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且只有你》梧蒽

36、回忆

　　庄玉絮再次陷入失眠，也许是习惯了江彧的怀抱也许是只有他的怀抱能给予自己安全感。总而言之他没有一丝困意。

　　他睡不着也不想在床上躺着，索性出去走走。

　　“您要去哪儿？”销看他推门。

　　“吵醒你了？”庄玉絮有些不好意思，“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半夜冷，要不我们聊天吧。”

　　“算了，我…”庄玉絮转身回去，他不想麻烦别人，特别是在休息时间。

　　“我也睡不着的。”销像是一个大哥哥，招呼着让他过来，“想不想听少爷的糗事？”

　　庄玉絮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啤酒，“小心被他知道了让你加练。”

　　销拉开铁环，“嘶～啪！”一声轻响开始了他们晚间的小秘密。

　　一瓶结束，庄玉絮有了些困意。他伴眯着眼，“如果我们以后分开了，他会记得我吗？”

　　“他不会的。”

　　庄玉絮像是醉了，“你怎么会知道呢。”语气里满是执拗，他起身回屋，“抱歉，打扰你休息还听了我的牢骚。”

　　销看着此刻拒人千里之外的庄玉絮，好像这样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销：少爷，今夜庄先生与我聊了许久。

　　销：我把我所知道的你年少的糗事都告诉他了。

　　销：容我多嘴一句，庄先生并不信任你，和你们的未来。

　　weald：他一直不会跟我说这些。

　　销：也许是我们不太熟悉，所以有些话能很好的说出口。

　　人总是会对亲近的人隐瞒自己的真心话，想着如果他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就好了。要知道感情需要沟通，越是亲近的人越需要把真心话说出口，猜来猜去的感情最后的结果只有争吵。

　　但人往往会忽略。

　　“走吧，回家。”江彧拉着庄玉絮与鹿酒和奚芜告别，庄玉絮走的拖沓江彧装作看不出来。

　　“明天陪我去公司好吗？”

　　“不想去。”

　　“去吧，最近的工作很多，我想让你陪陪我。”

　　“…嗯。”庄玉絮拒绝不了江彧像是撒娇一样的语气。

　　他再没认识江彧之前从不知道一个男生这么会撒娇，他记得以前江彧也不是这样的啊。

　　江彧想了一路，想把昨晚的事情与庄玉絮说一下，一直到睡觉也没有说出口。

　　听着旁边的呼吸声，江彧知道庄玉絮没有睡，“昨天销告诉我你晚上睡不着，能跟我聊聊是因为什么吗？”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庄玉絮没指望昨天的话能被隐瞒。

　　“没说什么，就跟我说把我的糗事说出去了，可能怕我知道了罚他吧。”

　　“昨晚有些失眠。”

　　“是吗？”

　　庄玉絮不想再回答，他吻上江彧的唇。他不想再听到这张嘴里会问出什么他不想回答的问题，“我们 do 爱吧。”

　　江彧知道他在逃避，“不想跟我说吗？”

　　“没有。你做不做？不行我来。”庄玉絮翻身坐在他身上。

　　江彧的眼睛上下扫视他，眼神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他一把攥住庄玉絮的手腕，庄玉絮来不及反应失衡倒在他身上，江彧掐住他的脖子。

　　两人抵死缠绵谁也不让着谁，好像在此刻只有一方期望他们的亲吻才能结束。

　　分开时，庄玉絮气喘吁吁。江彧翻身，两个人的位置瞬间调换，庄玉絮被掐住脖子他挣扎不过。这是他们第一次的 xing 爱是这样暴力的。

　　窗外倏地刮起了大风，庄玉絮出神的想，好像今晚有雨夹雪。

　　“现在你还有时间分神。”江彧捏了捏他的脖子。

　　庄玉絮浑身入过电一般发抖。

　　水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今夜好像格外的大。

　　不知道窗户是否能经得住它们的拍打。

　　水珠顺着窗户流下，庄玉絮的手向前抓住，江彧把一只手把擒住他的两个手腕背在他的身后。

　　风裹挟着雨和雪，发出了悲鸣般的呜咽。

　　江彧猛然发觉庄玉絮的精神不太对劲，他慌忙退出来。

　　“放过我！！救命！”庄玉絮无意识的说着。

　　“玉絮！玉絮！”江彧把他翻过身。

　　庄玉絮一把推开他踉跄着走进厕所里，江彧叫来家庭医生。

　　庄玉絮跪在洗手台前，止不住的颤抖大口呼吸着空气。

　　脑袋里全是冯辞的声音，“你看谁能来帮你？”

　　“你的母亲就站在旁边看着。”

　　“你看他们谁敢动一下？”

　　庄玉絮在自己的脖子上乱抓，江彧进来的时候他都有些脱力。

　　庄玉絮满脸泪痕的望着他，江彧扶他时庄玉絮早已没有力气，“我抱你出去，一会儿医生就会过来。”

　　“对不起。”

　　“你不应该对我说对不起。”江彧声音颤抖，“应该我说的，是我明知道你不愿意还要强迫你回答问题。”

　　江彧给他披上衣服，庄玉絮还想要去厕所，“还没收拾。”

　　“我来。”江彧投湿毛巾把庄玉絮浑身上下擦了一遍。庄玉絮的脑袋像是老式电视机没信号一样，全是花屏和嗡响。

　　江彧给庄玉絮收拾完家庭医生也进来了。

　　“我只是…”

　　“我们听听医生说什么好不好？”

　　医生给他一套测试题，江彧接过，“他现在不舒服。”

　　“没事儿。”庄玉絮拿过题就写了起来，江彧去帮他倒一杯温水。

　　“真不知道你这种只会到热水的男人是怎么找到对象的。”江彧脑海里突然响起王闻星的声音。

　　是啊，连庄玉絮的情绪不对劲自己都没有发现。江彧重重吐出一口气，他不想让庄玉絮发现他情绪不好。

　　在医生与庄玉絮对话时，江彧就在一旁听着。听着冯家对庄玉絮的心理到底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听着冯辞多次把庄玉絮按在地上掐着脖子威胁，听着庄玉絮被冯铮抽着烟抽打。听着生母对他遭难时的袖手旁观听着后妈阴阳怪气的添油加醋。

　　江彧无法自拔的想：当时对他们下手还是轻了，就该让他们都像冯辞一样，被丢在那三不管的地带中去。

　　PTSD

　　医生说出来的时候庄玉絮感觉到昏天地暗，他生病了。

　　他有病的话江彧是否还能在要他。

　　他有病的话会不会对鹿酒他们造成伤害。

　　果然他就应该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住到死。

　　一瞬间所有的消极想法充斥在他的脑海里，庄玉絮麻木的顺从着江彧。

　　江彧让医生在楼下等一会儿，他把庄玉絮带上楼，“等我一会儿好吗？我问问清楚，好不好？”

　　庄玉絮脑袋里一时间涌出太多问题，让他无法分辨江彧在跟他说些什么。在江彧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角，江彧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我马上回来。”

　　庄玉絮松开手，死死盯住他离开的背影。江彧轻轻带上了门，明明声音很小可庄玉絮还是听到了“咔哒”一声，他闭上了眼睛。

　　江彧仔细询问原因和怎么治疗，两个人聊了许久。医生离开后他也知道了庄玉絮这次犯病是因为他。

　　也就是说之前明明他都已经好了，但又被自己刺激到了。

　　江彧坐在椅子上弯腰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里，他对这一认知感受到深深的挫败。第一次体会到他们之间感情的无力感，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明明之前他们也有过类似的场景可庄玉絮什么都没有发生。怪自己前天为什么会执着庄玉絮的消息。他明知道自己的爱人有多么的别扭。

　　爱，让两个人都产生了疑虑和退缩。

　　江彧进卧室的时候庄玉絮已经睡了，他被折腾了一夜精神早已疲惫。

　　庄玉絮蜷缩着的身体睡在床边，只要一个翻身他就会掉下去。

　　江彧把他搂过来，庄玉絮惊醒一下发现是他后再次闭上眼睛，江彧哄他，“睡吧，睡吧，是我。”

　　“医生说什么了？”庄玉絮含糊不清地问。

　　“没什么，只是告诉我一些方法。”江彧下意识选择隐瞒，他怕庄玉絮知道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

　　庄玉絮没出声，也没有再次睡着，只是放缓了自己的呼吸。

　　从这时起江彧对他更加小心翼翼，庄玉絮觉得这已经超出了爱情的范围。江彧在面对他时是带有愧疚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江彧像是亏欠他一样，做着庄玉絮认为并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比如在do 爱时他突然跪下来咬。

　　庄玉絮慌忙拦住并把他拽起来。

　　这不是情到深处，这只是他的愧疚。难道他怕自己发现他只是替身吗。

　　江彧也察觉到庄玉絮的不对劲。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衣服？”他以为是庄玉絮发现自己给他的那些衣服都不是他穿过的了。

　　“突然想换个风格。”有些偏少年气学院风的衣服，给庄玉絮的衣柜里增添了很多色彩。把他的黑灰暗灰对此的像是阳光与阴影。

　　“你喜欢这种吗？”庄玉絮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他。

　　“我当然喜欢了。”江彧以为是对他的考验，“我觉得这种类型的衣服更适合你。”

　　庄玉絮垂眸整理衣服，透漏出来的是隐藏不住的忧伤。江彧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在点上，他上前帮他整理，“你就穿什么都好看，这种更加光彩照人。”

　　庄玉絮眨眨眼，情绪被他隐藏，“是吧！我也觉得好看。”

　　“明晚有个宴会，要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

　　不出意外，江彧每次都会问万一哪次他就答应了呢。

　　“那好吧，明晚不用等我，闻星应该会拉着我们一起喝点。”

　　“嗯，不要喝太多。”

　　“放心。”

　　在知道江彧会晚归后庄玉絮也不着急离开无名。

　　鹿酒看到他改变穿衣风格还想打趣他在恋爱中甜蜜到外表了吗，看到他疲惫的神情就闭上了嘴。

　　“心情不好？”

　　“没有，只是在发呆。”

　　鹿酒没有戳破他拙略的谎言，她记得去年有一段时间庄玉絮的眼睛很有神，怎么现在又变回去了。

　　庄玉絮怕鹿酒追问打了几下太极就说完回去了。鹿酒不想看自己弟弟变成这样就去询问江彧，她不想插手两个人的感情，她只是想知道江彧知不知道这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