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l》依**襟

49、第 49 章

　　做了个深呼吸，接过主持人递来的乐器，把手指对准每个孔，我清了清嗓子仍然掩饰不住紧张，我能感觉到我的裤管被风吹得呼呼直响，还抖个不停，请原谅我这么说我的裤管而不是我的双腿。是吧？台下的木头们，桥墩们，我希望你们都是没有生命，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努力回忆着曲谱，又清了一下嗓子，我开始吹奏我那首非专业的《彩云追月》。

　　越吹越没感情，越吹身体挺得更僵直。难道我吹的曲子不是叫《彩云追月》吗？为什么从左侧的帷幕后被我吹出了一条长长的眼镜蛇？我扫了一眼左侧正向我爬来的眼镜蛇，又扫一眼右侧幕布后的童馨，再低眉扫了一眼我手中的葫芦丝，这是不是葫芦丝啊？还是养蛇人惯用的蛇哨？我不敢停，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停，不是拿下葫芦丝这么简单，是让那条蛇停下来，别再靠近我，这万一它咬我一口怎么办？

　　额上渗出了细汗，嘿，中国的同胞，你在后台还好吗？出来救救我吧，你家这宝贝我惹不得，也根本不敢惹。台下的玛丽打出一声响哨，一脸祟拜的样儿。我的脸皱成了一块苦瓜，巫婆姐姐，祟拜是吧？要不，咱俩换换？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吹着什么，边吹边后退，眼镜蛇则边扭边前进，不记得在台上和它一起绕了几个圈，它似乎扭得越来越兴奋，我吹得口干舌燥，盯着它那一对亮绿的小眼珠，打了不知多少个寒颤，可不可以中场休息啊？我只想停止，蛇宝宝，你不累可我马上就要上气不接下气了，还得挺着吹，我要是休克倒地，给你来这么一口，直接不用抢救了。

　　台下的人们还真是没有音乐细胞，被打了鸡血似的尖叫个没完，主持人更无良，赞美一堆。我只好嘴里乱吹一通，又在心里狂唱那首歌：有谁知道我的苦／有谁了解我的痛／有谁理解我的心／谁又在在乎我伤悲。

　　我决定这次一定要把蛇给引回后台，不管那同胞在不在，里面总有人会搞定它的吧，好过我一人孤军奋战。能让它跟着我进后台，好歹不知情的都当我是华丽丽的退场，我这可是拼了小命的给中国人长脸呀。目测了下距离，我一步一步的往童馨方向退去，才躲到帷幕后，童馨就叽哩咕噜的对蛇念咒，那条蛇颤抖起来，像被涂过强力胶水似的，直挺挺的晾在地板上。

　　“巫…婆…啊。”我全身软了下来，真的没力到三个字要分着说。

　　童馨伸过手来，用指关节敲了下我的前额道：“敲你个脑膜炎出来哦，骂我巫婆，早看出你不行了，隔太远我又控制不了它。”

　　我深吸几口气道：“你学过巫术哦，管不管用？别等会儿它突然弹起来吓晕人。”

　　“不知道，我也只是试一试，这是送米纳多那位酋长的蛇。以前带来我家，每回就这么念着让它睡着的。”

　　“睡？可是，可是这蛇怎么会在这里啊？刚才就差没吓死我了。”想起它爬出台来的样子，我又打了个寒颤。

　　主持人报了下一个节目，走过来要回湿透的葫芦丝，又惊讶的看着我，我急忙解释道：“抱歉，不是口水，是我掌心的汗。”

　　童馨早就侧过身子，忍住笑给憋得很辛苦。我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道：“带我离开这里吧，出去让你笑个够，我身上寒气阵阵的受不了啦。”

　　“不行，你看着它，我们不能让蛇就这么晾在这儿睡，总会醒的。”

　　“不是吧？还让我看着它？你瞧瞧它那对亮绿的小眼睛，就连睡着了还是这么吓人。”

　　“嘘，别激动，你不看着它哪知道它醒没醒呀？我得去后台找刚才那同胞问问，这酋长的蛇是不是他带来的，又是怎么得到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这就是酋长的那条蛇？”我尽量拖延时间，好让童馨在我身边多呆一会儿，要是它醒了，童馨还可以让它再睡着，要是我看着它醒了，还不直接扑过来咬一口啊。

　　“看蛇皮上的纹路啊，你见过这种蛇吗？我去问问，很快回来。”很显然，童馨也直接把我晾在这儿，转身走了。

　　欲哭无泪，我苦着一张脸，盯着那对小眼珠，紧张兮兮的哼着催眠曲，蛇宝宝，睡久一些吧，拜托。

　　台上震得人耳膜发胀的交响乐又来了，我对着蛇继续狂唱催眠曲，这么吵你要忍着啊，可千万别突然醒过来。手心又开始冒汗了，呆在这里一分钟咋像一年那么长。

　　几‘年’以后童馨总算回来了，她神色凝重道：“肖乾，看来我真该把米纳多和多米纳给酋长送还回去。”

　　“怎么了？”

　　“他病了，他们族群可能要选新酋长，他把能送的一切都送人了，像在处理身后事，也许我该替我爸爸去看望他。”

　　“西雅图有印第安人的吗？我对印第安人的印象就是很神秘，喜欢隐居的。”

　　“当然有啊，西雅图还是由一位印第安酋长的名字而命名的呢，这儿原始丛林多，一年四季的景都有，特美丽的城市。”

　　“哦，那蛇？”

　　“同胞的助手会装进袋子的，至少他们知道蛇在这里了。”

　　“可我得叫玛丽一起回去，我在她家住了快一个月，你都不来看我，你还算个表姨吗？”我抱怨道。

　　“在这个国家里要学着怎么独立而自立，我要是管着你多了，还怕干涉你的生活，侵犯你的隐私呢。”童馨笑言。

　　“……”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