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碧玉小家女（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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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作美，一路上回京州的天气都是晴空朗照，容晚月花上半个月的时间，终于顺利到达京州。
“俞伯！俞伯！”
买来香料的事情容晚月下意识先来找俞仲商量，但俞仲多年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竟也不认识这东西是什么。
“估计是西域最近才出的香料。”俞仲伸出两根手指捻捻手中的香料，为难地摇摇头，“我也不曾见过。”
俞仲说着又看向容晚月，安慰道：“不过西域新奇的东西，一向是先供入宫中，然后才会传入民间，小姐不妨先等一段时间。”
等?倒是不必等。
容晚月马不停蹄去牙行找赵四娘：“姐姐，能否帮我一个忙?”
容晚月将自己带来的香料交给赵四娘，三日的时间，得到太尉夫人那边传来的答复：“这是做菜用的香料，在宫中是做御膳时所用，尤其是荤菜，做菜时添上几味会使味道更好。”
“荤菜?什么样的荤菜加上这几种香料味道会更好?”
“这……太尉夫人倒不知道，宫中的菜，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赵四娘将太尉夫人的话转告给容晚月，又好奇问道：“妹妹让我去找太尉夫人打听这些，难不成是想做香料生意?”
容晚月莞尔一笑：“奇货可居嘛，做生意，也要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才能赚钱。”
年前她去辽州买米粮，顺带从辽州带来松子榛蘑等辽州特产，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在京州不常见，她也小赚一笔。
这香料，容晚月隐隐觉得，背后的利润会比辽州特产要多得多。
容晚月向赵四娘道过谢，而后打道回府，收拾起东西来。
俞仲见她收拾的东西像是出远门，皱紧眉头道：“小姐这是要去清州还是去江州?”
容晚月摇头道：“都不是，我要去西域。”
俞仲面色难看：“西域?”
他倒是听说过西域，可那个地方……
俞仲回想起传言中西域的黄沙漫天，遍地爬虫，忍不住开口阻止：“小姐，西域去不得啊！”
俞仲絮絮叨叨将西域那边的环境说给容晚月听，操心不已：“不说西域路途遥远，单是那边儿的言语咱们都听不懂，还怎么做生意?”
“还有那黄沙，西域多大风，风一吹天都变成黄的，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再有就是地上的爬虫，长相怪异还有毒，咬上一口可能让人连命都没有，这要是碰上可怎么办？”
“那个地方连镖队都不愿意去，你要去的话都找不到陪你去的人……”
俞仲面上担忧的表情浓郁得散都散不开，容晚月要去西域的决心却一点儿都没改变。
虽说西域是外邦小国，但毕竟也有同中原接壤的地方，在那里找个通晓西域言语的人应该不难。
黄沙漫天，便挑天气好的时候赶路。
至于西域的遍地爬虫——
容晚月现在还记得自己初遇系统的时候。
当时系统提供给她数个选项让她选择，她为解身上的奇毒，选择的是强健身体。
而后奇毒一瞬间便从她的体内消失。
虽然说后来系统一直不曾再出现，可容晚月心中总对它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她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毒，都不会对她起作用。
容晚月拒绝俞仲陪自己去的要求，决定独自去西域。
她自己会活下来，可若是带上别人，她不一定能护住别人。
除却收拾自己需要用到的东西之外，容晚月还让人准备好一车中原特有的货物。
瓷器、草药、丝绸、茶叶……
容晚月装好满满一车，不顾俞仲让她在家多休息两天的劝告，次日东方未白时便驾车要离开京州。
俞仲苦口婆心：“小姐，京州米粮生意已经足够赚钱，何必要跑那么远?”
容晚月心里也清楚，京州的米粮生意很稳定，这样一年一年开下去，早晚她会重现容家昔年荣耀。
可——那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她不一定有那么长的时间。
系统给她一个强健的身体，但同时也要求她在十年内超过林盛。
她要抓紧一切可能的机会赚钱，然后按照她的计划——赶林盛出朝堂。
那是她能想到的超越林盛的最好方法。
容晚月看向东方，暗沉沉的天边隐隐透出红光，日升月沉，天马上就要亮。
“俞伯，相信我，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容晚月不再多言，驾车迎着天边的朝阳，渐渐驶向远方。
通往西域的路既远又难行，跟之前容晚月奔辽州赴江州时都不一样。
第一次奔赴辽州，虽然崎岖难行，但是有王镖头一行人保护她。
第二次赶往江州，身边也有芦苇和赵问天，走的是官道，一路平坦易行。
但这一次，容晚月自己一个人前去西域，才真正体会到何为困难重重。
西域偏远，马匹连日赶路劳累，有时候走着走着就在路上耍起脾气来，容晚月荒郊野外也只能任它停下，自己拉着马一步一步往前挪。
西域路长，一路走来容晚月眼前所见之景越来越荒凉，走三五百里也不一定能见到一户人家，有时候半夜露宿荒野，她甚至能听到幽幽狼啸。
可千难万险在路上，容晚月的决心却一分未减。
“嗷呜——”
又是半夜三更露宿荒郊野外，容晚月原本在闭目养神，听见狼啸的声音立即睁开眼。
车旁用来驱赶野兽的火堆依然还在熊熊燃烧，容晚月跳下马车，从火堆中取出一根还未燃完的柴火握在手中，警惕地向四周望去。
这段时间容晚月碰见过好几次这种情况，已经积累起经验，她手持柴火站在车上，想要跟前几次一样借火吓退远处的孤狼。
野外的天空只有星幕微光，容晚月眯起眼睛可以看到远处野狼的轮廓，她挥舞起手中火把，等待野狼像从前一样退去。
但这次的情况好像跟从前都不一样，这匹狼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像是被火光吸引一样越走越近，容晚月心头预感不妙，急急地用另一只手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将缰绳紧紧握在手中。
若是这狼再走近，她就驾车离开。
可想虽然是这样想，容晚月还是在心底祈祷着野狼赶紧离去。
她毕竟不熟悉这边的路，马车上又装满货物，若是跑起来，很大可能跑不过捕猎的狼。
容晚月的手心慢慢变得滑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野狼也呲着牙一步一步朝容晚月走近，它的口水顺着尖牙滴在地上，喉间的呼气声音也越来越响，容晚月估摸着野狼和自己之间的距离，终于心一横，一把将火把扔出去。
“驾——”
“嗷——”
容晚月驾马的声音和狼被火把烫伤的声音一起响起，容晚月不敢回头，全力驾马向前赶去。
“擦擦”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那是狼爪踩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容晚月心跳加速，第一次呼唤起系统来。
“系统！系统你在吗！”
“系统！”
空旷的荒野中只有容晚月自己的声音在回响，容晚月朝自己身旁看一眼，也顾不上再叫系统，手中鞭子抽得愈发急，只想赶紧摆脱撵着自己的狼。
若是在容晚月熟悉的道路上，或许她还有一丝可能，但是现在，容晚月驾马奔驰在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地方，一个不小心，疾驰的马车就因为碾上路上的石块翻倒下来。
野狼被马车撞下不远处的山谷，容晚月因为惯性被甩到空中，她看到地上的马车在自己瞳孔中放大，随即朝自己直直撞来。
容晚月被马车撞上，整个人跌落到旁边的山谷下面。
【女主觉醒系统，搜寻女主。】
【身体修复——】
【信息延迟——】
【修复——】
【搜寻不到宿主信息——】
容晚月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变清醒，她慢慢地睁开眼，只看到眼前一片模糊的紫光。
“系统，是你吗？”
再响起来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人情味儿起来：【对不起。】
容晚月并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毕竟要是系统不在，她肯定醒不过来。
容晚月忍着身上的剧痛，让自己露出一个弧度极小的微笑来：“是我要多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
“毕竟是你帮我，让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清醒过来。”
容晚月勉强挪挪自己的头，可以看见四周摔成碎片的马车和肠穿肚烂的野狼，她眨眨眼，心里只有对系统的感激。
系统沉默片刻，再次开口：【你现在还想超过林盛吗？】
超过林盛?
她自然想。
哪怕她要一个人奔波劳碌，哪怕她要散尽家财，哪怕她要失去自己的性命，她都想要超过林盛。
容晚月很疑惑系统为什么会这样问，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又听见系统的声音响起。
【为补偿女主，修复女主身体，延长女主五十年寿命，取消本次任务，请女主接受。】
取消任务?为什么要取消?
紫色的光幕出现在眼前，容晚月盯着光幕上的确认两字，疑惑不已。
浑身上下都是骨头被压碎的疼痛，只有右边胳膊开始恢复力量，容晚月知道，这是系统给她的抬手去按下确认的力量。
可她不想去按。
“我不想取消任务，我一定要超过林盛。”
紫色的光幕一闪一闪，晃得人眼疼，容晚月不禁闭上双眼。
【定位女主位置，修复身体。】
蓝光大盛，容晚月再睁开眼时，天光大亮，身体无虞。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碧玉小家女（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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