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东万]梵天社畜记事》璨风

3、一团糟

　　久违地回到公寓。房间里面已经因为搜查被翻了个底朝天，衣服什么的全扔在地上，柜子里抽屉里的东西也都被倒了出来。脚下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落脚的地方，想要整理也无从下手。

　　……简直是一团糟。

　　“叮咚。”

　　门铃响了。

　　打开门是对面寡居的老太太，她用那种属于她这个岁数的满是八卦的目光打量她的身后，试图透过她探究自己邻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夏川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回来呢，”她笑脸迎人，“昨天晚上有一伙人在你房子里乒乒乓乓的，吵得老婆子我都睡不好觉。”

　　透过那双有些混浊的眼睛，夏川杏看到自己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哭了出来。

　　“哦、真是对不起，木下婆婆，我、我昨天一直在公司加班到现在，打开门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大胆闯空门……”

　　“哎呀，”木下婆婆拍拍她的手，边安慰她边想往里面看，“这谁又能想到呢，你接下去要怎么办，报警吗？”

　　她点点头，带着哭腔说：“我打算接下来就去警察局报案……虽然是不大可能找到那伙人，但起码心里好受些，今晚我就去找个酒店先住着……”

　　“您知道的，”夏川杏对她抿出一个脆弱的微笑，“虽说他们走了，但也不能保证不会再来是不是，我一个人又实在有些害怕……”

　　木下婆婆的脸顿时僵住。

　　“毕竟……对于我们这种独居的女人来说，要是被人盯上，可就惨了。”

　　她红着眼送走了面色凝重的木下婆婆。

　　夏川杏关上门。

　　从公寓垃圾堆一样的地板上翻找出一个纯黑的背包，往里面塞了几套日常的衣物，带上身份证便出门了。

　　她可不敢继续再这里住下去，谁知道哪里是不是多出了点什么窃听器之类的小玩意儿。

　　这种东西。
　　夏川杏就算和太宰治不算相熟，也有所耳闻。

　　她打电话联系了家政公司的人过几天来整理打包。
　　她得搬家。

　　……失算了。
　　大概是临近节假日，附近的酒店竟然都满员了。

　　冷风簌簌，她走在街边，有些嫌弃地缩紧了自己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外套。

　　夜晚的东京和横滨一样不可靠。她低着头悄无声息绕过了又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权衡之下，夏川杏决定去公司自己新鲜出炉的办公室凑合一个晚上。

　　在路过了一个火拼，围观了两个凶案现场，成功甩掉三次混混跟踪，避免了五次卷入恶性斗殴，夏川杏终于完好无损站在了梵天总部门口。

　　她摸出手机，口袋里的另一个东西则是之前同事给的饼干。

　　她看了眼目前的时间：22：03

　　心好累。
　　她叹口气。

　　按了按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的胃，饿到极致反而没有胃口了。

　　她边撕开饼干的包装袋，边往电梯走着。

　　按下4层的那个按钮后，她就安静地咬着甜腻腻的饼干。

　　电梯侧边的玻璃显现出一个黑发紫眼睛的自己。

　　她瞄了一眼，心里默默感概一句。
　　黑眼圈果然很重。

　　电梯门突然在2层就打开了，一个白发黑眼睛同样有着厚重黑眼圈的青年，或者说少年看到了她。她之前在晚上加班的时候已经遇见对方好几次了。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

　　“咔嚓——”
　　饼干在她嘴里断成两节。

　　他也不在意，进来之后就按下了顶层的数字。

　　夏川杏看着数字发了会呆，等到电梯又开始往上走时才回过神。

　　“咔嚓咔嚓——”
　　电梯里安静到满是她慢慢啃着饼干的声响。
　　安静到有些诡异。

　　“……吃么？”
　　她伸出那只拿饼干的手，试探性地挥了挥。

　　那人纯黑的瞳孔盯着她看了会儿，她也就面不改色地盯了回去。

　　就这样盯了一会儿，夏川杏都想要收回酸了的左手，对方终于捻了一片。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好了，这下电梯里的两个人都安静地啃着饼干。

　　夏川杏的四层很快就到了。

　　她瞄了一眼，对方手里的饼干只剩下了一个角。

　　对比自己从进公司吃到现在还只吃了二分之一。
　　是喜欢甜食的类型吧。

　　她十分干脆地把剩下的饼干都塞进了那人的怀里。
　　“都给你吧，我已经到了。”
　　说完不等他回话就立刻走出了电梯。

　　信息部今天没有人加班。四楼的这一层楼都是黑的。

　　她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背着包摸进了茶水间。

　　该说不说糖分的作用还真是显著，勉强啃了一整块饼干的她突如其来地有些饿了。

　　她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一桶泡面。

　　而三途春千夜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泡面杯前，在心里跟着手机设置的泡面定时倒数。

　　在她转头看见三途春千夜的那一瞬间，夏川杏毫不怀疑对方也同时在心里啧了一声。

　　“……三途大人。”
　　夏川杏心累得连站都不想站起来装一下，反正她目前暂时排除了嫌疑，对他不恭敬点也没事吧？

　　她也并不是那么害怕死亡。

　　虽然救了她一命的乱步先生会狠狠痛斥她不爱惜生命，但乱步先生会原谅她的吧，毕竟他也不可能专门跑到三途川来骂她笨蛋。

　　这么想着，夏川杏光明正大地看着三途春千夜。

　　他绿色的瞳孔放大，持续性地涣散着，嘴角咧地很大，牵连起两侧菱形的伤疤——真是抱歉，她才发现三途春千夜脸上有疤，加上脸颊上沾染的他人的血迹，仿佛下一秒就置身恐怖电影。

　　他磕药了。
　　只一眼，夏川杏就断言道。

　　但随之而来的，夏川杏被三途春千夜杀死的可能性大大提升。

　　你有见过哪个磕了药的人还有自己的理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
　　而且那人似乎不久前刚刚享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血腥与暴力。

　　啧。
　　每次遇到三途春千夜，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在她发呆的时候，三途春千夜已经走到了夏川杏面前三个身位，提着的长刀还在往下淌着血。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语调有些莫名的兴奋，像是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

　　周遭的空气都带着些许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夏川杏被恶狠狠盯住甚至不敢眨眼，她睁大眼睛看着对方，甚至觉得开口的下一秒他就会拔刀向她砍过来。

　　茶水间里，一个人的呼吸声轻得想要消失，另一个人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却像是瞄准猎物蓄势待发的凶兽发出无言的恐吓。

　　但这一切都被一阵欢快的曲调所打断。

　　“泡面好了泡面好了，阿杏再不吃的话要涨掉啦——”
　　音调完全没有变过的男声领着几个童声一字一句唱着奇怪的拍子，在深夜只有两个人的茶水间中莫名有种诡异的氛围。

　　面前的男人瞳孔剧烈抖动，似乎陷入了什么奇怪的茫然。

　　夏川杏眼疾手快地关掉了某织田一家给她录制的泡面音频——这是由咲乐发起且有四个男孩子积极响应并鼓动了织田作一同为当初远在东京求学孤身一人的她录制的，就为了不让她寂寞。

　　……

　　她其实在回忆起音频来历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她还没有给咲乐买她之前偷瞄的那个超贵的娃娃，那几个男孩子年前列的礼物清单她都还没来得及看。
　　她不能束以待毙。
　　最起码，死也要恶心一把三途春千夜。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眼眶。

　　“三途大人……”
　　夏川杏流着泪望向对方。

　　他似乎还在磕药的神志不清中，下意识回了句：“……什么？”

　　夏川杏趁他不注意强抱了上去，结合自身的体重加惯性成功压倒了对方。

　　两个人一时都倒在地上，充当肉垫的那个人发出了一声疼痛的闷哼。

　　大力之下，她的眼镜已经被甩飞了。她有些近视，这下子看东西都迷迷糊糊的。

　　但好在，她落地时听到武士刀掉落的金属声，自己的安全感上升了一些。

　　“你、你想干什么！”他瞪着她，碧绿的瞳孔在药品作用下涣散，又在下一瞬竭力聚焦，这使他比平时还要无力。
　　……那真是太好了呢。

　　她按住他乱动的手，看不清对方反倒使自己没有那么多顾虑。

　　她趴在三途春千夜的身上，急切地亲吻着他，或许最开始是眼睛，然后到脸颊、疤痕，最后是嘴巴。

　　“不要、不要杀我……”
　　希望灰谷兰能够说对，否则我一定会在地府诅咒三途春千夜带着他一起早死。

　　大颗的泪水落下，流到嘴角，她伸出舌头舔了舔眼泪，将那份咸味一同卷到对方的舌尖。
　　她亲吻着那个男人。

　　好在灰谷兰说得没错，对方完全呆住了，任由她动手动脚，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腰间的手枪被她甩得远远的。

　　“求求您、三途大人……”
　　她哭泣着，感受着身下人的皮肤越来越热，使劲把衣服上的灰尘都蹭到对方身上。

　　直到有什么东西抵在她大腿上。

　　夏川杏僵住了。

　　那一瞬间她思考了一下自己是否真的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以及要不然还是死了算了的一了百了。

　　最后，她慢慢直起身，扶起狼狈的三途春千夜，使他能够坐在地上。

　　他的嘴唇不知何时被她咬出了血，晶莹的水渍顺着嘴角留下。

　　碧绿的眼睛里面不知为何闪着泪花，他瞳孔急促地转动，似乎不想看她，可就像是小时候玩的那种吸铁石似的下一秒就不自觉被她吸引。

　　“三途大人……”她用双手捧起他涨红的脸，睁大了眼睛看他，“您会杀了我吗？”

　　他已经呆到说不出话了。

　　她叹了口气，眨眨眼又流下泪来，右手慢慢摸索到他的下腹，将要拉开拉链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讶地看他一眼，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三途春千夜猛然推开了她，站起身，什么也没带就推开门慌乱跑了。

　　夏川杏维持了那个被推开的动作好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才用袖子擦了擦泪水。

　　她低着头，走到原来的位置上，慢悠悠地一点一点地吸溜起连汤汁都被涨完了的泡面。
　　呼，总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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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设定是近视呢，因为写到这段妹拽过笔对我说不行不行我不近视真的下不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