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l》依**襟

33、第 33 章

　　躺在昏暗的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不想动，麻木的躯体，麻木的心。郑欣趴在我手边已入睡，护士走进来，大力的扯开窗帘，强烈的光线有些刺目，闭上眼睛任由她换药，我垮了吗？没，从小父亲就说，做人要靠自己，今后我也不过是只靠自己，仅此而已。做个深呼吸，又想大声笑，为了防止被送进精神病院，我极力忍着。奇怪，郑欣怎么还没醒？护士这么大的动作，她没理由还在熟睡吧。猛得睁开双眼，却看到眼前站的不是护士而是童馨，吓了一跳。她放下在嘴边做着“嘘”动作的手，和郑欣一起望着我。

　　童馨道：“你，还好吗？”我又有了哭的冲动，今天有点儿疯：“童馨，对不起。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那天看了照片还骗我。”再次盯着天花板，要靠自己的人是坚强的，绝不允许自己流泪，我在心里说。她轻声道：“傻。错又不在于你，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郑欣紧紧握着我的手，冰凉的手里感觉到一丝温度。干妈又一阵风式的呼喊着冲进来：“欣儿，欣儿……”

　　她边喘着大气，边说：“哎哟，我说你们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今天你住院，明天她住院的。”说着转向童馨：“我说老板啊，你的酒吧什么时候才装修好啊？今天我女儿摔一跤，明天我干女儿再摔一跤，搞不好直接不要搞好了。”

　　郑欣道：“妈啊，别乱说话啦，和童馨没关系，是肖乾她……”也许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打住，无奈的看着我。

　　“干妈，是我自己不小心，可能我贫血，和我爸他们在里面聊了会儿天，就直接晕了。”我如是说。

　　“哎哟，你这孩子，体质这么差，贫血那可得补啊，叫你爸给你弄些红枣，枸杞什么的补汤吃吃。对了，还有多吃猪肝，猪红什么的，欣儿来个电话说自己在医院，晚上不回家就挂了，我以为又出什么事了。你们可真急人。哎，你爸呢？”

　　“我，我不知道。”我有些尴尬。

　　“我说老肖这人也真是的，常年忙里忙外的，也不能不顾家啊，你看吧，现在就一女儿了，住院，他人还不陪护着，就一没事儿找抽型，待会儿遇着他，我非得狠狠批他不可。”

　　童馨道：“大姐，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喝点东西，慢慢聊吧，让肖乾好好休息一下。”

　　干妈一拍手掌：“好啊，上次那个什么汁味道不错。”随后她又改口道：“哎呀，不行。今天我约了个帅小伙子，和咱们家的欣儿相亲呢，既然欣儿没事儿就赶紧过去，让人家等着就不太好了。”

　　此言一出，我知道我的脸色苍白如死灰，好个多事之秋，我看还有什么打击是我肖乾承受不起的，来吧，都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郑欣着急的看着我，童馨楞在原地，我闭上了眼睛，直接当挺尸吧，反正都半死不活了。干妈干咳了一声，也哑了。

　　“妈，什么年代了，还相亲。我不去，我要陪肖乾。”郑欣嗔道。

　　“哎，你这孩子，有什么好害臊的，你看看，现在都7点多了，8点人家可就到了，肖乾有这老板陪着，她人实在，你就放心吧，省得啥都做不好，还碍事。等肖乾好了，我也帮她找一个，要和你这个一样帅的，早等你们开枝散叶，我的儿孙满堂啊。走走走，回头再来陪肖乾。”

　　我微笑着说：“欣，赶紧去吧，初次见面，迟到可不好，破坏形象，哪个帅哥能看中你这样的美女，那真是他的福气，你还吝啬于为帅哥赐福吗？”平静的语气，微笑的脸，仿佛说违心话的不是我自己。

　　“乾，你……”郑欣的眼底有暗涌，她脆弱的心很容易受伤。我视若无睹，继续伤害她：“再磨迹就真迟到啦，没准等你回来就真的带个帅男友来陪我了。”

　　干妈笑容满面道：“是啊，那男孩，人实在，既孝顺又能吃苦，自己白手起家啊，短短两年时间就开起了什么鞋的专卖店，现在分店都有五家啦。我见过他几次，懂礼貌，又细心，言行举止都像很有修养的人，哎哟，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啊。欣儿，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妈，我根本就不喜欢男人，我喜欢……”

　　“干妈，欣的意思是，她根本就不喜欢普通的男人，她喜欢出众的帅男，估计这个是她钟意的款，您赶紧带她去吧。”我急切的打断郑欣的话，我知道她的后话会是什么，在某些时候，她固执得可怕。

　　郑欣严肃道：“妈，我喜欢女生，我就喜欢肖乾，根本就不喜欢什么男人，您就别让我去相哪门子亲了。”

　　干妈惊呆了，片刻后，她回过神来：“不一样的喜欢啦，我知道你和肖乾同班七年，从高中到大学，处得好，她平常太照顾你了，你这是依赖，妈都懂，但是女儿长大是要嫁人的啊，大家将来都会找老公，再生孩子，你还是可以照样喜欢她，像姐妹一样嘛。”

　　郑欣道：“妈，您不懂，那不是依赖，我是爱，我爱肖乾。”

　　干妈又惊呆了，她捂着胸口怒骂道：“你这个孩子懂得什么是爱？爱就是男欢女爱，要结婚，要生子，女的说爱女的，那是变态！这是有罪的，就算将来老了死了，会下地狱的啊！走走走，你马上跟我离开这里，以后不许你再见肖乾！”她尴尬的对我道：“肖乾，干妈对不住你，以后你和郑欣就别见面了，我没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她满嘴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啊。”

　　郑欣含着泪花看着我，她需要我的声援，需要我的肯定和支持，然而我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答道：“嗯。”心碎在麻木的身体里，到处都是麻木的痕迹，我继续装我的挺尸，不再言语。

　　郑欣哽咽道：“好，我去相亲。”相亲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我爱她，我爱她，但我不断的伤害她，不断的伤害她，我在脑中麻木的想着，但立即就被`干妈刚才说过的话给覆盖了，女的说爱女的，那是变态，这是有罪的，就算将来老了死了，会下地狱……女的说爱女的，那是变态，这是有罪的，就算将来老了死了，会下地狱……下地狱有什么可怕？我现在的生活犹如炼狱，可我拿什么爱她？从上次炒老板鱿鱼之后一直是无业游民，又忽然失去了母亲，假如奇哥说的是真的，我很快便也失去了父亲，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空有爱情又何用？我恨不得给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