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再见 ...
-
没等到第四天，跟罗曼说过话后就订了当晚的飞机飞回Y城。
乘着星月回到了家。
江彧现在住的这座别墅是在他小学的时候他的父亲给他的。因为他上学的时候都是在这边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回去。
以前都是家里的阿姨过来给他做饭，他虽然在初中的时候没有什么叛逆期但总觉得有家里的人过来就是在看着他。在江彧跟江津说出来这种想法以后就变成他自己住在这里，定期会有人过来打扫房子。
本就没有什么行李要收拾，晚餐还在飞机上吃过了所以回来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了。
今夜的外面格外亮，天上没有云只有一轮月亮孤零零的挂着。清冷的光映着地上的雪把整个城市照的透亮。
虽比不上白天那样却也不让人觉得是黑夜。
庄玉絮此刻就坐在窗边的小凳子上翻看着手机，鹿酒正躺在卧室里呼呼大睡。
原因是鹿酒在回来时手里拿了一堆烧烤，说什么也不让庄玉絮在无名里呆着并在他穿外套的同时点了两箱啤酒送到她家门口。
鹿酒毫不意外的喝醉了被庄玉絮半扶半抱着回到了床上，自己则是坐在小客厅里。
烧烤全吃光了只有孤零零的签子东一堆西一个的扔在桌子上，啤酒不知道还能剩下几瓶。
手机里也没有什么玩儿的，联系人除了鹿酒就没有别人了，视频也没什么好看的。
庄玉絮就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收拾，剩下的半瓶的酒他也不管是谁的都喝了。
然后就躺回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动了。
这是个沙发床，但是庄玉絮嫌弃它打开的时候吱嘎吱嘎的吵，反正他怎么都能睡也就这样了。
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庄玉絮猛地颤了一下就醒了过来。
昨晚睡的时候没有拉窗帘，外面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抬手遮了一下半眯着眼睛起来了。
7：36
这个时间鹿酒是不会醒的。
雪：姐，我先去无名了。
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后静悄悄的拿着垃圾出去了。
今天的太阳虽然不大，但在冬天是个不可多得的暖阳了。没有风没有雪，地上的积雪还无人打扫踩在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到了无名的时候发现鞋子有些地方都被雪洇湿了，在门口跺了两下脚才走进去。
可能是比较暖和来无名的人比前几天要多，来来往往把还算干净的地面踩的黑糊糊的。
庄玉絮也不打算收拾，毕竟收拾好了后还会有人来。中午鹿酒拎着饭过来的时候庄玉絮正在给一位女士纹身。
女生看着很年轻鹿酒就问了几句。
不过就是问问有没有成年。
在知道年龄后就开始哭七拐八拐的说些进行不下去的话题。
还好女生是一位非常善谈的人，有些话庄玉絮都要尴尬的倒一下气口。
分开后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呼了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饭都有些凉了，鹿酒把地面都拖干净了然后坐在一旁说什么什么菜好吃让他多吃点，又说着晚一点把菜拿出来好了都有些凉了。
庄玉絮：“不凉，现在吃刚好。”
鹿酒：“我不说话，你吃，多吃点。”
鹿酒的话庄玉絮总会回答，鹿酒就闭上了嘴坐在旁边看着他吃，眼里的慈爱已经溢出来了。
好像只有小时候庄玉絮才感受到这种目光。那个时候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偶尔那个男人会过来一趟给他们一点钱。
钱虽然不多但两个人已经很足够了，妈妈总念叨着男人马上就忙完了，他们一家三口马上就要团聚了。
男人一拖再拖，直到快上小学时这慈爱的目光就没有了。到头而来的是忍耐，忍耐，再忍耐…
真可惜啊。
等到妈妈去世她口中的“团聚”也没有聚上。
庄玉絮坐直了腰，机械而又僵硬的吃着东西。他早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目光了。即使鹿酒经常这么看他，他还是不习惯。
他忘了鹿酒是从什么时候在不经意间变成了这种眼神，也忘了自己应该怎么回应这种感情。
带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可以轻易的改变更何况本就是从陌生人开始的呢。
鹿酒发现他的不自在后转头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她不知道这个小孩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他回避一切带有感情的关系。
朋友，知己，家人…他好像一个也不想去建立关系。
把自己刻意的放在边缘的位置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庄玉絮是一位长相非常有特点的人，毫不夸张的说不比影视圈中任何一位小鲜肉差。但在这条街这么多年了如果不仔细观察他是不会发现他长什么样子的。
一是他深入浅出，二就算他要出门也给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能有些关于他的话题就是“又有人来找人闹事了。”
就算是打架的时候都不会摘下那个遮住他半张脸的口罩。
鹿酒不由得深想，如果只剩下眼睛在外面是不是就有记忆特点了。
“洗完了。”
庄玉絮把收拾干净的保温盒放在她面前。
鹿酒看了一下他又在心里默默加上一笔：还不愿意打理自己的头发。
无论多帅不好好打理头发总是会减上一分的，鹿酒在他头发长时会提醒他，然后庄玉絮就会随手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几下。
把遮眼的头发剪到稍稍露出眉毛。
这其实跟鹿酒想象的只露眼睛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大约后天下午才会回来。”
“嗯，注意安全，记得发消息。”
鹿酒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反过来噼里啪啦的叮嘱他一堆，庄玉絮嗯嗯啊啊的答应，鹿酒知道他一定做不到，庄玉絮也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
一个自己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别人无论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
鹿酒只能祈祷庄玉絮能早日遇到一位能管得住他的人，不要他一撒娇就心软。
正午的阳光把外面的积雪晒化了一层，外面满是黑色的稀泥被人左一脚右一脚的踹着。
江彧的车就停在这个小胡同的外面。
这里面开车是进不去的，江彧坐在这里也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说他在这里想些什么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看着这差距极大的生活。
他不是没来过这里，所以他知道这里面的生活是怎样的。
他只是不敢想庄玉絮在这里的生活是怎样的。
以前这座城市贫富差距没有这么大，好像是在小学的时候这里突然间就发展了起来，短短几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的人很多，走的人也很多。
只有这里一成不变。
江彧下了车，没走几步鞋就湿了。他毫不在意慢慢向无名走着。
巷子里只有一条路，无名在路的尽头。
阳光都只能在这里短暂的留一会儿。
这过程中会路过很多人，大多数人在看到江彧的时候都会盯着他看一会儿，富人和穷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出来又能怎样呢，下次不过是他们闲话里的话题而已。
江彧推门进来，庄玉絮条件反射般的走过去把平板拿起来。
而后就感觉到鹿酒“腾”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到庄玉絮前面。
“有什么事吗？”
这种戒备的语气不是在欢迎一位顾客的时候说出来的。
这时候庄玉絮才去看来人是谁，一般情况下他是拒绝无人对视的，也很少去看来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看到他的脸时，庄玉絮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是想起了那天在夜幕看到他的时候还是想到了以前。
庄玉絮拍了拍鹿酒示意她放松，他装作不认识江彧的样子走到他面前。
“对不起，我姐不太熟悉这里的流程。您看这是我们的收费标准还有一些现成的稿子…”
“我不是来纹身的。”
江彧打断了他的话，庄玉絮这的这些话把他当成了一个外人。
“那您是来做什么的呢？”
“我是来找你的。”
两句话是同时说出来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找他干什么？”鹿酒把庄玉絮拽过来。
庄玉絮深吸一口气，“姐，你下午不还要出去吗？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
“我也能推一推。”
“姐，放心，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鹿酒最终还是被庄玉絮劝走了，不过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生怕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先坐。”
庄玉絮让他坐在小沙发上，自己去把那个正在营业的牌子关掉。
转过头来又去倒了一杯热水。
两个人的对话还停留在刚才，这忙忙碌碌的时候谁都没有来口。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就行。”
江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讨厌庄玉絮一口一个“您”的称呼自己。
庄玉絮舔了舔唇，微微动了动嘴那个称呼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是不是当初我还没给钱就走了？抱歉啊当时手机丢了再想找却找不回来，我现在扫过去。”
江彧看着面前的男生，此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话，“我不要钱，我只想见见你。”
这句话一出，庄玉絮也不知道再往下说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说自己也想见他？说自己一直想着他？
没有人教他怎么面对这个场面啊？怎么面对自己的前房东先生，暗恋对象找上门来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啊。
只能硬硬的扯出一个笑容才想起来口罩听到来人的时候就戴在脸上了，又把这僵硬的笑容给收回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还要挣钱呢。”言下之意就是想让江彧离开。
“我想知道在夜幕你认出我了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能说什么呢？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互相交流的事情了。”
此刻的庄玉絮像是浑身炸起刺来的刺猬，本就清冷的语调让他的话显得更加冷漠。
这句话也让江彧愣在原地，能说什么呢…其实他有许多想说的话，可现在他要说什么呢。
两个人之间无不存在着尴尬的气氛，他说出来的话都像是生拉硬凑般进行不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