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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缘来如斯 ...

  •   这样义无返顾的离开,一直我都以为只会活在我的心里,我以为,我会一直一直很好地掩饰,直到我厌倦的那一刻。可是心却是这样不再听得我的使唤。似乎在这身体里的已不是自己,而真正的自己却尚未认清事实,而一味的努力。

      回到我的房子,忽然不想去找背包里的钥匙。按了按门铃,心里却清醒地知道不会有谁来给自己开门的。静静地转身,心里忽地很渴望渴望可以有宿醉一场。

      孤单终归是那样横亘在心头上的事实,在我必须直面它的时候,我总希望可以有那么一个罅隙足以包容无处可逃的自己,我真的不想太清醒。醉生梦死地逃避,有什么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并不喜爱孤独。

      可是每每,我都不断地寻找契机,逼自己承认孤独的事实。

      “喂,小丫头,你没有走错地方。”出人意料地这时刻房子里竟有人,更甚玩笑的是,这个人竟不是辰,而是沈初梵。

      “你怎么在这?”我淡声言,不想有太多意外的语气,那会使自己听起来颇为傻里傻气的。尤其对于他,沈初梵,我不想暴露自己太多的真相。

      “阿辰叫我来的。”他随口回答着。

      我没有接口。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以为沉默会不动声色地沉没我们周围的空气。可是突兀地,“房租,我已经存在你的户头上了。”

      我瞥了他一眼,张了张口,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生活总是这样爱开玩笑,在我刻意提醒自己那孤单的事实的时候,他就这样神奇地出现。那样英勇地击碎了即将包围自己那深不可测的孤独黑色。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最后总是自己这样一个人来来去去。

      这样想着,心里突然就燃起了一股浓的怨恨。

      猛地推开门边的他,径直走了进去。也不管他诧异地站立在那里。

      “小丫头,火气这么大?”

      我依旧维持我静默的姿势,只轻轻侧侧了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心里萌生了狭路相逢的味道。遇到他与辰,生活的步伐就开始愈加的混乱了。

      见我半晌不应语,“安薇伊,我惹到你了吗?”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此刻,他的声音里也带着气急败坏。

      为什么不理睬呢?忽然很有兴致地在心里低低地问自己。不知道,只是,自昨晚的别扭后,遇见他,心里总有莫名的火在蹿动。

      信手折了一枝花,又忽然心烦意乱的想起,这是辰特意种下的花。

      自己还未有什么反应,一直在身边的沈初梵就淡淡地叹了口气:“唉,怎么会这样呢?丫头你看起来可不似这样一个狠心的人啊。”

      “听过杜秋娘的《金镂衣》么?‘劝君莫惜金镂衣,劝君惜取年少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淡淡地说,似乎折了这枝花的不是自己,而仅仅是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得了吧。折了就是折了,找什么借口呀!”沈初梵一脸好笑地看着我。

      “是,就算我折了又怎么样?”心里的火气又一次蹿起。

      “什么就算,明明已经折了。”他压低声音说了声。可是我还是听见了:“你大可放心,我会和辰交代的。他不会说什么的,我确定。”

      “唉……”沈初梵突然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走了。

      其实,这不仅是辰爱的花,更也是我喜欢的花。自己在震颤的伴随下,似乎看见自己的手将心划出了点点血痕。本可以装做没有看见的,只是沈初梵的话非是就那样硬生生地要我知晓了。

      更何况这样的痛是一阵阵酥麻的刺激,微弱却难以忍受。

      什么也不想再想,直接把自己埋进了暖暖的被窝,昏昏沉沉地枕着一室的明媚阳光睡去。醒来发现已是下午的5、6点了。不经意间,又这样旷去了一下午的课。大致没有哪个高三生,会向我这样随意而轻松了吧,大致也没有那一个会有我这样的悲哀。

      起来梳洗的时候,忽然心血来潮,想想,就除了门,将头发给染成了暗紫色。

      完后,对着镜子欣赏效果的时候,明明是极好的效果,可是自己的眼神却暗淡了下来,这样的紫,诡异地透露着我的绝望,我的孤独。

      大概是注定了吧,上天总是这样刻意地提醒我这些事实。

      夜里辗转难眠,大概是白日睡地太足的缘故吧。

      夜渐渐深了,一切都睡去了。我却依旧睁着双眼,欲哭无泪地疲乏。沉闷的氛围,胸口一阵阵的窒息渐紧。对一切失去了兴趣,在这个春天将至未至的乍暖轻寒的夜里。

      夜未眠,只是不成眠,人未眠,却是不得眠。心里记挂得太多太多的繁杂,拾不起,放不下,进退维谷。

      将自己凌乱的头发整了整,走到了阁楼上。

      这个阁楼,是当初刻意要求外公建的。因为一直以来自己就很是喜欢阁楼里的感觉。可是当我搬进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这样的阁楼,和我记忆中那老房子里的阁楼的淳朴是相差了太多了的。哪怕已经特意改用了和房子风格不甚搭调的全木质装修,可是踩在地面上,没有了那咿呀的摇晃,心里反倒是惶恐而失落的。

      于是,这个屋子,就那样闲置了起来。

      后来,就用来放置我买下的那些乐器,架子鼓,吉他什么的。

      虽然买了,也学过那么一阵子,甚至还自以为得心应手。可终归是没有长性的人,至今也没有捣鼓出什么名堂来。

      很久没有来过了,那些乐器上,大致已经积上的厚重而密实的灰尘了罢。

      往事的痕迹是这样淡然无痕,看着那些闲置的不菲的乐器,忽然觉得那些雪泥鸿爪遗留的丝痕似乎早就散去了。只是自己依旧年年岁岁一如既往地念念不忘而已。可,谁又能说自己是念念不忘的呢?看这样厚重的尘埃,大致所有的思念也渐渐地轻描淡写了起来了罢。

      似乎,不经意,自己淡淡地问了声:“沈初影,你可还好?”

      唇角,抹上了苦涩。那年那岁,我们都不懂怎么相爱,可是缘分就已经弄人地让我们相遇。也好,真的就这样散了,但愿你一切都好。

      又看了看那些蒙了灰的器物,怔了怔,终于决定转身。

      可是,突然却传来了很熟悉,很熟悉的乐声:

      “总这样地
      紧紧跟随着。
      你,似乎虔诚信徒的神。

      也总有无奈,
      你永远就这样忽略了我的倦怠。
      可我却依旧这样执迷不悔,
      哪怕劳累,
      跟随你的脚步过快。

      任你明白的神情毫不隐瞒,
      却从来看不见你的希望。
      你朝着阳,
      我总在你身后黯然
      毫不起眼。
      如同一朵卑微的向日葵,
      仰望
      你的光芒
      旋转。

      你听不见,
      我却依旧固执地渴望
      正午的到来。
      那,重合的一瞬,
      幸福迷眼。
      可,仅只一瞬。

      我,从未离开,
      却一如既往只是模糊的影象。
      半途而废地盛开,
      在你的暗面。

      这样如影随形。”

      脚步,不觉间,渐缓。是你么?我曾经的影。

      不是吧,你说过,此生都不愿意再看见我的。我们连再见都没有说,就诀别了。因为你说,没有再见,没有再见。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再见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样淡然地,互相淡出各自的生命。造化是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逝,来洗涤旧迹的。而现在,也真的,就这样,彼此,分道扬镳。

      侧了侧头,看到了初时因为黑暗没有注意到的那一抹的身影。回忆那瞬又一次涌上心尖。

      “我不是沈初影。”淡然的声音,似乎硬生生地克制着什么。

      “我知道,你是沈初梵。”我淡淡地说,“自你一出声,我便知道了。”

      “很聪明。”他的声音里硬生生的克制的东西,我一刹那间,忽然明白了,那是一种怨怒,陈年的怨怒。这是一种郁积不得的情愫,久了,就似过期的肉罐头,其中的肉瘤菌有可以致命的毒性。想到这,心是那样地紧缩起来了。影,你不好么?

      “他,还好吗?”我抑住心上无底洞似的恐慌,嗫嚅地低低吟语。

      “怎么这么问?你很担心么?”我没有看他,黑暗也不会让我看见他的神情,但却可以猜到,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容上该是怎样不和谐地勾刻出了嘲讽。也罢,你不了解始末;也罢,他毕竟是你的亲人;也罢,你我终归只是陌路人。并不是我不想说话,我知道,我的沉默会造出更加糟糕的情况,可是自己却无可奈何地说不出一个字。

      见我不答,他似乎更生气了。也便那一个分心,本该柔和的乐段,突然就被几个尖锐的滑音取代。

      一个激灵,自己似乎都要跳了起来了。费了许多劲稳住自己:“这首歌是不该这样弹奏的。”虽然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莫不关己地平滑,可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已经出卖了自己了,“至于,影,你愿意就和我说说吧。”

      “你为什么不辩解?”他突然平静得不可思议地问。和预料的狂风暴雨相差地这般远,我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对上了那一个寒星一样闪烁着的眸子。“我是知道你们的故事的。可是为什么,你不为你自己辩解?”

      “终都会知道的。何况那一场没有对错的爱恋里,若是有个人错了,或许大家都会好受些。”理智在一系列的意外中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多留没有什么好处,转身离去,不留迟疑的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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