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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可是,我已经下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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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中午,太阳高挂在空中,肆意放射着自己的光芒,阳光洒在二楼卧室偌大的双人床上。
可能是晒得有点热,床上的女孩儿缩了缩脚,在床沿边上噌了两下,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从昨晚十二点出差回来到现在,欧阳雪已经整整睡足了十二个小时还多。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露出一个十分满意的微笑。
这段时间出差缺的觉,她一晚上就补回来三分之一。
“优秀!”
因为回来的太晚,她也没去打扰家里的阿姨,只是在厨房的冰箱上留了一张字条,告知阿姨她回来了,并且不用准备午餐,她睡醒了自己准备吃的。
下楼的时候,果然看到阿姨正在厨房更换冰箱的食材。
欧阳雪和声打招呼:“早啊琴姨~”
琴姨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打趣她,道:“可不早了,昨晚几点回来的?”
欧阳雪努了努嘴,接过琴姨递来的蜂蜜水,并说了声谢谢。
“十二点到家的。”
她捏着吸管,连着“滋溜”几下,一杯温蜂蜜水就见底了。
她趴在厨房的高台柱上,手里握着水杯,不禁回头看了眼一楼那间房门紧闭的卧室。
琴姨:“先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我看网上说,他今天好像还有演出。”
欧阳雪扭头,见琴姨正背对着她,在用保鲜膜包菜花。
欧阳雪:“……”
“我先去健身房了,午饭就不用准备了。”
某人既然今天有演出的话,就说明他今天肯定回不来了,那她晚上就可以开个小灶,安慰一下自己因为出差而馋了好久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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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完身,欧阳雪回到房间,半跪在地毯上将行李箱里的长袖翻出来,又从衣柜里找了几件短袖放进去。
作为舞台剧的幕后监督,一年到头每个月都被安排了满满当当的演出,不过好在每次演出结束之后,她还能有几天的休息时间。
所以每次回来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总习惯把下次出差需要带的衣服一并整理好,放进行李箱。
折腾一番后,她才起身,双手叉腰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忽然窗外一阵雷声,紧接着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她走到窗前,看着灼热的太阳一瞬间被乌云遮挡,天空瞬间暗了下来,风不知从何处奔来,卷着漫天大雨在天地间肆无忌惮的热舞。
欧阳雪回头看着自己已经收拾好,就差合箱的行李箱,眉头拧成一团,不情愿的从衣柜又拿出一件长裤。
随着长裤从衣柜拿出,一个很小的红色小本本连带着掉了出来。
她的结婚证。
和紫郡八号的主人、闫景修的结婚证。
欧阳雪将裤子夹在胳肢窝,手不由自主的将红本本掀开。
一张熟悉却又很陌生的照片,瞬间引入眼帘。
照片上,她身穿一件白色衬衣搭紫色休闲马甲,脑袋微微朝一旁倾斜着,齿白唇红眉眼唇,看起来温柔又不失可爱。
与她并肩而坐的男人,是她熟悉的同事,溪创文化的御用男主,舞台剧炙手可热的扛票把子。
也是……
她第一天到溪创,一眼注意到的男人。
结婚证上的他,身穿一件黑色衬衣,坐的笔直,薄唇紧抿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距离他们结婚,已经一年半了。
同时,距离她妈妈去世,也一年半了。
那天病危病房里,她气喘吁吁冲进来的刹那,便看到男人彬彬有礼的站在一旁,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并点头应和。
病床上的母亲说话声音越来越虚弱,可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既然你们两情相悦,结婚也是早晚得事,我也就能放心把我的小雪交给你了。”
欧阳雪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手就被男人一把抓住。
闫景修:“其实我们早就打算结婚的,只不过最近的演出安排的很满,一时没抽出时间。”
欧阳雪:“?”
她是暗恋闫景修,跟两情相悦没一点关系。
就这样,她稀里糊涂的被男人拉上车,到民政局签了字拍了照,出来的手上也多了一个红本本。
只不过,等他们赶回医院的时候,母亲还是走了。
没有看到她努力了很久才挤出的一个看起来笑的很幸福的双人照。
她摸不准闫景修的脾气,即使两人出差和回家的时间相吻合,但在家里她依旧找不到和闫景修相处的模式。
他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渣男。
不拒绝,不主动。
只不过在很多事上,他还是很负责的。
欧阳雪始终坚信,他的那点负责,也纯属是因为答应了母亲要好好照顾她而已。
她“啪”的把红本本合上,一如连带着脑海里的回忆一并关上。
顺手将夹在胳肢窝的长裤丢进行李箱,然后迅速合上箱子,一脚把行李箱踢到角落。
眼不见不犹豫。
肚子还没感觉到饿,她拿起笔记本,顺手拖了把椅子放在落地窗前,点开本次的演出记录做复盘工作。
这场雨下的有点久,一直到临近傍晚。
欧阳雪还是听到窗外有鸟叫声,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才发现雨已经停了,她坐的腿脚微麻,打算起身活动活动。
结果就看到前院那些被某人细心呵护的向日葵和花草,在狂风骤雨的洗礼下,已经变得奄奄一息。
欧阳雪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对着楼下那些残花败柳“咔咔”拍了两张照片。
然后返回相册,对比之后,选了一张看起来更惨的发给某人。
点开备注名为“黑山卷王”的聊天界面,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
让我发财:[请看!!!]
让我发财:[一场大雨,伤害了你的心头肉。]
让我发财:[你也不用太伤心,毕竟这种事时有发生,夏天的雨确实有点蛮不讲理。]
发完,欧阳雪还不忘翻回去审视一遍。
她看着发出去的内容,一手捏着下巴思索:“这样看起来会不会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想着,她又继续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让我发财:[看着它们七歪八倒我也是深感惋惜,它们脆弱的身躯估计很难挺到你演出回来,现在雨刚停,我这就下楼帮它们收收尸的……]
欧阳雪的手突然停住,看着“收收尸”三个字,她又摇了摇头。
这词看起来太冷血了。
她还是换一个比较好。
让我发财:[我这就下楼帮它们疗疗伤。]
这个时间段,闫景修一定在准备晚上的演出,如果化妆老师动作快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台上试音,如果化的慢的话,那闫景修也应该不出十分钟就能结束化妆。
所以发完这些消息,欧阳雪深知收不到回复,很干脆的将手机丢到床上。
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调走到前院,蹲在惨不忍睹的围栏前,打算撸起胳膊对这些可怜的花草进行一番救济扶助。
她从来没干过这些,站在边上看了老半天也不知从何下手。
想起之前,男人在种植这些向日葵的时候,中间接个个电话匆匆离开,她好心帮忙,结果却把催出芽的向日葵露在外面扌臿在土里,等闫景修回来的时候,那些露在外面的芽也被晒干了……
从那次她好心帮了倒忙后,闫景修就再没让她靠近过这些花草。
于是这次,欧阳雪很认真的翻了种植培育的视频。
她先找来一些木棍,又拿来一些绳子,将歪倒的向日葵绑在木棍上固定住,然后按照博主的视频,一步一步操作。
两小时后……
欧阳雪累的满头是汗,胳膊上也被蚊子叮了好多大包。
她颇有成就感的看着原本凌乱不堪的花丛,此时已经被她整理的井井有条,只是胳膊上的包太痒了,她起身,完全没了刚才的耐心,丢掉手上的工具,骂骂咧咧的去了洗手间:“也不知道被蚊子吸了这么多血能不能瘦几两。”
洗了澡出来,欧阳雪窝在沙发里点了份螺蛳粉,刚付完款,手机顶端就跳出一则消息。
来自“黑山卷王”的感谢红包。
她得意的挑了下眉,口不嫌体很正的点开。
然后,收入囊中。
对方可能收到她的收款信息,紧接着又跳出新消息。
黑山卷王:[放着不用管。]
黑山卷王:[我回去收拾。]
额……
欧阳雪捧着手机的手瞬间僵住。
钱已经收了,事没照办。
后果,会很严重吗?
欧阳雪咬着牙硬着头皮,秉持着坚持不说谎的原则,在编辑框里一字一句认真敲着。
让我发财:[可是……]
让我发财:[我已经下手了。]
让我发财:[而且看起来还不错。]
毕竟是她劳动了两个多小时的成果。
过了几秒,对方甩过来一串省略号。
有话说话,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无语吗?
欧阳雪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没关系,闫景修伤害了的她的瘦小心灵,四十分钟后螺蛳粉即将会全方位给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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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化妆室卸妆的男人,无力的将手机放在桌上,眼皮沉沉合上。
本以为欧阳雪跟在剧院一样乖巧却也懂得分寸,世故但又假装不懂。
可她在家的样子,真的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想起她深更半夜跟朋友视频,在房间笑的花枝乱颤。
她跟朋友视频过多少次,他就后悔把她房间安排在自己卧室上面多少次。
卸完妆,闫景修拎起双肩包打了辆车回家。
一栋复式小别墅,他下车的时候,门没锁,前院的灯也亮着。
想起微信里的消息,他路过那片向日葵的时候,不忘停下脚步驻足看了会儿,向日葵的茎把整整齐齐绑在木棍上,用着各种颜色绳子绑着。
绳子打结处……
他仔细看了下,居然还打了个蝴蝶结。
不由地,嘴似有似无的上扬了下。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欣慰片刻,从屋里飘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味道,让他脸上的笑意就此打住。
闫景修大步推开门,一眼就看到靠着沙发正美滋滋吃东西的身影。
“欧阳雪!你在干什么?”
正沉浸在螺蛳粉快乐中的欧阳雪,在听到这阵低吼时,头也没抬。
心里直接蹦出俩字:完蛋。
她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应对即后面即将发生的事。
嘴角用力挤出一个一个很友好的微笑,然后缓缓抬头看向周身似乎冒着火焰的男人,就当什么也没发生的跟人家打招呼:“今晚不是又庆功宴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早知道她就不吃螺蛳粉了。
男人鼻腔闷出一声冷哼:“不回来能看到你糟蹋家?”
欧阳雪不服气,小声嘀咕:不就吃碗螺蛳粉,怎么还扯到糟蹋这个词了,她又不是哈士奇,日常拆家。
等她嘀咕完,原本站在门口的男人也消失不见了,她侧目也只看到男人进入卧室前一秒留下的一个背影。
趁着这段时间,欧阳雪低头快速解决剩下的螺蛳粉,趁闫景修出来之前,她成功嗦完最后一口粉,然后满足的长叹一声表示感慨。
闫景修回房间明显洗了个澡,再次出来的时候,他一身宽松休闲装,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再往上,他那张线条分明的帅气脸颊的鼻子上,居然……
塞了卫生纸!!!
忍住!不能生气!
笑,
是最能拉近人与人关系的桥梁。
欧阳雪:“你至于……哎?”
话都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这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轻而易举的拎着衣领往外拖。
任由她一路折腾,男人也没放手,一直把她拖到前院,就在她以为闫景修做足准备要冲她发火时,男人轻飘飘走开了。
走!开!了!
?
所以刚刚这一系列的举动,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