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梧蒽

1、第 1 章

　　2038年5月20日

　　今天是罗曼的生日，18岁生日。

　　她没上学也一早就起来等着那一通电话，是从她有记忆起，在生日当天都会收到的祝福。

　　她拿着手机坐在床上，今年的电话好像晚了一点，她想：越不想要的的东西来的越快，那我才不想快点接到电话呢。

　　——翁

　　罗曼还在想着，手里的震动让她手忙脚乱的接听了电话按下了录音。

　　“嗨～宝贝呀，今天是你的18岁生日哦，妈妈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个盛大的宴会，我的宝贝今天就是万众瞩目的‘巨星’。”电话的女人声音都带着坚定。

　　“说不定你的宝贝跟她的朋友们出去玩儿了，不出去的话，我就把她送出去旅游。”一个男声传过来而后跟着的就是母亲拍打父亲的声音。

　　“我们不理他，到时候妈妈给你买一个大蛋糕，要三层，颜色你自己来选，好不好，祝我的宝贝生日快乐！对了妈妈再跟你说说你哥哥，人不大做事就像个小古板也不知道像谁，等你以后可要好好逗逗你哥哥，可好玩儿了。”

　　“我让他选生日蛋糕的颜色他看都不看就随便点了一个，选了一个粉嫩嫩的颜色，后来他自己看到的时候反应可有意思了。”

　　手机里的女声说了五分钟，罗曼就听了五分钟，没了声音后罗曼就把录音保存好，才要去洗漱然后下楼吃早饭。

　　镜子里的女生一头凌乱的短发，皮肤较白，五官都不是很出色但就是让人看见后会感到舒服。因为怕洗脸时候的水声错过电话而没有敢，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洗脸刷牙了。过后又随手拿过木梳梳了几下头发。

　　站在三楼就看到她哥哥和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着父子两个人如同粘贴复制一样的行为她在心里吐槽道：果然像妈妈说的一样，但分明就是像爸爸。

　　苏姨正在摆桌子，苏姨抬头，罗曼扬起笑脸手不停的晃动着，苏姨点头没有说话。

　　罗曼坐电梯下来后直径坐到他们中间，“怎么今天我请假了，你们也在家？公司不忙？学校里也没有课？”女孩说话的声音好听，尾音好似带着颤，让人感觉到酥软。

　　“今天是你生日，怎么说也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啊。”年轻的男生开口，声音偏冷，但对待女生时说话总是轻柔的。

　　“不是说不过生日的吗。”罗曼说了一嘴。

　　“今天还是要过的。”中年男人摸了一下女生的头，女生就蹭了蹭他的手心，“那…好吧。对了！爸爸我都听到了，你说你要把我送出去旅游。”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舍得呢。”

　　“哼哼～我可相信了哦，哥！江哥哥会在我高考的那两天回来吗？他到底去哪儿了？好长时间才给我发一条信息，信息哎！”罗曼把罗谨手中的报纸抽走然后环住他的胳膊，“说嘛～说嘛～我才不信你不知道呢。”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反正在国外就是了。”

　　“国外好多地方呢，什么地方信号这么不好啊，电话都打不了。”罗曼哼哼唧唧的。

　　“你可以等到你的江哥哥回来后质问他。”爸爸起身回答，“过去吃饭吧。”

　　“好吧好吧。”罗曼把手抽出来后顺势拍了一下罗谨的胳膊，“也不知道你们几个人坐在一起都说什么，一个比一个闷。”

　　在桌子旁坐好后，罗父把鸡蛋轻轻敲一下在罗曼的额头上。

　　罗曼跟着动作轻“哦”一声。

　　罗谨也跟着敲一下。

　　罗父还是那一句话“破壳了，现在是成人了。”

　　罗谨把鸡蛋剥好放在罗曼跟前，“有什么想要的吗？还是和之前一样三个愿望。”

　　罗曼：“还没想好，先留着。”

　　敲鸡蛋和三个愿望是罗曼从小就存在的一种情况，她小时候问过哥哥为什么。

　　罗谨是这样回答她的，他说这是在他小时候母亲对他做过的事情。

　　她听到后也不再追问，她从不曾经历过，妈妈在她的印象里是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爸爸录下来视频里的人。

　　在她不懂事的阶段经常和邻居家的小朋友们打架，说她没有妈妈，是因为她的妈妈是被她杀死的。

　　冲突最大的时候是五岁那一年里，她总是倔强的跟他们大喊：“我的妈妈才不是我杀死的！我的妈妈经常和我通电话！我的妈妈还会给我小礼物！爸爸说妈妈只是出国工作了！我的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妈妈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妈妈都好看！”

　　回到家后她抱着家里的阿姨大哭，口齿不清地问她：“苏姨姨为什么妈妈不会来看我？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曼曼？苏姨姨你当我的妈妈好不好？”

　　苏姨就跟她说：“夫人是很喜欢曼曼的，夫人每天都在盼望着跟曼曼见面。”然后抱着她哼着小曲哄着她，慢慢地把她哄睡。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她只在醒来的时候看到哥哥被爸爸指使着出去给她买小蛋糕吃。

　　然后她也要跟着去，被爸爸抱起来说：“哥哥做错了事情但也没做错。”

　　她还不理解什么叫错了也没错，她只知道哥哥拿回来的小蛋糕是最好吃的。

　　后来一年级的时候她第一次有了概念的“死亡”，但是她不懂，她还是时不时的会问爸爸和哥哥，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爸爸的回答总是那一个，“快了，只要几天妈妈就会回来了。”

　　哥哥却不开口说话，可能是因为太小也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罗曼的问题。

　　她因为爸爸的话一直都认为“几天”是一个很长的形容词。

　　哥哥和江哥哥会在放学的时候一起陪着她玩儿，她也会好奇地问江津：“江阿姨也会像我妈妈一样几天都不回来吗？”

　　江津很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没头没尾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不会啊，我妈妈几天后会回来啊？”

　　罗曼听了他的话瘪了瘪嘴，眼泪就要眼眶里打转，“那为什么我爸爸说妈妈几天后回来却现在也不来找我？为什么妈妈不回来？是因为我不听话吗？”

　　江津懵了一下，罗谨刚才出去了，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一个半大的少年脑袋飞速的旋转，抱起在他旁边坐着的小姑娘放在腿上，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后背，“罗阿姨她…很忙的，我们的曼曼也很听话。”

　　等到罗谨回来的时候，罗曼已经在江津怀里睡了过去。

　　再然后就是她明白了死亡，她也知道了“几天后”也是很短的时间，妈妈就是不在了。

　　电话里的声音是她唯一能和妈妈独处的方式，之后她就没有再过生日，爸爸和哥哥也不去问原因。

　　“哎呦！”罗曼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干什么吗！”

　　“你在发什么呆？那个鸡蛋要被你揉活了。”罗谨淡定的放下拍她的手，“吃完之后带你去公司玩儿。”

　　“哇～你说的好随便哦，爸爸知道了吗？”

　　“什么？”

　　罗曼蹭着凳子挪过去，看了一眼罗父然后悄咪咪的对罗谨说，说话的声音让罗父也能听到，“哥哥，你终于做好决定要篡位了吗？”还瞟了一眼罗父。

　　罗父干咳一声然后看着罗谨。

　　罗谨看了一眼罗曼又看了一眼对面的罗父淡定道：“这是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的人都是要被我灭口的。”

　　罗曼“啊”了一声然后快速地挪到罗父旁边，“爸爸！”字正腔圆，“您可听到了吧！”

　　罗父：“听到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我们要把罗谨拿下！”

　　“好了快吃吧，今天我就不去公司了，你们去吧。”

　　“OK,OK～”

　　当然到了公司之后忙碌的依然是罗谨，罗曼就在沙发上晃晃悠悠，出去跟美女们聊聊天。

　　罗曼和罗谨经常在公司，小时候罗父忙起来的时候就直接把他们两个放在公司里，罗曼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嘴又甜机灵古怪的，奶声奶气的哄人喜笑颜开的。

　　“曼曼来啦？”

　　“嗨！姐姐～又好看了哦。”

　　这种对话在公司里无数次上演，直到罗谨把她抓回办公室。

　　罗曼怀里捧着他们给的小零食，还拿出来一个喂给罗谨，“哥，这个好吃，我们回家的时候也买点回去。”

　　“罗曼，你不要一副家里没有给你吃饱的样子。”罗谨接过零食放在嘴里。

　　“哥，你不要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罗曼习惯性的怼他。

　　“小心我把你扔在这里。”

　　“你才不会呢。”

　　“对了，我联系上念初了！”

　　“她…”

　　“嗯？怎么了？”

　　“没事，等会我们就回家了，一会儿孙叔来接我们。”

　　“那我们…”

　　“不可以。”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想吃什么回家再说。”

　　“好吧，好吧，万恶的资本主义！”

　　“资本主义家的大小姐快点下楼，孙叔还等着呢。”

　　家里桌子上摆了一个三层的蛋糕，旁边放了些礼物，这是罗曼一回家就看见的。

　　罗父穿着西装，“要不要去打扮一下自己？”

　　“这就是你让我去工公司的原因？”

　　“18岁总要好好过一次不是吗？”

　　罗曼看向站在旁边的罗谨，“所以你也知道？”

　　“快去吧，一会可就化了。”

　　礼物是她的朋友们送的，生日只有家人陪在身边。

　　“那就许愿我爱的人都幸福。”罗曼在烛光里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