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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不到下班时间不准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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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雪睡得浅,呼吸间感觉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男人一身黑色运动装,正背对着她蹲在床边的柜子上捣鼓什么。
她起身,蹑手蹑脚一步步朝男人那边挪动着。
闫景修侧目便看到灯光下的影子正在一点点向自己靠近,嘴角不自觉动了动,紧接着,女孩用胳膊一把勾住自己的脖子,一双朦胧的黑眸多了一丝慵懒意味,他长臂一挥,将她圈进自己怀里,顺势倒在床上。
谁知她小腿竟然迅速勾住他的腰。
闫景修:“???”
“我做了蛋糕,你要不要尝尝?”
虽然知道少说话会有助于听力恢复,可她实在闷得慌。
话音刚落,她小脸上瞬间满是失落,“我知道,但我一个人在家实在太无聊了,你给我点时间适应好吗?”
算上漠丰出事到现在,已经四天了。
欧阳雪虽然不是话痨,可她乐天派的性格,在独处的时候也总爱自言自语。可这几天她说的话一共也不超十句。
嗓音更是因为不怎么开口而变得沙哑。
他脸上虽然还有笑意,可抵在床上的手指却不自觉收紧了些。
他有点担心,时间再长一些的话,欧阳雪会因为长时间不开口说话而逐渐丧失开口说话的能力。
闫景修忽而翻身坐在床边,大掌握住欧阳雪手腕,撒娇似的晃动着,然后回头,朝她点了点头。
欧阳雪坐起身来,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你点什么头?”
闫景修垂眼,在备忘录上写下两个字:蛋糕。
他起身,欧阳雪却坐着没打算动。
他又在备忘录上敲了三个字:我背你?
欧阳雪凑过去看了一眼,又看向男人满是真诚的眼眸,嘴角扬了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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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欧阳雪每天下午都会闷在厨房做蛋糕,然后叫来快递把这些蛋糕送到江城郊区的孤儿院。
做蛋糕成了她生活里唯一可以占据她大部分时间的事。
闫景修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于是决定在家办公。可在家办公第二天还没到头,正开车过来给闫景修送文件的大力就被欧阳雪拦住。
欧阳雪怒气冲冲跑到闫景修跟前跟他讲道理。
她再一次觉得用手机备忘录打字太慢而开了口。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恢复听力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周期很长的事情,我又不是摔断胳膊截肢双腿无法自理,我在知道诊断结果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怎么比我还幼稚不成熟?”
她头头是道,丝毫不给闫景修开口的机会,便拿来一个购物袋,将书房桌上那些文件全部一股脑丢进袋子里,然后连推带拽的把人塞进车里。
调转车头的时候,大力不由自主的摇下车窗,跟她竖起大拇指来。
欧阳雪立马冷着脸对大力下逐命令,抬手指着后座不仅没系安全带,反而要推门下来的男人:“你帮我看住他,不到下班时间不准回家!”
闫景修拗不过欧阳雪,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来。
但接下来的几天里,家里每天都有好多快递到。
欧阳雪拆开一看,有拼图,画板,油画棒,彩铅,编剧学的所有有关书籍,心理学的所有书籍,甚至还有搞笑阿衰整套漫画。
她盘坐在地上,看着这些东西哭笑不得。
只不过,还没等她给闫景修发短信,闫景修的信息反倒是先来了。
闫:[今天可能还有几个快递到。]
欧阳雪百般无奈举着手机,将着一大堆东西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他。
让我发财:[你是打算逗小孩么?]
闫:[嗯,打算逗一个叫欧阳雪的小孩儿开心。]
欧阳雪撇撇嘴,虽然被闫景修这一举动搞得啼笑皆非,但不得不承认,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闫景修每一次都会带给她不一样的感动。
那些年生命中缺失的父亲的关爱,他全都给了,甚至比她那个所谓的父亲做的好无数倍。
欧阳雪虽然不敢肯定,但绝对有可能的就是,闫景修一定还买了别的东西。
她立马敲了一行字发过去,言语中带了警告的意思。
让我发财:[把你购物车的东西都清除了,明天我不会再收一个快递!]
对方可能在忙,过了两个小时候,才回复过来一个委屈的表情。
欧阳雪猜的没错,那时候闫景修是正在忙着,不过不是在忙工作,也不是在忙着清除购物车,而是……
在紧急修改收货地址!
他把所有快递的收货地址,全部改成了闫氏集团的前台。
于是,这几天下来,公司前台每天都快被快递堆积成山了,收货人名也次次不同,光大力趁着晚上公司人下班走个差不多的时候去拿的快递名,就有铁蛋儿,鸭蛋儿,狗蛋儿,黑蛋儿,黄鸭,嘎鸭子……
他十分不解,那个端坐在办公室一脸冷漠的男人,居然会取这么搞笑奇葩的收货人名。
而且,他第一次遇到这么疯狂网购的男人,关键吧,他还很会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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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天的时候,欧阳雪实在忍不住,就跟闫景修提了周小秋的事。
闫景修只告诉她四个字:还没结果。
她感觉整个人在家憋的心理已经出了毛病,每天都困得不行,做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趣,但为了不让闫景修再因为她而费心,也就一直没说。
晚上刚吃了饭,天上飘起来雪花,但欧阳雪吃饱后也没说去外面看雪,径直回了房间,倒头就睡下了。
琴姨注意到这几天的变化,叫住了吃完饭准备回房间的闫景修。
琴姨:“小雪这几天都挺爱睡觉的,早上您上班走了之后,她都是回房间睡回笼觉的,下午的时候,面包放进烤箱后,她等不到面包烤好就回房间了,我去叫她的时候,她正靠在沙发里睡。”
闫景修怔住没动:“琴姨您的意思是?”
琴姨:“我也不敢确定,但很多人都是怀孕后格外嗜睡的。”
闫景修回到房间,床上已经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
他踱步在床边,神情不安的想着,最终还是联系了医生。
老中医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欧阳雪正睡着就被闫景修轻轻叫醒,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上身披了件针织开衫,随着闫景修一同到前面客厅。
医生把脉的时候,欧阳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惺忪的双眸泛着一层雾气,脸颊因为刚从睡梦中醒来泛着粉红,精脆的像个懵懂的少女。
老中医看了眼闫景修,朝他摇了摇头。
欧阳雪实在太困,但也知道深夜医生到访意味着什么,她扯了扯闫景修袖口,“我很肯定没怀孕,因为今天是我生理期第一天。”
捕捉到男人眉心一闪而过的惊愕,她努了努嘴:“今天下午刚来的。”
说完,欧阳雪拢了拢开衫,转身自顾自回了房间。
老中医是陈思宇大学外派救灾时遇到的一个深山里的一个医生,闫景修当时跟着一块去的,后来两人有了能力,就把老中医和他的孩子请到了江城。
“姜叔叔。”
老中医和蔼颔首:“你爱人?”
闫景修点头,眉心的担忧依旧浓郁不减。
“她确实没怀孕。”
闫景修追问:“她最近嗜睡很严重,每天睡眠时间都超过了十五个小时。”
姜老中医舒了口气:“有些人在生理期前后确实会出现睡眠增加的问题,但你爱人她,最近应该是心情不好,她的脉象很浮……”
夜里,闫景修从后面轻拥着欧阳雪,脑海里忽然想到大力曾经在他耳边说的一句话。
如果一个人很爱睡,那说明他的内心很孤独。
孤独…
是啊,让一个乐天派的人每天如同深山老庙的住持一样打坐,这根本就是在逼她。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在他脑海里翻滚的让他烦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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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闫景修刚下车,迎面就看到从会面大厅出来的人,他目光如炬盯着他,直至陈思宇在他面前停下。
闫景修:“你什么意思?”
陈思宇虽有内疚,但依旧顺从着自己的心:“我想如果在这里面的人是欧阳雪,你也不可能会坐视不理吧?”
“她的事其实挺简单。”
陈思宇自嘲般的笑了声:“我知道,她恋爱脑被人骗了嘛。”
闫景修转身坐回车里,不想跟陈思宇再说一句话。
结果陈思宇厚着脸皮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一溜烟的钻了进来,“兄弟,捎我一程呗!”
闫景修冷哼:“谁跟你兄弟。”
陈思宇撇了撇嘴:“她说晚上的时候,她在后台接了杯水正准备给欧阳雪送过去,中间服装部门的人着急忙慌推着服装小车撞到她了,水也洒了,就又去灌了一杯,然后的……”
“然后韩千星就好心提议帮她给欧阳雪捎过去,让周小秋别耽误演出前的热身活动。”闫景修瞪了眼一旁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的陈思宇,打断他的话。
“你都知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陈思宇立马支楞起,“这一看就是那个姓韩的干的,你居然什么都知道!”
“很多事都需要证据”,闫景修突然把车靠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到副驾驶门外朝陈思宇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下车。
陈思宇一头雾水的走下车,就见闫景修立马坐进副驾驶,指了指一旁的位置:“你开。”
“合着我就是个食物链最低端的存在呗?”
闫景修双手抱臂合上眼睛闭目养神:“你还想不想听后面的计划了?”
陈思宇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