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狐狸》池硯

13、第 13 章

　　入夜后，结束一天工作的徐深，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与未化形前所居住洞穴相似的幽暗和逼仄，让他倍感安心。徐深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思考着早上舒垣对他说的话。
　　换个工作地点或是换个住所，对徐深而言，并非难事。他不缺钱，因为活得时间足够长，根基深厚，也不缺人脉。但是他不想换。因为他想要安稳的生活。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再次篡改王一樊的记忆就可以了。问题是他现在正处于观察期，被检测到一丁点的灵气流动，就会遭到特管局的警告。徐深不怕被特管局关起来，他怕被胡哥赶出领地。
　　还不能请舒垣帮忙，因为王一樊作为受害者，同样会受到监控。
　　再等一段时间再说好了。如果到时候王一樊还纠缠不休，就用法术修改他的记忆。不过，徐深感觉他应该不用对王一樊施法了。因为今天王一樊并没有坚持留在店里，想来是已经对他失去兴趣了，不然这个傻小子一定会像半个月前一样，纵使没有中勾魂术，也会因为迷恋徐深而说出是自愿被他吸食灵气的傻话。
　　他失去了他的小兔子，因为他的贪婪。如果能克制一点就好了，徐深无奈地想。可是他知道，他根本做不到。贪婪是他的本性，没一次性吸光王一樊的精气，便是他最大的努力。

　　后悔也无济于事。徐深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去洗漱，把问题留给明天的自己。
　　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徐深蹙眉，斜睨着房门，不耐烦地问“是谁”。
　　门外没有回应。
　　谁走路的时候碰到他家门了吧？徐深没再理睬，继续朝卫生间走去。
　　咚咚咚。房门再次被敲响。
　　徐深大步流星地走向房门，透过猫眼，看见了屋外的人：是王一樊。
　　他不想开门，不想再见王一樊——这是最好的选择，对王一樊而言。
　　咚咚咚。可惜，门外的人不是这样想的。
　　“我要睡觉了，”徐深说，“请你回去吧。”
　　“你以为你能一直躲下去吗？”门外传来王一樊略显沉闷的声音。
　　徐深冷笑道：“我干嘛要躲你。”
　　“既然你没有躲我，那就把门打开。”王一樊说，“这么晚了，你也不想影响到邻居吧。”
　　徐深的确不想：保持较为和谐的邻里关系，是拥有安稳居所的必要条件。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因此而向王一樊妥协。徐深抬手掐诀，正准备对王一樊施法，让他离开，门外的王一樊却好似预料到了他的行动一般，先发制人地提醒徐深：“我劝你不要动歪心思。我知道你正处于观察期，而我也同样正处于保护期——你不想因此而惹麻烦吧。”
　　大意了，差点自掘坟墓。徐深烦躁地抓挠着头皮，心说果然一碰到王一樊，他就容易犯错。
　　“开门吧，”王一樊说，“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可说的……”徐深说，“就在门外说吧。”
　　王一樊问：“你确定要在门外说吗？”
　　徐深有些心慌，因为他不确定对方会说些什么。
　　见里面的人没有开门的意思，王一樊提高了音量，以此来要挟徐深：“关于你不是人这件事，我想你的邻居应该有权利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他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露出了徐深攒眉蹙额的脸。
　　“你到底想怎样？”徐深冷冰冰地质问道。
　　王一樊没有搭理他，而是推开徐深，自顾自地走进屋。
　　“谁让你进屋的？”徐深跟在王一樊身后，不耐烦地追问道，“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完赶紧走。”
　　王一樊坐到沙发上，指使徐深给他热一杯牛奶去。徐深双手抱臂，站在一旁揶揄道：“没有牛奶，只有狐狸奶。”
　　“你要是能射够一杯，”王一樊也玩笑道，“我也没意见。”
　　徐深没心情没他打岔，又问了王一樊一遍他到底要干嘛。
　　王一樊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睨着徐深说：“金主来找他养的男宠，你说要干嘛？”
　　徐深轻笑：“我记得我们已经终止包养关系了。”
　　“你又不是金主，”王一樊说，“凭什么听你的。”
　　徐深叹息道：“何必呢？强扭的瓜不甜。”
　　“真的很勉强吗？”王一樊质疑道，“你不是已经对我痴迷到不惜冒险吸取灵气的地步了吗？”
　　“那是以前。我现在已经对你没有兴趣了，”徐深抬手指着房门，“请你离开吧。”

　　“是吗？可我对你还挺有兴趣的。”
　　语毕，王一樊从兜里掏出手机，播放他提前录制好的音频——恼人的咒语瞬间响起，徐深因此失去力气，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王一樊走上前，捏住徐深的下巴，抬起他低垂的脑袋：“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挺好用的。”
　　徐深皱着眉头问他从哪儿搞来的这东西，王一樊得意笑道：“我作为被特异伤害过的人类，要求特管局提供一些克制特异人类的自保措施，他们还是很愿意提供的。”
　　人类创建的部门，说是保障特异的权利，真出了事，最后还是向着人类。徐深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怎样？”
　　王一樊半跪在徐深面前，捧着他的脸颊，讲明自己的请求：“我希望你不要离开，继续当我的小狐狸。”
　　徐深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王一樊凑上前，亲吻徐深的嘴唇：“因为我喜欢你，没有法术也喜欢你。”
　　徐深说：“我不喜欢你。”
　　王一樊将乏力的徐深打横抱起，抬脚朝更里侧的床铺走去：“没关系，这并不妨碍你继续做我养的宠物。”
　　“放开我！”徐深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用言语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王一樊将徐深放到床上，随后将其压在了身下。徐深继续用语言警告对方赶紧住手，奈何王一樊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脱着两个人的衣服。
　　徐深奋力怒吼道：“我跟你做，你把那玩意儿给我关了！”
　　王一樊轻抚徐深的脸颊，笑着劝说道：“你要趁早习惯，因为这以后就是咱们爱的主打歌。”

　　打你妹！徐深实在忍不了了，他猛地用力推开王一樊，然后下床走向沙发，拿起王一樊的手机，关停了烦人的声响。
　　王一樊愣住了。他看着闲庭信步走回来的徐深，难以置信地问对方：“你、你为什么能动？”
　　徐深反过来压在王一樊身上，笑眯眯地说：“化形几百年了，再没想出点应对人类咒术的方法，那我岂不是白活了？”
　　“那你上次为什么——”
　　“随随便便录一段咒语，就能降服特异，那特管局的人岂不是要失业了？”
　　王一樊见状，连忙提醒徐深：“你要克制。你现在在观察期，不能动用法术。等观察期过了的——过了之后，我可以随便让你吸灵气。”
　　徐深笑道：“你以为只有用法术才可以吸取灵气吗？”
　　王一樊困惑地皱着眉头：“不然呢？”
　　徐深对准目标，慢慢坐了下去，然后眯起双眼，睨着王一樊说：“不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和你做？”
　　王一樊掐住徐深的腰，与他调笑道：“那我亏了：又出钱，又出力。”
　　徐深边动边说：“那我给你钱，这总行了吧？”
　　王一樊翻身，将徐深压在身下：“我不要你钱，我要你当我的情人。”
　　徐深用腿环住王一樊的腰身，说我就是你的情人啊。
　　王一樊的身体摇摆不定，语气却格外坚定：“我不要那种金钱交易的情人，我要的是两情相悦的情人。”
　　徐深没有答应，只是用提问的方式提醒对方：“即便我是个狐狸精，只贪恋你的身体和灵气？”
　　王一樊说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肉身加精气便是完整的一个人，所以徐深贪恋的就是他这个人，怎么狡辩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