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他云十七

12、第 12 章

　　白落星舌头顶了一下后腮，这么多年过去还真是一点没有变化，向外寻求帮助一点都没有用，只能当事人自己默默扛着或者是独身反抗过去。

　　显然这两个方法都没有用，白落星失败过，林莉娜也失败过，只不过相较之下林莉娜失败的更惨烈一点，但从源头本质上这两件事根本没区别。

　　严墨一时梗住，他心思还是不够细腻，怎么把白落星遭受霸凌的经历扔在了一旁，看到他触景生情，他心疼得很，他狠不得穿越回去遭受霸凌的是他自己。

　　白落星已经尝不到嘴里的甜味，向窗外探出手去接雨滴，雨滴落在手心冰冰凉凉的：“继续吧，这其中一定还有更多的故事吧。”

　　严墨舔了舔唇，似乎有点不太忍心，这后面的话似乎会让他更添堵。

　　“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想知道。”白落星将手收回，甩了甩手俯身往副驾驶的方向，从储物箱拿了一支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后朝窗外吐烟圈，接着左手搁在车窗上，夹在手指中的烟头朝外燃烧，没再吸下一口。

　　白落星从小就是个三好学生，严墨在青春期的时候因为好奇所以早早的就接触过香烟，但尝了第一口被呛到之后就再也没碰过。

　　按理说像白落星这样的人是不会接触这种危害身体健康的东西，可惜他平静且顺畅的生活被打乱，从此天翻地覆。

　　严墨第一次发现白落星抽烟是在白叔叔和他妈车祸后他们俩去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因为放心不下进入房间之后就被烟味呛住。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好青年颓废的坐在床尾吞云吐雾，周围布满烟头，姿势略带生涩，一看就是刚学会。

　　尽管白落星有多小心，但是车厢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弥漫，如今的白落星抽烟姿势已经很熟练还略带这一点赏心悦目，但严墨就看不惯他这样用尼古丁麻痹自己。

　　严墨一口将硬糖咬碎,口腔里尽是青葡萄味他又扔了一颗糖进去才说：“据康雨萱的口述了解到当天下午放学后因为有学生问她问题所以她在教室停留了一会，所以那些女孩在教室里明目张胆对她实施暴力的时候她亲眼目睹，并且在此之后林莉娜被她们拖去天文教室她也是知晓的。最后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就是康雨萱在碰见她们一行人之后并没有急着出回家，而是又返回办公室备了一下课，直到看到那群女孩从图书馆走出来。”

　　白落星盯着烟头的火星道：“那她是不是去了一趟天文教室，她去了之后林莉娜是死还是活。”

　　严墨望着他的侧脸道：“据她描述，她说她赶去了天文教室，当时林莉娜还活着，她们还聊了一会儿天，康雨萱说林莉娜向她求救说自己肚子疼，但康雨萱没理她最后一个人离开了天文教室。”

　　烟头即将燃尽，白落星吸了最后一口，白雾伴随着吐气出来：“她为什么忽略掉她求救的声音，她明明可以不用死。”

　　严墨低下头，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人心冷漠，作为应该有着仁爱之心的教师却没有师德也没有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康雨萱有能力管理好一个七十多人的班级，却偏偏忽视了一个女同学。

　　严墨到了一颗又一颗糖，极其酸涩的味道蔓延开来，饶是他习惯了糖的味道都受不了：“那就只能问她自己，她已经被带回了警局，她也有嫌疑，有可能她在撒慌，核查过监控确实在大门口看到了她的身影，但她也有可能是从后面绕过去杀了林莉娜。”

　　白落星还保持着夹烟的姿势，直到视线里出现曲微微的身影。

　　曲微微看到熟悉的车牌直奔驾驶位而来：“白老师，你怎么在这？”

　　白落星动了动手指嗓音沙哑：“可以帮我把烟头扔了吗？”

　　曲微微小跑过去扔了烟头回来，扒着车窗喘着气问：“严警官，我想问问是不是找到凶器就能找到凶手。”

　　严墨：“很难，凶手也不是傻子，也不会在凶器上留下身份信息。”

　　曲微微略微有些失望：“哦，是这样啊，我以为找到凶器就能找到凶手的。”

　　严墨挺同情她的，作为林莉娜唯一的好朋友，也不和其他同学一样歧视她，在林莉娜被杀后还一直为她奔走，这一点就足够敬佩。

　　严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给你一个交代，你还是要往前看，未来还长着呢，好好学习，我们还有事。”

　　曲微微：“那好吧，白老师，严警官，再见。”

　　曲微微走之后，严墨发现白落星还在看着一个地方出神：“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白落星收回目光，“她的手链挺好看的。”

　　严墨对他的话摸不着头脑：“谁的手链。”

　　“曲微微的。”白落星升上窗户发动车子，“现在送你去警局吗？”

　　“去啊。”严墨说，“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买一条送给你。”

　　白落星打着方向盘：“不用，那是女孩戴的。”

　　严墨笑了笑：“也有男孩戴的，而且这东西应该不分男女吧。”

　　白落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康雨萱约曲微微见面是聊什么。”

　　“没聊什么。”严墨注意力放在窗外，西城一中历史悠久附近的居民楼也很旧了，因为在学校附近的缘故一般一层都开了各种店铺，以小餐馆居多，因为是小本经营做的又是学生生意，所以安装摄像头的很少，一般也都是对内安装，在屋外安的很少但也有，学校后面又是被挖掘的建筑工地，还真是绝佳的犯罪场地，“就是康雨萱心虚，想找曲微微了解情况，怕林莉娜对曲微微说她的小话，警告曲微微让她不要多说闲话。”

　　到了警局之后白落星没急着离开，而是对严墨说了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我等你下班，我们今天出去吃吧，我懒得做饭。”

　　严墨首先是开心，然后看了眼手表：“还早，我下班时间不定，可能会无聊，你确定要等。”

　　白落星：“嗯。”就算无事干也好比自己一个人呆在家，这里好在离严墨近一点。

　　想不到白落星居然也有缠着他的一天，严墨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到处逛逛，虽然这里有点偏僻，但还是有可以玩的地方，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严墨几乎是几步一跳走进警局的，单天海一见着他就把各种分析报告交到他手里：“总算是来了，等你很久了。”

　　说着说着，单天海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往外一探：“你哥送你过来就这么开心。”

　　严墨翻着报告，粗略一扫：“当然，你是独生子女你不懂。”

　　单天海眼光扫道白落星的车：“你哥还没走。”

　　严墨一手叉腰，忍不住炫耀：“我哥说等我下班带我出去吃饭呢。”

　　单天海被他刺激说不出话，严墨是兄控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不难猜测严墨要是谈恋爱的话绝对是个恋爱脑。

　　把报告甩在他手上，单天海碰见刚出来的人说：“爽姐，你要不要考虑喜欢别人，严墨他身上有哪一点值得你这么坚持不懈，他不就长得比普通人英武了点吗，其他也就那样。”

　　严墨耳朵尖着呢，用报告刮了刮他的后脑勺：“别再别后玩捧高踩低那一套，没人吃。”

　　单天海无辜求助：“爽姐，你得为我做主。”

　　柳爽对此无奈一笑。

　　“爽姐，别搭理他。”严墨把单天海挤到一边，“那两个男孩今天被审的怎么样。”

　　柳爽叹气：“今天还是我爸亲自省的，结果还是和上次一样，全被律师给拦了下来。”

　　*

　　车内空间太挤有加上很闷，白落星推开车门打算出去走走，和严墨描述的一样，白落星来的过程也有些印象，这里道路比较空旷，道路两旁都是三层的居民楼，一看就是上个世纪自建的房子，院子里还晾着衣服，一看就很有生活气息。

　　再往前走就比较现代一点，一路走过来白落星看到最多的就是便利店和奶茶店，沿途他还发现了一家酒吧，酒吧对面就是一个小商场，走的有点累了，白落星随机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瓶水，就坐在一旁划着手机。

　　一般放假的时候白落星都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工作的事，工作费脑，白落星需要时间将脑子里积压的东西清空，要不然他每天都是拖着沉重的躯体在前进。

　　乐月发了很多条消息，带着耳机听了几段，无非都是为他哥哥的错误买单，当面已经说的很清楚，所以白落星没有回复。

　　他这个人性格很无趣几乎没有要好的朋友，他点开置顶的那个群，群里聊得依旧火热，大部分人对于明天正常上课抱有很大的情绪。

　　再者就是对杀害林莉娜凶手的猜测越来越离谱。

　　前一两天进这个群的时候，也只是有关于她和很多男人周旋的桃色新闻，但今天一看具体的姓名出来了。

　　这时便利店的风铃声一响，进来了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孩。

　　起初白落星没太注意他们，依旧刷着手机，群里还曝光了图片，信号不好白落星很有耐心等着图片加载出来。

　　在等待的途中，两个男孩把买到的一堆东西甩在桌面上，还砸到了白落星的手。

　　他们看到了也浑然不在意，两人都点了只烟，吞云吐雾之间说着下流的话。

　　“没完没了是吧，她死了关我们什么事，还有张洄一开始都商量好了，孩子检测出是他的就让他一个人抗，我们对他也够好了，都让他第一个上了，他还要怎样。”

　　“死了都死了还阴魂不散，要不是看她漂亮还轮得到玩她，别说，她还真和其他女孩不一样，别的勾勾手就闻到骚味了，她真是干净，哭得一颤一颤像只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