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28、第十一章 神话中的故事

　　……
　　“我在记忆中寻找自己。”
　　“我在风暴中迷失自己。”
　　“我在统治中感知自己。”
　　……
　　还记得那个时候睁开眼看到的是布幔做成的帐篷，自己正躺在吊床上，浑身的疼痛已经消失了，就觉得累得一点劲也提不起来。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缓慢地从吊床上爬起来。站在帐篷边上好奇地揪揪那上面的布料。
　　“没见过吧。”
　　猛然出现的脸把哈迪斯吓得倒退了一步。
　　“哎呀？吓到了？”年纪稍大的男子的男子抱歉地笑了笑，“我是卡隆，你叫什么？”
　　“哈迪斯。”
　　这么说并且揉着未来冥王脑袋的人正是克洛诺斯，奥林匹斯的第二代神王。
　　哈迪斯立刻变得僵硬起来，冷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孩子该有点小孩子的样吧。”自称叫做卡隆的人好奇地蹲下来看着哈迪斯，“这么严肃干什么？”
　　克洛诺斯的神色黯淡了一下，“是我的错。这孩子恨我。”
　　哈迪斯抬头，意外地看到了父亲眼睛里的悲哀。他其实一直在想，为什么父亲能够如此狠心，也一直在想如果父亲不那么狠心的话该是如何的样子。
　　“哎呀！”卡隆笑起来，“你们两个不要都一副快要哭的表情好不好。”
　　两代奥林匹斯家族的成员立刻扭过了头，这算什么话？
　　克洛诺斯拥有自由穿梭在时间中的能力，他所到达的这个地方显然是奥林匹斯统治薄弱的地方，这里的人们只知道有那个地方的传说，但更让他们注重的是自己身边的生活。比如怎么赚钱怎么吃饭之类的。卡隆干的就是赚钱吃饭的干活，寻宝这种事虽然要在外面苦了点，不过既然是当成了职业就要努力到底。
　　说起化名为克洛的这位他是不久前在寻宝市场上认识的，说是一起去找到那个传说中的秘密山洞而加入了这一支寻宝的队伍，半路出去了好几天。就在卡隆以为他已经开溜的时候又突然回来了，还带回了这个名叫哈迪斯的男孩，说是他的儿子。
　　“前面的路很危险啊。”卡隆看了看外表看起来有点柔弱的哈迪斯，毕竟刚从重伤中恢复过来，哈迪斯的脸色还是相当难看的，“带个孩子不太好吧。”卡隆其实是想说就在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孩子留下吧。
　　“我……”
　　哈迪斯想要说自己没有关系，但是立刻就被身边的人抢走了发言权。
　　“哈迪斯一点也不弱。”克洛诺斯揉着自己长子的头发，很感兴趣似地把孩子柔软的黑色长发揉成鸡窝，“你以后会知道的。”
　　要卡隆完全知道这一点是在很久以后，当他成为冥河之上的摆渡人之后的事。不过那个时候的卡隆看了看没有说话的哈迪斯，点头同意了让他一起走。
　　冥王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神，克洛诺斯在这点上有些郁闷。毕竟他是花了点心思来安排这次旅行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歹也惊讶一下吧。”他这么嘀咕，“到底是谁先前还拿剑对着我来着。”
　　哈迪斯眼光一闪，躲开了他的目光。
　　叹气叹气再叹气，克洛诺斯得承认他这个儿子一点开玩笑的性质都没有。
　　“发什么呆呢？地方到了。”卡隆对这对父子也已经无语，整个旅程都是他们在那里闹别扭的场面，都是一个调子，克洛诺斯想尽了办法去逗哈迪斯，而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压根对他不理不睬。
　　这事情在后来卡隆回忆起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传说中的神居然就在他身边，还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那位后来遭到推翻的第二代神王。不过明智的冥河摆渡人闭紧了自己的嘴巴没有把自己的经历说出去，到底里面牵涉的问题在后来他想明白之后回忆起来就打寒颤。如果宙斯知道，如果波塞冬知道……卡隆和冥王在冥府还是会碰到的，也曾经非常侧面地询问过冥王的意思，当时哈迪斯困惑的表情似乎是想不起他是不是在自己的兄弟面前说过这件事。卡隆汗颜地发现其实冥王也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是不是会捅出去。
　　“我也不知道陛下是有恃无恐还是根本不关心事情的重要性。”卡隆在成为摆渡人后听翻着白眼的睡神修普诺斯对冥王陛下的评价，“就我看来这对陛下也没什么区别。”
　　是没什么区别，哈迪斯没有明说，他对待克洛诺斯的态度和对待宙斯没有区别。就算是在宙斯的阵营当中他也不会过多言语。冥府之王的行动力远远大于他动嘴皮子的机能。
　　搜寻所谓宝物的那个时候哈迪斯就这么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三个看起来相同得连陷阱这个词都刻在上面的洞穴入口。
　　“这样吧，分成三组抽签决定。”寻宝队的领队人建议。论实力他们中间没有谁比得上克洛诺斯，但是鉴于这位神灵极度匮乏的人类常识他相当明白地隐藏自己的实力让卡隆当了头。尽兴地玩游戏时露陷可就不好玩了。
　　抽签之后的决定是卡隆和哈迪斯两个人一组进入当中的洞穴。卡隆看看身边不说话的少年，摸摸脑袋，“你没问题吗？要不要和你父亲一组走左边的？我一个人没有问题。”他再怎么也是个中老手，应对陷阱之类的不在话下，可是这孩子一路走来他看在眼里，对寻宝根本和他父亲加入的时候一样是个彻底的外行。
　　黑色的眼睛看看他，再看看那边朝他笑得非常开心的克洛诺斯，哈迪斯不说话就走进了中间的洞穴。
　　“……”卡隆无言地看看克洛诺斯青色的脸，觉得当父亲的能做到这份上也不容易。
　　摸摸脸颊走进中间的洞穴，立刻觉得这里和外面是两个世界，明媚的阳光不能照进里面一分一毫，卡隆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劲往里面走的哈迪斯的肩膀，点燃了自己带着的火把。
　　“黑暗里最要提防的就是陷阱，这是寻宝的第一守则。”他眨眨眼睛提醒年轻的寻宝者。
　　哈迪斯转开了眼神，他不能告诉卡隆根据他的感觉洞穴里没有什么陷阱，也不能告诉他这里的黑暗对他来说如同白昼。
　　轻轻的脚步声在洞穴里回荡，卡隆觉得自己还是说些什么好，“一路上都没见你发挥过什么能力，你父亲可是好好在大家面前夸了你几次。这次要不要炫耀炫耀……”
　　风从耳边划过的声音卡隆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很快他就听到了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僵硬着脖子回过头去，一只黑熊倒毙在身后，看那皮包骨头和裸露在外面的尖利牙齿就知道是饿疯了。
　　“你是怎么做的？”卡隆讶然地看到了镶嵌在黑熊额头上的石笋，他可没有看到哈迪斯的出手，熊就死了。
　　他们发现了倒毙的黑熊后面是一个张开幽深大口的洞穴。卡隆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像这样瘦弱会疯狂攻击的熊一般都应该出现在春天，可现在是夏天，照道理说这里距离洞口不是很远，它为什么会饿成这样。”
　　是啊，卡隆拍拍自己的脑袋，难怪看起来这么不协调，他还真没在食物丰沛的夏天见过这么瘦的熊。
　　“或许是被困死在这里了。”哈迪斯打量着洞穴，在卡隆还来不及阻止之前就一脚踏了进去……