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侠游戏里养崽崽》獾獾不修机

7、第 7 章

　　卿染君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看到师尊的神情，微微一愣，他太过于平静，仿佛早就知道或则早就预料此事。

　　“师尊，有两种可能，一是离辞道君在那之前就被深渊吞噬，仙域的那些家伙，为了稳住局面，瞒下了他的死，找人顶替了他的身份，第二种可能，离辞道君入魔。”卿染君眼眸微眯，盯着江离的双瞳，“后者也是一样的结果，有人替代了他，但，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江离长吁一口气，想要把心中的烦闷的浊气给吐出来，但没有什么用，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大概率是白渊，他没有固定的灵体，又能驱动伏魔链，是再不适合不过的扮演他的人选。

　　卿染君眼中似有流光浮动，他为鬼修，这具身体是他凝聚出来的躯壳，本该没有多少情绪变化，如同人偶一般，但卿染君在江离面前，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也会有喜怒哀乐，更多的是对师尊的依念，他也分不清，是自己在师尊面前会像个人，还他知道师尊的喜好，去扮演人呢。
　　此刻，他看出了江离眼中的落寂，卿染君心中猜测，莫不是师尊认识辞离道君吗？但他不去问，怕触碰到了师尊的秘密，也怕得到了不想知道的答案。

　　卿染君伸出手，为江离按摩头部:“师尊，你不舒服吗？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嗯……”江离闷闷应了一声，卿染君的手指很冰凉，让他冷静了几分。

　　江离心想，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没必要为纸片人那么难过……即便如此想，他还是觉得惋惜，心里不痛快，或许，有一天能把白渊复活呢，可白渊已经死了五十年了……
　　嗯？

　　“说起来，为什么是五十年？时间有些对不上吧？”江离疑惑地看着卿染君，挡住了他为自己按摩的手，“你不是说我的灵魂消失了五年，可另一边却是五十年。”

　　卿染君一怔，心中琢磨着“另一边却是五十年”有什么深刻含义，但看着江离，似笑非笑地说道：“师尊，你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不过没有关系，我知道你还是我的师尊。”

　　江离听到前半句心里“咔哒”了一下，有点紧张，以前是手机游戏，现在是全息游戏……这操作必定会不一样的呀……崽崽的AI这么智能的吗？

　　“对于外界来说，是五十年没错，但对于我来说，确实是五年。”卿染君眨眨眼睛，看起来天真无辜，“师尊你放心吧，我没有伤害自己，也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你做了什么？”

　　卿染君笑而不语。

　　江离有些无奈，这崽崽长大了，翅膀就是硬了，能不能好好玩耍，非要做什么谜语人。
　　但江离有个“坏毛病”，他对崽崽很包容，不怎么在意其他npc，只要崽崽不伤害自己的话……没什么大问题吧？反正也就游戏而已。

　　“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染君，我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是要我调查离辞道君一事吗？”

　　“也可以调查一下，”江离挠挠脸颊，与其让卿染君调查，还不如他自己去问苏喻来得快呢，不过，那账号3的角色状态……咳，正事要紧，“我记得我以前给过你一件法宝，叫……叫度空珠，可否借师尊我一用？”

　　卿染君呆滞了一会，随手一招，一颗白色的小珠子出现在了他的手里，那珠子不过莲子般大，是六边体，每个边角都浮现着金色的光芒。
　　那珠子散发出的光芒，将卿染君的手染白，似乎在这光芒的照耀下，他的手呈半透明状。

　　“师尊本就没有送我，何来借？我记得师尊说过，‘为了不让你的鬼气伤害到他人，这度空珠便暂时给你一用’，师尊，我不大喜欢它，它不仅仅是隔绝我的鬼气吧？你会因此讨厌我吗？”卿染君低下头，看起来可怜兮兮，但他的神情很平静。
　　度空珠不仅能阻止鬼气扩散，也能净化恶念。

　　他不知道师尊从哪里弄来的这法宝，但它让卿染君惶恐不安，唯恐自己阴暗的一面暴露在师尊的面前。
　　他早就把这珠子塞到角落去了，弄了一个假的来替代，师尊傻乎乎……咳，师尊信任自己，所以没有注意到珠子被替换了。
　　不过师尊需要的话，他当然会把真的拿出来。

　　“怎么会讨厌你呢？”江离揉揉他的脑袋，“你是我的徒弟，不仅如此，你被我带大，如同我亲生孩子一般，我绝对不会讨厌你的，我会包容你的一切，也会喜欢你的一切，若是你做了什么错事，我也会去纠正。”

　　“嗯。”卿染君应了一声，但心情不算好。
　　他不满足于此，师徒情？亲情？这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想要更多，不然他又为何想要把师尊囚在自己身边呢？只他失败了，只能乖巧听话，去祈求师尊不要离开自己。

　　“你小时候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力量，既会伤害到他人，又会伤害到你自己，这珠子可以帮助你控制力量，我当时没有直接送给你……嗯，是因为，咳，是因为看你不大喜欢它。”

　　卿染君无奈笑笑，心想，师尊可真不大擅长说谎，也不知这度空珠是从哪里来的，涉及到了师尊的什么秘密。

　　江离：还能哪来的，氪金抽出来的！你知道我砸了多少钱吗？我背包里一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氪这个珠子出的！要说直接送崽崽……唔，他重金氪了只有这么一颗，还是有点舍不得。

　　而且官方还说度空珠与游戏的秘密息息相关，虽然江离还没完全研究出来它怎么用。

　　江离从卿染君手掌里拿起了度空珠收进了背包里，看着还低着头的卿染君，又揉揉他脑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卿染君猛得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江离，脑海里闪过许多将师尊困在自己身边的办法，但每一个办法都没有把握，他没有办法阻止师尊的离开，最后他哀求道：“师尊，不要离开我好吗？求求你了，或则……或则你带我一起走行吗？”

　　“……暂时是不行的。”江离有一些心软，但他不想掉马，小六身份问题很严重，而且卿染君是强大的鬼修，鬼气太重了，别说小六了，连他账号4自己，都无法再卿染君身边呆很久，除非他一直戴着这度空珠。

　　“师尊，你不会……”
　　你不会有新徒弟了吧？

　　但卿染君不想问，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那……师尊，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什么帮助？”

　　卿染君小心试探着，他道：“师尊，你需要万鬼令吗？有了这鬼令，任何人都能调动大部分鬼魂，虽然只能命令末鬼。”

　　江离眼睛一亮，这是崽崽上位后折腾出来的新东西吗？末鬼的实力相当于玩家二十级左右，有了这个助力，在人界几乎没什么好怕的了，除非仙域下来人，于是道：“你研究出来的新东西吗？我可以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良的地方。”

　　卿染君立刻拿出来一个黑色的令牌，郑重其事交付到江离的手上。
　　心中却盘算着，师尊的灵魂不在这个躯壳里，必然是去了其他地方，而师尊现在回来要了度空珠，那么他便是有办法将东西随着灵魂一起带走。
　　师尊没有拒绝这万鬼令，卿染君能听出来，不仅仅是帮他改良，而是因为它对师尊有用，是师尊的新躯壳太弱小，还是要把这令牌送给弱小的人让他自保？
　　不管那一种情况，都足够了，他在这万鬼令上打了标记，只要拿出来，他便能感应到位置。

　　“师尊，只要握住这万鬼令，方圆百里的末鬼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听你号令的。”卿染君乖巧讲解，心中祈求着师尊回去第一时间就拿出来试试。

　　“嗯，不错。”江离夸奖道，将令牌也收到背包里，心中算算时间，也该回去了，吃的汤药崽崽应该消化差不多了，该给他喂一些吃的了，“染君，我先离开了，你不要太难过，我有空就回来。”

　　“有空”这个词刺了一下卿染君，他有些僵硬的点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师尊……”

　　江离感叹了一句，哇哦，没想到崽崽居然这么听话。
　　他在床上躺好，切换账号前，对卿染君说道：“染君，你虽然知晓我的名号，但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反正切换账号也是要说出ID的。

　　卿染君一怔，随后是掩盖不住的惊喜，这是师尊对自己听话的奖励吗？卿染君知道师尊的名号叫“归鸦离鬼”，但不知道他的姓名。

　　江离闭上眼，道：“我是‘江离’。”

　　切换账号很迅速，他话音刚落，卿染君面前的师尊就又变成了一具空壳。

　　此刻面对师尊的离去，卿染君不再惶恐不安，而是若有所思，他的面容便得平静，不见欣喜也不见悲伤，他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师尊的脸颊，嘴里咛喃了一句：“江离……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离’字呢，那个被天道认定的极恶也是如此……真的巧合吗？”

　　卿染君握住师尊的手，又再次松开，他在意的从来都是师尊的灵魂，一具空壳，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他都不愿对这空壳展现半点情绪。

　　“师尊，但愿你早点用到那万鬼令。”

　　若是“另一个师尊”还处于弱小阶段……他又该如何呢？
　　还是第一次，卿染君不在师尊面前，自己这凝聚的身体也有了情绪变化，他笑了，笑容里全然没有温柔，尽是贪婪。

　　……

　　江离回到了账号4。
　　先听到抽抽涕涕的哭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小脑袋趴在他胸前，两个小手抓着他的衣服，哭得都打起了嗝，上气不接下起。

　　小六哭了？

　　江离赶忙起身，将宿离蛊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有些焦急，但尽量语气温和：“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乖，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那只是一个梦而。”

　　宿离蛊抬起头，盯着江离好半天，豆大的眼泪往下掉，眼睛都红肿了，他用手戳戳江离的脸，像是在确认什么，而江离为他擦去眼泪。
　　他的情绪稳定了，止住了眼泪。
　　宿离蛊撅着小嘴，揽住江离的脖子，把头埋在江离颈部：“你、你半天也不，怎么叫都、都叫不醒，我好、好害怕……”

　　“我只是睡着了而已，我……睡得有点沉，你看我有呼吸，有心跳吧？身体还是热着的吧？”
　　这沉睡，总不至于把心跳呼吸给我停了吧？

　　宿离蛊点点头，也随便蹭蹭江离，他还是不大放心：“可是，村子里面的人……也是睡着睡着死了，他们本来有心跳，也有呼吸的。”

　　江离一怔，心想，村子的事还是给小六留下了不少阴影呀。
　　“放心，我不会死的。”江离揉揉宿离蛊的脑袋。

　　宿离蛊抬头，看着江离，问道：“真的？”

　　“真的。”

　　“那就好，只要师尊不会离开我就好。”宿离蛊又揽住江离的脖子，亲昵得蹭着他的脸，“我也绝对不会让师尊死的，我能保护好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