死了也好，学校也清净了，我看没准她就是自杀的，想死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很符合她欺凌者的样子。

　　“你们还要问到什么时候啊，我还赶着回家呢，我爸妈还没来吗，我能说的都说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我真没杀她，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杀她，她死了我们还得找另一个被欺负的对象，像她这种顺从的小白兔可不多了。”

　　半个小时似乎已经耗尽了女孩的耐心。

　　单天海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也是和严墨同样的表情，一脸愁容，看到她们被女警官带出去的时候他就在感概：“你说同样是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小孩，林莉娜不是她们杀的没错，但是她们就没有愧疚了吗，她们留在林莉娜身上的每一条伤痕都是一把小刀，她就算没出这个意外，心理迟早要出事。”

　　女孩出来后就欣喜的跑到父母的怀里，严墨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一言不发，他想着要是他当初没有发现的话，白落星是不是也会像林莉娜一样被逼上绝境。

　　“唉，有人一家三口团团圆圆，有人连外孙女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单天海看着团聚的家庭感叹着说，“要不是她们没有拦住林莉娜让她回家的时候，估计就没有这么多的连锁反应了。”

　　确实很刺眼，昨天老人家倒在地上的那一幕严墨还记忆犹新。

　　“你怎么今天一言不发啊。”单天海撞了撞严墨的肩膀，一般遇上这种愤恨地场面严墨比他自己还夸张。

　　“我能说什么。”严墨下颌线绷紧，抿唇看他，他总不可能说他想起了自己的校园时光，想起了白落星被人堵着角落挨揍的场面，他从生理上厌恶这些欺凌者。

　　“不想说就算了，那吃饭去咯，今天中午食堂的菜应该不错。”单天海推着他前进。

　　“学校周围的监控都调了吗。”严墨猝不及防的问。

　　“嗯，你不会是亲自要去看吧，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单天海有点累，他真是受不了严墨这个样子，显得他工作一点都不认真。

　　“你不去吗？”严墨反问，“学校的后面是一大片空地，空地后面就是建筑工地，还有一个人工湖，连门都没有学生根本不会走那边，就更别说是监控了，只有前门这有监控。”

　　“算了算了，陪你一起，等吃完饭就去行吗？”单天海拗不过他只能答应他，“但你也别抱希望，我估计不是外来人，天文教室那么偏的教室，有嫌疑人也只是学校里的熟人，这小姑娘得遭了多大的恨，你上报的那个群，真是震惊我一整年，我读书的时候学校也没这么多事。”

　　严墨叹了口气：“先去食堂吃饭吧。”再急也没用，如今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了，班主任那也得不到更多的消息，林莉娜独来独往，学习成绩中游，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乖的学生会遭人伤害亦如白落星。
　　但白落星和她又大不一样，白落星自信、耀眼，就是这样优秀的他也会招来霸凌。
　　这一切的根本不出在他们自身。

　　吃饭的时候严墨又给白落星打了电话，这回白落星起了床。

　　“哟，终于舍得离开你那温暖的小窝了。”严墨左手举着手机，右手用筷子夹着食物送进嘴里，一点都不介意单天海的存在。

　　白落星用微波炉热了严墨早上留下来的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不情愿的点开免提之后就没在管了，严墨问一句他答一句。

　　问了好半天严墨才说到重点：“这件事你就别管了，那个群你也退掉，烦人得很。”

　　“有什么可烦的。”白落星不解，“我为什么要退掉。”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严墨吐掉嘴里得骨头，他总不能说担心他看到里面的发言会想起某些不好的事，白落星至今都不知道是自己帮他摆平的那件事，不过他也不想让白落星知道，他一个人默默记得就行。

　　“总之你好好休息，等我回家。”严墨反正有办法，大不了偷偷拿他的手机退掉就好。

　　“你和你哥在打电话。”单天海等电话一挂八卦之魂就起来了，以前严墨在他面前打电话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给他女朋友打呢，语气也太耐心，太温柔。

　　严墨撂下电话，扒了一口饭：“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你女朋友呗。”单天海随意一说。

　　“你什么时候说我有女朋友的，你那只眼睛看出来的，你可别乱说啊。”

　　“我猜的，你长得这么帅，好歹也是警局一枝花吧。”单天海肆意的打量他，“你不会到现在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吧。”

　　严墨继续扒饭，有点怂：“没谈过怎么了，犯法吗。”

　　严墨收起那份独属于他自己的乖张，这场景可不多见，算是让单天海在他面前找回了一点场子。
　　单天海摇头，嘴角撇起一抹弧度：“唉，也是可怜人啊，难道你就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吗？”

　　严墨停下动作，单天海一看就有戏，一般像他这样的人心里多半有个白月光，一直在那等着呢。

　　“快说说。”单天海就想知道像严墨这种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到底喜欢哪样的女孩，连局长的女儿都敢拒绝，“柳爽那样的大美女你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你喜欢那种小白花类型的。”

　　“都不是。”严墨果断开口，朝他招招手。

　　单天海凑了过去，抽出筷子，用另一头敲着他的头说：“吃完了没，吃完和我一起去看监控。”

　　不过两人到最后也没看到监控，一条新的线索发了过来。

　　单天海撞了一下严墨的肩膀：“爽姐发给我的消息，卧槽，林莉娜死亡的时候还怀着孕。”

　　严墨听到后低声骂了一句，这女孩遭受的恐怕还不是校园暴力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