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且只有你》梧蒽

13、怨恨

　　再次睁眼就是被鞭炮声吵醒。

　　不过热闹都是别人的。庄玉絮是真的困特别是他拿起手机发现才五点的时候。带上耳塞后感觉清静了些很快又重新睡了过去。

　　“怎么还不醒？”一位头上有些许白发的女人掀开了他的被子。

　　庄玉絮皱着脸醒了过来，他讨厌早起却又必须早起。

　　庄玉絮看不清她模糊的脸，女人又发话了，“冯先生还在等你呢。”

　　“妈…”庄玉絮刚睡醒的嗓子还有些哑在他轻咳一声想要说下一句的时候女人突然抬高音量，“少爷！先生在楼下等您呢！”

　　那张模糊的脸陡然清晰了起来，眼圈有些凹陷不过脸上还是清秀的样子，跟庄玉絮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庄玉絮咬了一下嘴里的嫩肉，“知道了。”

　　餐桌上

　　庄玉絮和冯铮坐在桌子上吃饭，女人在一旁站着，他心里陡然升起一个快感，‘庄禾，你看啊，这就是你拼死拼活也要进的大门。’

　　庄玉絮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对，所以他狠狠的扣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在感受到指甲被扣进去的时候才放开，“我吃完了。”然后很正常用另一只手的抽出一张纸擦干净指甲缝隙中的血迹。

　　这点小伤在他身上并不算什么，在这个房子里也不会引人注目。

　　他被庄禾带下去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他讨厌那些但牵着她的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要讨好自己的父亲。

　　庄玉絮只觉得可笑，他会被认回来只因为他是个男的多了那二两肉而他的妈妈只能是一个仆人甚至他都不可以叫她一声妈，庄禾就像没关系一样。

　　他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妈妈会变成这样？

　　庄玉絮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像是提线木偶，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提着他，没有关系的人伤害着他。

　　他过得矛盾又麻木。他觉得正常的家庭不应该是这样的。

　　“砰”的一声响，他我房间的门又一次被砸开，“你这个贱种为什么还不离开我的家！！”冯辞回来了。

　　他被冯辞掐着脖子按在地上，旁边是求饶磕头却不把她拉开的妈妈。

　　庄玉絮不断挣扎。

　　终于从梦里醒了过来，他呼啦一下坐起来满脑袋的嗡鸣声让他有些恍惚。

　　耳塞拿下后就能听到外面的鞭炮声让他缓了过来。拿起手机一看才六点多，不过他并不准备继续睡觉了，梦里的情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多久没有想起这时候的事情了。’手还是有些麻的，他按了按，心里继续想着：‘原来再一次想起来还是会难受。’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

　　这天氛围在庄玉絮这里等同于没有，没什么事情干他就拿着光屏随便画画。

　　庄玉絮的纹身风格有极强的个人色彩，能来这里找他纹身的大部分都是一个带一个推荐过来的。

　　喜欢他的人会很喜欢，但毕竟不是大众喜欢的所以每次他拿出自己的东西很少会有人接受。

　　画稿存了一页又一页，心也跟着完成的次数平静了下来，时间也悄然而逝。

　　放下笔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准备煮泡面又想起来今天是新年又把拿在手中的的面放下准备点外卖。

　　返回到床上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江彧和鹿酒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不过他当时专心绘画没有听到。

　　他给他们回了条语音，语音刚发过去江彧的视频就发了过来，庄玉絮怀疑他没有听那条语音。

　　江彧语气交集：“刚才在忙什么啊？怎么不接视频电话啊。”

　　鹿酒的视频也发了过来，庄玉絮解释了一下，“刚才在画东西，鹿姐给我发视频了我先给你挂了一会儿给你打过去。”说完就挂断了。

　　江彧看着挂断的界面发愣，罗曼过来拍了一下他的头，“发什么呆呢？还不过去帮忙端菜。”

　　他们家在春节这几天会让保姆们带薪休假，自己做菜吃。因为都忙能聚在一起的日子不多都很珍惜。

　　“嫂子，我问你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给一个你喜欢的人打电话那个人因为另一个人把你挂了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在他的心里没有另一个人重要。”

　　没有另一个重要…

　　另一个人重要…

　　重要…

　　这一句话砸在江彧心里，江彧看着罗曼勉强欢笑。

　　庄玉絮在跟鹿酒说完话后就赶紧给江彧发了过来，看着江彧笑的僵硬他满是疑惑，“怎么了？”

　　“啊没事，你午吃饭了吗？”

　　外卖还在路上的庄玉絮无比说出了三个字，“吃完了。”

　　江彧不疑有他，两个人一直聊到外卖送到。

　　下午依旧像是上午那么过。累的时候他会站在窗边看着升上夜空炸开的烟花噼里啪啦稀里哗啦的落下。

　　快十一点的时候庄玉絮再次接到了江彧的视频，江彧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站在院子里对他摇着仙女棒，“给你看蓝色烟花！”

　　庄玉絮看着他点燃，烟花升空再“嘭”的一声炸开真好看。江彧在手机的另一头说着什么他没有听清不过这一刻他认为江彧比烟花还要耀眼。

　　江彧：“好——看——吗——！”

　　庄玉絮：“好看。”

　　江彧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任何事物会比这一刻更好看了。

　　两个人同时在烟花炸开时动情，不过一个在结束后抑制一个愈演愈烈想要喷薄而出。

　　“明天我就回去。”

　　“嗯？”

　　“我想你了。”

　　庄玉絮被他的话语烫到羞红了耳朵，“你…别乱说。”

　　江彧怕他再次躲开转移了话题，“红包里面我留了一张纸条，在零点的时候打开它好吗。”听说零点许愿的时候最灵希望他的愿望能够一直保护着他的爱人。

　　听完他的话庄玉絮的心里就像长草一样心痒难耐。终于等到时针变动的那一刻他已经拿在手中的红包打开。

　　字条上的字和视频里的声音在这一刻重叠：愿玉絮，此后再无险阻平安顺遂。

　　湿了眼眶的庄玉絮不想抬起头面对视频里的江彧，他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热烈的感情。他什么都没有。

　　在庄玉絮看完纸条后就被江彧劝着睡觉了。只不过就算是睡觉的庄玉絮也惦记江彧今天要回来的事情，也没有睡踏实早早的醒过来了。

　　他准备出去买点零食和干果。庄玉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但他知道江彧一定会来。

　　初一的超市就已经有很多人了庄玉絮挑挑这个捡捡那个没一会就拎满了一手。他不知道江彧爱吃什么，索性就都买了一点。

　　回到小巷子里时，庄玉絮发现所有人都不对劲，每个人都会盯着他看来看去。他不解的低下头用手拽了拽口罩。

　　有一个看不下去的老太太走了过来，“小伙子，刚才来了一伙人把你家砸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庄玉絮拎着东西东一脚西一脚的跑过去，冯辞还站在门口指挥着几个男人砸里面的东西。

　　“冯辞！！！”庄玉絮不顾手里的东西对着她打了过去。

　　他下手的速度很快，庄玉絮把她按在地上掐着脖子，一切就想小时候一样不一样的是有人过来拦着他。

　　其中一个男人走过来同样的拦住他的脖子。庄玉絮目呲欲裂拼着自己不活了也想掐死冯辞，两个人因为喘不上气满脸通红。

　　即使是这样冯辞也要说话刺激着他，“庄，玉，絮…你，有能耐，就弄死我…啊…”

　　最后还是庄玉絮先松了手，因为另一个男人也过来扣住了他，松手的同时庄玉絮脖子上的胳膊也送来了。两个人咳的撕心裂肺。

　　“我要报警！”庄玉絮咬碎了牙，喉咙里的像是有了血，说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

　　“关不了我几天的。”冯辞的声音也同样的难听，“别以为靠着自己的屁股爬上了床靠着枕边风让我妈关着我几天就会对我怎么样。”

　　“庄玉絮你以为江彧是真的喜欢你吗？”

　　“你管呢？”江彧又被压到在地。这时他已经开始反胃听不清她的话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庄玉絮的眼睛充了血，直到他们把能砸的东西砸完他才被送来。他跪在地上看着眼前一片类似于“废墟”的地方久久不能动弹。

　　勉强起身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打电话报警，冯辞就在原地等着也不走。

　　等到冯辞被警察带走后他才弓起腰把脸埋在腿间大口大口呼吸。他知道冯辞说的是对的，根本关不了她几天就会被捞出来。

　　不远处袋子里的葡萄和橘子早就被压烂了。

　　江彧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和庄玉絮见面，下了飞机后他冲回家里好好收拾一下自己才要来见庄玉絮。

　　来的时候庄玉絮正一点一点的复原，但他根本没办法复原。江彧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脏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住了让他喘不上来气。

　　他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庄玉絮机械的重复着动作，江彧抓住了他的手，上面不知道被什么刮坏了流出了血，而后就是看到脖子上的一大片红痕半边脸的划伤和充血的眼睛。

　　“玉絮，乖乖，能不能告诉我是谁做的，乖乖。”他轻生询问怕惊扰了面前的人。

　　庄玉絮不回答他的话还想要继续，江彧不敢让他继续，“玉絮，跟我回家好不好？我让人来整理，窗户也坏了我去找专业的人收拾，跟我走好不好？”

　　庄玉絮反应了一下微微点了下头，出去的时候江彧看到了外面的超市包装的塑料袋走过去拎了起来。

　　庄玉絮看清楚他做了什么开口道：“脏了，扔了吧。”

　　“不脏，这是玉絮亲自给我买的对不对？给我的买的就是我的，我说不脏就不脏。”

　　江彧揽着他的肩走出小巷开车门让他坐在副驾驶上，把塑料袋的放在后座。

　　庄玉絮上了车眼睛就盯着手心已经凝固的血液，用力按了一下指尖上重新染上了血。

　　江彧拉着限速的最高速度开回了家，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庄玉絮的伤口简单的清理消毒，第二件事就是叫来家庭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